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刚动了一下脚,沈明轩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他轻轻一拉,她整个人就失去平衡。
脸颊猝不及防地贴在他温热的胸前。
“媳妇儿,你这话啥意思?”
沈明轩低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
“是嫌我身材不行?腹肌不够硬?还是……我这块腹肌不够吸引你?”
他说着,还不安分地将腿轻轻往她那边蹭了蹭。
“沈明轩!”
她猛地扭过头,避开他灼热的目光。
“你别这么无赖!谁是你媳妇儿!再说这种话,我真走了!”
沈明轩却低低地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
他顺势将身子靠近她耳边。
“你走不了。”
他嗓音轻缓,带着蛊惑的意味。
“你想走,我也不会放。”
薛念云瞬间闭上眼,睫毛微微颤抖。
这男人撩人太厉害了,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
一招一式都直击心防,根本扛不住!
可她不能沉溺,不能被这种温柔迷惑。
她清楚地知道,沈明轩之所以愿意接受她,愿意让她靠近,是因为他心里有伤。
她只是个过渡,是个填补空缺的替代品。
等他真正走出来了,好了,痊愈了。
他肯定更喜欢那种年轻阳光的小姑娘。
而不是她这个离过婚的女人。
这么一想,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
“小岚还得上学,”她低声说,语气恢复了平静,“我得去做早饭,今天给她煮点她爱吃的馄饨,加蛋花和虾皮。”
她说着,又一次试图爬起来。
沈明轩却依旧死死搂住她腰。
“才六点半,天都还没完全亮,不急。待会儿我带小岚去吃早餐,炊事班的蛋饼和豆腐脑是一绝,再送她上学。你别忙了,就再陪我躺半小时,就三十分钟,行不行?”
“不行,我想多给她做几顿饭。她以前吃不上几顿热乎的,我这个当妈的……总得补偿点什么。”
沈明轩沉默了一瞬,眼中的光黯淡了几分。
他望着她匆忙起身的背影,眼里满是不舍。
薛念云快速整理衣服,手指微微发抖,连扣子都差点扣错。
她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心就软了。
她低着头,关门的那一刻,手还在轻轻发颤。
沈明轩皱了皱眉,眉头微蹙。
他看得出来,她在躲他。
每次他靠近,她总是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或许他太急了?
她为宋建华付出了整整八年。
哪能说放下就放下,说转身就走出来呢?
他要慢慢来,得给她时间。
不能逼她,更不能强求。
否则,只会把她推得更远,远到再也追不回来。
他赶紧起身,动作利落地穿好外套,系上鞋带。
来到了小岚房间里。
“走,小岚,咱们出门跑步去!”
小岚欢快地蹦起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一边穿鞋一边说:“爸爸,我们比赛跑好不好?”
沈明轩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好,输了可不许哭鼻子。”
俩人推开门,迎着清晨的微风跑下楼。
一路奔跑,一路说笑。
薛念云站在门口,双手轻轻扶着门框,目光追随着他们的背影。
她静静地站着,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弧度。
这样的日子,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
可现实是,她和沈明轩的差距太大了。
人家是部队的大领导,身份显赫,地位尊崇。
算了,还是踏实工作吧。
她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了,不能再凭着感觉走。
此时,博物馆内。
孙子楚正戴着白手套,手持一把精致的放大镜,低着头,一寸寸仔细查看从宁王陵带回来的那几幅古画。
“真是宝贝啊,”他轻声感慨,声音里带着惋惜,“这些画的艺术价值和历史价值都无法估量,可惜……破损得太严重了。”
他摇了摇头,语气沉重。
“颜料剥落,绢本脆化,再不修复,怕是撑不过两年。”
他忽然想起什么,直起身子,转头看向一旁的江展宏,眉头微皱。
“你确定那个薛念云,跟北薛家没关系?”
江展宏正低头整理资料,闻言耸了耸肩,语气平淡。
“应该只是同姓而已吧。北薛家三十年前就彻底消失了,哪还有后人?而且她那出身,你也查过,平平无奇,跟文物圈八竿子打不着。”
孙子楚有些失落。
“那天在墓里,她看到那幅残卷时的反应,还有她随口说出的那些术语……我越想越觉得不像普通人。她那见识、那反应,简直就像当年的北薛老爷子,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江展宏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北薛家都消失三十多年了,怕是连根苗都没剩下。就算有传人,也不可能默默无闻地活在市井之间。再说,她一个离婚带孩子的女人,哪有时间和条件学这些?”
孙子楚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低沉。
“可惜了。我父亲生前常说,薛家的绝活,没人比得上,那是真正的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连我们北唐家钻研了几代的修复技法,在他们面前都显得逊色。只可惜那场意外,把整个北薛家都埋进了历史里。”
江展宏点头,神情也严肃了几分。
“确实是文物界的遗憾。多少绝技,就这样断了传承。”
孙子楚再次低下头,目光落在那些残破不堪的画作上,眼神复杂。
片刻后,他再次摇头,语气里满是惋惜。
“可惜啊……这些画,若能交到真正的传人手里,或许还有救。”
江展宏犹豫了一下,小声接了一句。
“虽然她不是北薛传人,但她在修复方面的本事真不赖。昨天我看了她整理的那份初步分析报告,条理清晰,见解独到。孙老,不如……让她试试?哪怕只是参与前期清理?”
孙子楚听后,眉头一皱,随即连连摇头。
“这可是从宁王墓里挖出来的画,研究价值特别高。这种级别的文物,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我觉得这事,还是得找首都的权威专家来处理,不能冒这个险。”
江展宏明白孙老对薛念云的能力心存疑虑,心里也清楚老人家一向严谨,便没有立刻争辩。
“孙老,我知道您对她不太放心,但您得先看看她的实际成果。之前薛念云帮咱们博物馆修复过四幅古画,每一幅都是破损严重、年代久远的文物,可她处理得非常细致,连专家都挑不出毛病。那些画现在陈列在馆内,您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带您去看看实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