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明朗，这种天气逛街很宜人。
于萱草和谢渊各自喝着手上的糖水，打算去附近的成衣铺试试衣裳。
“你说我适合穿什么样的？我感觉让我穿长衫，可真是别扭死了。”
于萱草觉得自己一旦穿上长衫，就会变成第二个孔乙己，说不定还会研究“茴”字有几种写法。
“不会，你身量欣长，穿长衫比寻常女子要亮眼。”
谢渊一板一眼地说着。
于萱草瞥他一眼，笑：“你说说你，这小嘴怎么跟抹了蜜似的。”
谢渊脸色爆红。
两人到达成衣铺，接待他们的是个男东家。
“有长衫吗？我要去学堂念书。”于萱草盖上竹筒的盖子，大喇喇道。
男东家打量她一眼，“要绢布还是棉布？绢布贵一些，最低是700文，棉布的便宜一些，一身300文。”
他见这女子像是猎户，不太像掏得起钱的模样。
门店里又陆续走进几个身穿锦缎的官家小姐，男东家立马扬起笑脸，快步走过去：“项小姐——光临下舍，今日看些什么？”
“你们这儿有没有会双面绣的绣娘，跑了好几家店，都没有会绣的绣娘。”
双面绣虽然工艺繁琐，但并不算特别难的技艺，只是这段时日城北的刘府刘老爷给母亲庆贺八十大寿，将有手艺的绣娘全都招到府上刺绣，这才让市场空冷下来。
于萱草抱着双臂，察觉到自己被冷落，却没恼火着走，谢渊站在她身旁，也在看热闹。
于萱草认出这是谁家的女儿——县令项百龄的庶女，项文君，也是项百龄唯一的女儿。
项文君身后是跟随的几个丫鬟，为首的丫鬟年龄更长，开口更稳重：“蔡东家，此事烦请不要告知我们项大人。”
“自然自然，您都这么说了，小民哪会多嘴。”
蔡东家面上笑靥如花，身体微微前倾，明明比项文君高上两头，此时硬是佝偻着。
于萱草注意到他身上所穿，也不过是质量好一点的绢布。
商人不可着丝绸，是民间的硬道理。
“那你们这儿有没有双面绣？我都找了好些天了。”项文君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发尾，声音还带着娇养的娇气。
“有是有，就是不知道合不合您心意。”
蔡东家说着，连忙转身，要去请绣娘来，余光一瞥于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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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谢渊还站在这儿，立马不耐烦道：“你俩到底买不买？”
一男一女对视一眼。
于萱草挑挑眉：“哪有不试就买的道理？”
蔡东家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就差指着两人说几句穷酸鬼，好让她们滚蛋了。
项文君这才注意到于萱草和谢渊，她眼神上下打量着于萱草，认出她穿的是豹纹外衫。
“你是猎户？”
项文君也不过16岁的年纪，但看人时总爱扬着下巴，眼神若有似无地觑着，给人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我是。”
于萱草点头。
“你这豹皮是谁打来的？你身边的男人？”
项文君见她的豹皮不似作假，接二连三发问。
“是我自己打的，”于萱草笑眯眯道，“小姐对双面绣有兴趣？”
蔡东家立马横她一眼，怀疑她想抢生意。
“你自己打的？”项文君吊着的双眼闪过狐疑，“你问双面绣做什么，你会绣？”
“我娘会绣。”
于萱草笑容逐渐扩大，“您现在绣坊里看着，若是都不中意，您就派人去明文客栈知会我一声，我叫于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