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莫尝试用冰雪给小八爪鱼降温，可是这只鱼压根不怕冷，反而凭借体温融化了一大片雪地。
这病来势汹汹，急得长蛇在一旁直咬尾巴。
“你有什么好建议吗？”李元莫问郁唯庸。
“我怎么知道？”破机器人抱着半截断掉的胳膊幸灾乐祸，“我又没有喂未成年鱼**类的食物和零食，还让它熬夜看书，还带它在雪地里冒雪奔波。”
李元莫：“……”
这些都是刚才他主动交代的罪行。
“小鱼没吃过人类食物，会不会肚子生病了？”夫人没有怪罪李元莫的意思，只是担忧地望着他怀里红扑扑的小鱼。
“那辆医疗车可能已经回到原位了，说不定里面会有些药品，但我怕人类的药恐怕不适合它。”李元莫的表情有些凝重。
**该怎么面对眼前这只小怪物。
它是自己爱人的一部分，但又被时光抛弃，成为了一个独立循环的个体。
它是爱人成长路上的某段时光里的自己，可它又和未来的自己彻底割裂了。
这让他很惶惑——要是这条小鱼死在这里怎么办？它也会像这个世界里的其他人一样复活吗？
夫人说它不受因果干扰，是不是说明如果它**就是真的消失了？就像他母亲那两条**的分身一样。
那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剩下的小鱼妈妈要怎么面对丧子的孤独与悲伤，毕竟，她们没有未来，能失去的东西很少。
而“戎戎”又是最重要的那个。
“去人类基地吧。”他站起身，把小鱼裹在自己怀里，“他们可能会有办法。”
怪物夫人沉默地望着小鱼，眼里坠下一滴水银色的泪。
“好吧。”她难过地说，“我们去基地找医生。”
她看起来很无奈，又很哀伤，明明是一个强大妖异的怪物，可是这一刻竟然带给人一种刻骨的无助。
“您不想让小鱼去人类的基地吗？”李元莫问她。
怪物没有回答，把小鱼围在自己暖融融的皮
毛里。
郁唯庸轻轻踹了李元莫一脚。
“哥是在五岁的时候被人带回本家的，据说他被他妈扔在了雪山上，在深夜冒着风雪，自己一个人走回了护卫所，他妈从此就消失了。
很多人都试图探究这位神秘的原配夫人最后的下落。
有人说她生了个怪物，受打击太大所以疯了，成日在雪山里流浪，茹毛饮血。
也有人说她不受丈夫的宠爱，又十分厌恶自己的孩子，为了报复无情的丈夫，把孩子带到了苦寒的深山里，让他受尽折磨。
还有一种非常离谱的说法：这位夫人其实是一个……人为制造出来的变异残次品，她承受不了变异的后遗症，抛弃孩子，**了。
——当然，这只是关于沈夫人失踪的众多猜测里不算多起眼的一条。
“那个基地究竟是做什么的？李元莫问她。
“……是为了监视我们，也是为了保护戎戎，收集数据。夫人道，“他们待在这里很久了。
“夫人。郁唯庸忽然开口了，“他们为什么要监视你们，你为什么说他们想保护沈峥戎，还有……他们又在收集什么数据。
长蛇扭头看向他，银白无害的眼中裂出两条蛇类般阴冷的竖瞳。
破败的机器人不为所动，蓝绿色的机械眼睛雪色中显得阴冷逼人：“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没人能帮得了你，不是吗。
“你适可而止一点。李元莫压低声音。
无论是出于对小鱼母亲的维护，还是对于一个不可控怪物的提防，他都不希望郁唯庸如此咄咄逼人。
虽然他能听出，这家伙知道很多隐情。
“你不想说，我来替你说。
李元莫看着身后纹丝不动的怪物，蹙起眉。
“你挟持了沈家唯一的继承人，封锁了整个雪山林，虽然你并不阻止这里的人类接触他，但是因为你的缘由，他极端憎恶人类，野性难驯，顽劣暴戾，感情淡漠，缺乏对人类常识的基本
了解，甚至还会主动**——父……沈司令早就想把他带回人类世界严加管教，但你始终不同意。”
“戎戎不能回去……”长蛇喃喃道，“他们会伤害他的。”
“并没有你带给他的伤害多，夫人。”郁唯庸看了眼它尾巴里的小鱼，它在严寒中渐渐退烧，显得安静又虚弱。
“你和沈司令的约定是怎么说的？哦——等到沈峥戎能变成人形，你就允许人类把他接走。”
“你究竟是谁？”长蛇终于听出不妥，她和沈临风的约定，不该是这些旁观者能知道的。
“你大概不知道吧。”郁唯庸轻轻叹了口气，“其实沈峥戎三岁时就能变成人类了，他为了不离开你，强行抑制自己的生理本能，这导致他未来留下了不小的后遗症，他本应该更优秀的。”
长蛇暴躁不安的气场陡然变得安静下来。
她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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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冰银色的睫毛，看着怀里乖巧沉眠的小红鱼。
“这样吗？”她轻声问道，“我还是伤害到了他。”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李元莫道，“他愿意留在你们身边，无关伤害，仅此而已。”
“去看病吧。”夫人温柔地说道，“我陪你们一起。”
郁唯庸还想说什么，被李元莫狠狠踹了一脚。
“适可而止。”李元莫轻声说。
“……”郁唯庸冷冷地看着他，“我刚才踹你可没这么用力。”
长蛇缠着二人，在雪林里飞速游走。
大概是因为他这具身体已经死亡，李元莫总觉得身体里冰冷僵硬。
他用力抱住怀里的小鱼，试图取暖，忽然一只热乎乎的触爪缠到他的脖子上，帮他挡住了渗入脖子里的寒风。
他低下头，发现小章鱼已经睁开了眼睛。
它正安静地看着李元莫。
李元莫摸了摸它的额头，已经不太烧了。
但他没有阻止长蛇继续向前，无论如何，他都要去一趟人类基地。
雪林外二十四小时都有人类驻守，他们是为数不多和大少爷沈峥戎有
过接触的人类，其余的大多**。
沈司令曾命人强行管教过这位顽劣难驯的大少爷，但是每次都会被它逃脱，接着还会换来一顿变本加厉的报复。
今天本该是很寻常的一天，雪山里天气变幻莫测，刚下过两场大雪，现在天又阴沉下来，今晚估计还有一场暴风雪。
四位看守躲在帐篷里，用冷冻食材烫着火锅。
“三队去接人了，新的医疗员，估计带了新药，说不定可以抑制那位的污染程度……话说，怎么还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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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又**，大少爷……越来越……
“沈司令该好好管管了，这才几岁就已经这么嗜杀，未来还了得？
“我还是无法接受……这种怪物成为我们的下一任家主，不如让司令再……
“嘘——外面有声音！
一人搁下烧酒，警惕地走到帐篷前。
他还没来得及拉开帐篷，就听撕拉一声，帐篷被粗暴地扯开，一颗毛茸茸的蛇头探了进来。
“请问，你们这儿有儿科医生吗？夫人忧心忡忡地问道。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