“行动1组已就位！”
“狙击手23已就位！”
“光能粒子炮已就位！”
……
无数声音紧密地通过主脑管控下的通讯设备传递，在海塞伊瑟所在的餐厅那大楼附近，早已经遵守一堆蓄势待发的军雌。
猩红的摄像头分秒不差地将那边的一切传递到光脑弹出的浅蓝色光屏上，一个艳红长发的雄虫微微眯了眯眼睛，他终于看到了那边的场景。
漂亮的银灰长发青年优雅又体贴地招待着对面的雄虫，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牵一发而动全身，却像是丝毫不在意一样。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艳红发的雄虫将目光转到那黑发少年身上，平平无奇的样貌，在这种手术极其发达的情况下还戴着一副早已经淘汰的眼镜，不算太熟练的用餐礼仪混杂着古怪的虫语，让他微妙地鄙夷。
“他这是什么眼光？”
作为逼迫议会会长尽快定下立场的虫之一，他实在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跳出这个圈套来——
可同样，坎伊联邦的婚姻不是儿戏，对方一旦决定，哪怕是逢场作戏，日后也没有再更改的余地。
“报告，海塞伊瑟对面那虫是诺兰，半个月前来到角砾星，此前背景正常……不过也有可能是海塞伊瑟处理过的。”
“目前在情报局担任A组组长，今天刚在主脑那里录入。”
“情报局……”艳红发的雄虫掀了掀眼皮，“低等雄虫，谁给他们的胆子进入情报局那样的地方？”
身后的虫飞快地检索信息，附耳道：“对方是以亚雌身份满分考入的……不，不只是满分，情报局的考核其实还有隐性实习期，对方在七天实习期内破例拿到了S评价。”
艳红发雄虫微妙地笑了。
“亚雌？”
“也就骗骗那些愚蠢的雌虫罢了。”
旁边被扫射的雌虫没有吭声，耳钉似的联络器里还有各个行动组等待指令的汇报。
“先等等看，”艳红发雄虫像是在笑，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希望这个雄虫知道好歹……我可是很期待海塞伊瑟枕边虫的背叛呢。”
……
外面的一切没有影响到餐厅内的两人，诺兰只是直觉性地觉得外面气氛有些奇怪，有种敏锐的不安感，但他到底是没看到什么奇怪的虫。
就连海塞伊瑟说的记者在哪，他也没找到。
他将那一捧漂亮的满天星放在餐桌的中间，想找些话题，却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近情报局工作怎么样？还算顺利吧？”
海塞伊瑟格外贴心地引了话头，诺兰一下子就找到了方向，“嗯，组长虫其实挺好的，枪械我也有在练……”
其实每天晚上给那些雄虫们补习完，他都会在宿舍迎来海塞伊瑟的传送器，他后来搜索过，传送器的价格十分高昂，也就议长这种身在高位的虫能玩得起。
在传送器的帮助下，他总会在海塞伊瑟的军火库中和对方见面，并练习上一两个小时。
偶尔海塞伊瑟忙的话，他自己也会雷打不动的练习——
因为这个世界并不安全。
如果说垃圾星的一切让他觉得没有法律秩序的话，那么角砾星和平的表面下，也是拳头和战斗力的硬道理，哪怕他是情报局的一员，但因为大家都是军雌，面对污染物什么的赶在第一线，他总不能因为脆皮就缩在后面。
军雌、军雌。
整个坎伊联邦就像是由军雌这个庞大群体形成的军事集团，哪怕是情报局这样资料处理处，也不能幸免。
他曾偶尔想要在学习之余找个娱乐放松，可在星网上的娱乐也全都跟战斗有关，游戏是排位全息的军雌硬刚战斗，小说是军雌从底层爬到上将的升级流，就连他去戴西那里找放松，对方都会大力举荐找个雌虫，由此可见，这个坎伊联邦的娱乐匮乏到什么地步。
他不是产粮的创造者，只好将精力放在学习上，他充分利用了“超忆症”和“快速学习”的异能，别看仅仅只是不到一个月，但他已经完全不需要再借助校徽那样的能量罩来保全自身了。
……但也算不上精通就是了。
