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改变想法了,你一定是只异种。”李元莫冷静地坐在小楼的沙发上,看着大章鱼为他煮热牛奶。
大章鱼:“?”
“只有邪恶的异种才会有你这样变态奇葩的脑回路。”李元莫肯定地说道。
大章鱼委屈地耷拉下眼,把罐子里的茶叶小心地倒进了奶茶里。
李元莫才不想理会这个可恨的家伙,他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就气得牙痒痒。
他原本已经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开了地下室,却被大章鱼着急忙慌地追上来缠住了身体,一点点拽到了别墅楼里。
李元莫实在不想再面对这绝望的现实,也不想看它可恶又可怜的模样,可大章鱼一直紧张兮兮地盯着他,防止他被气跑。
想到这里是一座野山,他就算赌气离开也很难找到回去的路,更何况外面到处是搜寻他的人,他更是无路可走。
——这会不会也是大章鱼的计划?堵住他所有的后路,让他就算生气也无处可走。
李元莫裹紧衣服,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翻了个身。
不知何时,外面刮起了簌簌寒风,超大落地窗外是灰蒙蒙的阴雨天气,看样子似乎即将下一场暴雨。
墨绿色的树冠笼盖在小楼之上,将窗外的院落遮得阴沉灰败,盘虬卧龙般的枝干宛如扭曲的**蛇,纵横在天幕之间。
黑马早就不知道溜达到哪里,但它看上去很开心,甚至称得上激动,李元莫没有心情再管它。
小楼很久没人住了,家具上铺着白色遮灰布,李元莫蜷缩在宽大沙发的角落。
这个午后格外阴冷,屋子里的温度迟迟升不起来,大章鱼于是给他煮奶茶取暖。
李元莫冻得迷迷糊糊,想着狄景铄见他“叛逃”后暴怒的模样,还担心着裴义非在唐容和中央异能者的**下如何逃离,甚至还想到了自己的小黑树枝……他好像从离开吊灯果树林后,就没有再见到过它。
一张毛茸茸的毯子被某个家伙小心翼翼地盖到了他身上,李元莫鼻尖嗅到一股奶油和砂糖混杂在一起的香味。
大章鱼见他没有抗
拒,大着胆子脱了他的鞋,将他冰凉的脚塞进了厚毯子里,仔仔细细地包成一个肉粽子。
热气腾腾的奶茶被它放在了桌子上,它戳了戳李元莫的肩膀,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于是只能无措地团在沙发边,圆眼睛巴巴地盯着他的后脑勺。
外面狂风大作,树叶剧烈震颤着,发出吵闹杂乱的窸窣声,远处隐隐传来沉闷雷鸣,落地玻璃窗上凝结出一点雾气。
不知过了多久,清甜的奶茶已经从烫到凉了再被倒掉重复了三四次,李元莫还是埋在毯子里不肯理鱼。
大章鱼在屋子里爬来爬去爬上爬下,试图把他感兴趣的东西全都找出来。
十几把普通人只能在军械杂志上见识到的**被它一股脑堆到了沙发脚下,装满了各式文件和金条的保险箱也被抱了下来,冷藏柜里被妥善保存的几十支颜色奇异的药剂,还有它不知从哪找到的各式各样的诡异生物残肢标本……
琳琅满目的东西几乎把李元莫埋在了沙发里。
大章鱼还没有停下,转身又爬到二楼书房搬出来一堆珍贵书籍,等它好不容易把堆成山的书稿送到一楼时,却发现毛毯已经变得扁塌塌的,被裹在里面的人消失不见了。
“叽?大章鱼叫了一声。
小厨房里的新奶茶已经沸腾得开始炸泡泡,可是屋子里只有它一只鱼了。
……
“稀客。王夕君躺在摇椅上,正在翻看蛋糕店的账簿,她看看李元莫身后,问道,“小鱼呢?怎么没一起来?