“嗯……我可能是第一次尝试恋爱？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都可以提出来。”
诺兰拿出了诚恳的态度，他对于海塞伊瑟这个帮了自己一路的虫感官复杂到自己都分辨不清，如果恋爱顺利，他们甚至可能会组成家庭……
话说回来，他们源城大学都来到这个世界……还有回去的可能吗？
校长——
又在这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我也一样的，诺兰，”海塞伊瑟将咕噜桃桃的果汁往诺兰面前推了推，他冰蓝的眸底溢满了笑意，“很高兴你愿意考虑我。”
“雌雌恋终究会迎来世虫的不公，这条路并不好走……你有勇气坐在这里，真的让我十分惊喜。”
诺兰面上微怔，他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
雌雌恋？
海塞伊瑟觉得他是亚雌，他知道是“虫纹”的缘故，可戴西他们又称他为“雄虫”——
但他并不这样认为。
他只是个……人类罢了。
不是这个虫，也不是那个虫，如果和海塞伊瑟真的有走到最后的可能的话，他定然是要开诚布公的。
“饿了吗？可以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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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边聊，放松，不用当成任务什么的，”海塞伊瑟笑吟吟地试图让诺兰吃个饱，他松散地扒拉着面前的滋啦烫油的牛排，目光却微微扫过远处的高楼。
狙击点。
他阖了阖眸。
诺兰也在悄悄打量海塞伊瑟——
平心而论，对方的外貌是极好的，性格……嗯也不错，是个大好虫，如果这些不是装的话，应该也是……
“要不来我这里坐？”
银灰长发青年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像是不满足于面对面的疏离，提出了更加亲昵的处事方式。
诺兰眨了眨眼睛。
热腾的雾气让眼镜有些润水，他动了动身子，在找琉金临时抱佛脚和主观能动性之间选择了……顺从自然。
海塞伊瑟难不成能把他吃了？
诺兰刚挪到海塞伊瑟旁边的椅子上，就被对方拢着拉到了腿上，近距离的呼吸交错间，诺兰直接对上那双狭长的丹凤眸，那眼尾染着绯色，唇角微勾，“你怎么……”
这么呆啊。
这么好骗，要是雄虫怕是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海塞伊瑟修长的手指缠上少年鸦黑的发尾，他勾着那小揪揪，“我以为你不会坐过来的。”
诺兰半晌才回神，他有些尴尬地感受到下面那人体的温度，整个人都有些慌乱——
这么亲密……
相亲、不至于到这一步吧！
可是琉金发的信息都打码了，说不定也……
诺兰感受到自己的手像是被人带着摸上了什么如玉凝滑的东西上，他终于回神，这才发现那是海塞伊瑟的脸……
“在想什么？”
诺兰当即就要起身离开这个过于突然的怀抱，但还没等他动作，耳边如同羽毛一样飘过浅淡的一句话，“有狙击手，别跑。”
银灰发青年将发丝递到诺兰手上，像是情人间的亲昵一样，语气恣意，“我听说头发有很重要的含义……而你又恰好喜欢。”
手中的发丝轻飘飘的，没什么存在感，却顺滑精致的像是艺术品，诺兰盯着看了会儿，猜测海塞伊瑟或许——
察觉到他目光总在奇怪的地方？
诺兰有点想捂脸。
但他很快振作起来，“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据说……
这世上有种东西叫车贷、房贷、各种贷。
议长……应该不会在外面有大批欠债吧？
诺兰莫名想到自己那杯水车薪的招财猫吉祥物，主动贴近海塞伊瑟的耳边，染着笑意轻声：
“我带的有能量罩。”
那个校徽呢。
校长真是大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