李元莫没有回答她,阴沉着脸坐在糕点台边上发呆。
王大娘鲜少见这个好脾气的小孩生气,新奇地瞥了他一眼。
“它做了很过分的事,我现在不想看见它。李元莫语气沉闷,“它活该饿肚子。
“年轻气盛,闹闹脾气是正常的,总归要和好,我做了点心,尝一尝心情会变好一点。
李元莫抬眼看向王大娘。
——许久不进画中,她变得温和了很多,更像他小时候记忆里的那个和善的蛋糕店主人了。
“我最近没有**也没有吃异种。”王大娘戴着油腻腻的老花镜正认真翻看着账簿时不时勾勾画画。
李元莫看着她干瘪如纸的身体问道:“您不饿吗?”
“饿啊我还是人的时候快死掉的那几天也这样饿……可是如果吃掉他们的话我就又会继续疯掉。”王大娘笑了笑“所以我现在只吃自己做的糕点桌上是我新做的桂花糕和红豆切糕味道有些甜了你们年轻小孩应该会喜欢。”
王大娘是异种吞噬是她的本能人类的食物根本不能满足她的胃口长期不进食人类和异种会让她慢性死亡。
可自从她吸食过李元莫的血后便开始绝食
李元莫在外面奔波了很久的确有些饿了他捏起一块小巧的桂花糕咬了一口。
他抬起头发现王大娘正在安静地看着他她耷拉下的眼皮遮住了目光中的情绪气氛陡然有几分古怪。
“您的儿子呢?”李元莫开口打破了微妙的气氛“他现在还活着吗?”
上次李元莫用血净化了它却并没有杀死它只要它吸收到足够的力量还是会变回之前的样子。
王大娘不说话了她单薄如纸的身体在摇椅上慢悠悠地摇来摇去过了很久才开口。
“我把它剁成块喂给了外面的那些植物。”
李元莫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已经可以确定大娘的儿子就是杀害她的凶手她是不会放过他的。
“你曾经说过只要完成我的心愿就能得到我的店对吗。”王大娘直勾勾地看向李元莫。
“您想把店交给我?”李元莫问道。
“想得美。”她冷笑一声“谁也别想拿走我的店我已经知道我的心愿是什么……你永远完成不了的。”
实在是很奇怪王大娘的心愿竟然不是报复杀掉她的凶手。
李元莫垂下眼习惯性叩了叩糕点台台面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响声。
他动作一顿仿佛确认般用指腹轻轻拂过桌面桌面有一种古怪的冰
凉感摸起来细腻光滑但隐约又有一些粗糙的凹凸纹理。
“大娘的桂花糕好不好吃?”王大娘的声音骤然在李元莫身后响起。
那沙哑慈祥的嗓音与他的后脑贴得极近。
李元莫能想象身后那幅画面——
薄如纸张的苍老女人悄无声息地贴在他的背上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手……和他手下那张用人骨做成的桌子。
“怎么不说话?你发现了吗?”王大娘问道。
李元莫轻轻叹了口气:“发现什么?是你用人骨做了桌子还是你又杀了人?”
“我杀了他们但是我没有吃掉他们。”王大娘气音般尖细的笑声在李元莫耳边响起“我会一直保持清醒的谁也别想……拿走我的店。”
一股腐朽腥臭的口气喷在李元莫脖颈处带着森然恶意。
——这就是人类永远无法和异种和平相处的原因。
异种的精神世界是混乱畸形的与人类的思维逻辑完全不同就像上一秒还慈祥友爱的王大娘在这一刻却对李元莫充满了古怪的杀意。
——李元莫现在心情非常糟糕他只想找个不被人打扰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大娘我不想欺负老人。”他语气疲惫“别逼我。”
“你很累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李元莫还有什么不清楚?
王夕君畏惧他的鲜血但却始终没放弃杀他的念头她骗取他的信任耐心等待着他孤身一人来到这里的时候。
桌上的糕点不知道已经换了多少盘但他知道那是王大娘精心为他准备的。
李元莫轻叹了口气仿佛没有感到肩膀上阴冷的触感。
他缓缓摊开掌心一块碎成粉末的桂花糕黏在他被血液濡湿的手心里。
……
李元莫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清静他借助血液把
王大娘干瘪的身体团成一团废纸,扔进了后厨。
他没有杀死王大娘,这个画中的空间和她关系密不可分,**自己杀了她后这里是否还存在。
李元莫早就知道异种秉性阴毒狡诈,并不因为王大娘的背叛感到难过,不过他很好奇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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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执着地想要杀死他的原因。
地上跌落着王大娘从不离身的账簿,李元莫把它捡起来,随意翻看了几页。
上面是一些很陈旧的记录。
是王大娘生前曾经给人做蛋糕时,客人留下的身份信息以及联系方式。
不少人的信息上都被画了横线,代表蛋糕已经送到了客人那里。
奇怪的是,在账簿的最后一页,有十来道新鲜的涂痕。
李元莫伸手摸了摸那些痕迹,圆珠笔油墨在他手上留下了一抹深蓝。
看样子这是王大娘前不久才画上的。
可是眼下,哪还有十几个客人会在这里订蛋糕吃?
李元莫望着那十几个名字,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些人似乎都是在王大娘那里订了蛋糕,却因为她意外死亡而没有得到蛋糕的人。
……
裴义非披着深黑色的雨衣在街上疾行,漫天大雨激烈地拍打在他的身上,溅起一朵朵黑黢黢的水花。
现在不过是下午三四点的光景,整个城市却已经漆黑得如同深夜。
在大旱的南汐市里,这场暴雨出现得极为突兀,但是民众们可不管这些,他们在雨里狂欢、洗澡、嚎哭,用所有能利用的容器拼命接水。
裴义非又想起刚才在暗处听到的那几个躲雨的异能者说的消息。
中央来的那批异能者在唐容带人围剿他时,偷偷潜入了南汐市的研究所和唐容的办公室,将这两个地方几乎搬空了。
水宫基地的这位统领者蠢得很,也不知道中央那群人用什么条件诱惑了他,竟让他甘愿冒着风险引狼**。
——中央。
裴义非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的笑。
他脑海中又回想起了刘政泽,那个被中央派来
救援他的异能者,他带领的小队成员在护送他回去的路上全部离奇**。
他也不能幸免,在临死前,刘政泽死死地握着裴义非的手,脸上脖子上的筋脉根根暴起,像是狰狞粗壮的蚯蚓,眼神里充满了刻骨的绝望和恐惧。
他说,老裴,我们都被骗了,郁唯庸是个疯子。
说完,便举起枪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雨越下越大了,湍急的水流没过了裴义非水靴的脚面。
他找到了一处废弃的居民楼,打算先进去躲雨。
只是,还没等他将雨衣上的水渍全部烘干,门外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只墨色的巨型章鱼。
它就像一只飘渺可怖的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隐匿在破旧的楼道里,安静地注视着裴义非。
“怎么是你?”裴义非皱紧了眉,“李元莫呢?”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眼前这只危险的怪物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粗壮的触爪焦躁地攒动着,在布满灰尘和木屑的地面上拧出一道道麻花泥痕。
“他出事了?”裴义非眼神沉了下来,将雨衣披在了身上,“连个人都保护不好,你有什么用?”
远处暴起一声雷鸣,雨下得更大了。
李元莫从画里出来时没有看见大章鱼,不知道它又跑到了哪里。
他找来纱布给自己的伤口止血包扎好,坐在沙发里翻看它留下来的一堆东西。
房间里开了空调,暖和了很多,玻璃窗上凝了一层白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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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一堆书籍里找到本单薄的相册,相册里的照片很少,看来主人不太喜欢拍照,仅剩的几张照片都是与军队有关的大合照和个人荣誉照片。
但是足够他确定这里的主人。
他看着照片上在一群军人中极为醒目的那张阴魂不散的脸,胃里宛若吞了一吨冷硬的冰铁般沉重。
又是沈峥戎。
在不同的城市里,精准找到同一个人隐秘住处的概率有多大?
他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大章鱼并不是一只清白的异种,它和沈峥戎之间肯定有关系。
明明房间很暖和,他却陡然生出一种被那个从未出现过的男人在背后窥伺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