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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棋盘

作者:熠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小人能知晓敌军蛰伏并不是小人功劳,而是听到了些秘密。”


    “敌军所图不是里阳,而是皇帝。”


    短短两句话,更令在场之人心中骇然。


    “你可知说出这些话的后果?”卫疆一脸肃穆,眉头拧得死紧,紧到能夹死一只蚊虫。


    在场之人锐利的视线皆齐聚陈崇一身,姜国所图夏中人尽皆知,单是边境骚扰战事不断便可知晓。


    可若直捣黄龙,欲害皇帝,届时群龙无首,太子又远在行宫,夏中必乱。生灵涂炭间姜国便可毫不费吹灰之力拿下夏中,其心思恶毒,叫人后怕。


    “小人既然敢说,便是有十足把握的,不敢在这些事情上撒谎。”


    “叫人如何信你?你应当知晓,单单猜测敌军进攻与否,并不能让人信服。”


    “小人有人证,只是不知此人姓甚名谁,虽知晓是卫所之兵,可也只能凭借一个背影相认。半月前,小人便是听此人私下同人议论,偶然听闻。”


    “丰阳疫病不是偶然,而是下毒。”


    卫疆轻抿嘴唇,灵光乍现,想起之前那小孩怀中的河神像,想起被藏在地窖中的男童,断断续续的线索似银线上的珍珠,被串联起来。


    “竟是有人刻意暗害我夏中百姓,罪不可赦!思礼,去将卫所急招到大营前。”


    营帐被人掀开,玲珑灯盏上伸出一双手,见到走进之人,营帐跪地一片。


    “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千岁。”


    “平身罢。本公主倒要看看,是谁这般胆大妄为。”


    “是。”思礼尖细的嗓音回应退下,领命去。


    卫疆心中一顿,若被公主知晓此事,事情便复杂起来。


    夏盈恩乃婉贵妃薛淑所生,是三皇子一派。如今局面,皇帝若是当真同陈崇所言恐遭危机,京中当两位皇子在侧,定是借机斗个你死我活,届时局面稳不住,众皇子又野心昭昭,京城大乱便是正中姜国之计。


    年幼的太子对于众人也不过是个可以把玩架空的傀儡,懵懂无知的少年亦会成为皇权泡影下的牺牲者,这太子之位虽有却胜无,成了豺狼眼中可以轻易吞吃的肥美,诱人无比。


    皇帝力排众议立年幼四子为新储,或许也不过是将妃子皇子明争转为暗夺,毕竟这一招权衡,夏季钟用得顺手极了。


    公主虽性子顽劣,可也不是不知晓权利威望的花瓶,二皇子一派背后是皇后,虽不议朝政,可活在深宫,只有心狠手辣的毒蝎才能活得更久。


    公主受宠,皇后执掌六宫,两方对立早已是各官家心口不宣的默契,只是两方背后究竟还站着谁,卫疆也不曾知晓了。


    重生一世,卫疆才发觉前世她是如此天真,以为只要护好边境,便可保百姓安居乐业万事太平。重生后,无论是朝堂上道听途说的尔虞我诈,还是巫咸一事背后的隐情,都令卫疆顿悟,若皇权争斗无止休,害人的蛀虫便无时无刻不在盘剥欺压百姓。


    这是攀爬,亦是献祭。


    献祭百姓来换取权贵品阶,换取得皇权青眼的机会。


    可笑她也是在这层层叠叠的权下苟活之人,她做不到保下心中想护之人。


    夏盈雪的和亲,父亲的告病,甚至报仇赵冲也是借着皇帝施舍的总兵一职,所带来的便利。


    卫疆胸口渐渐呼吸沉重,公主找出了危害夏中之人,既可污蔑于二皇子夏储休,为三皇子夺位正名,又可在百姓眼中立个爱民的形象,怕是百利而无一害。


    黑压压的天空下,烛火灯笼点了一排又一排,竟是把原本黑沉的天映照成繁星点点,迸裂的燃烧声响彻在寂静的夜,在场之人皆觉心头不安。


    除却当日值防,卫所众兵皆齐聚在卫疆大营之前的空地上,放眼过去,是一片片整齐矩阵。


    “你去相认,凡是可疑之人皆报出,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夏盈恩脸上天真不在,原本古灵精怪的脸上此时也满是庄肃,威压自周身蔓延,颇有气势。


    陈崇看了眼卫疆,变换着角度从背对公主的众卫兵身后一一走过,或眯眼或转身,或是叫卫兵说“子时”二字,神秘莫测。


    不明所以的众兵二仗摸不着头脑,机械的照做,时间慢慢流逝,可场上之人已验证大半,陈崇所说之人仍未寻到。


    夏盈恩脸上带着些许不耐烦,开口道:“乌言,这便是你信中所言的时机?”


    此话一出,卫疆原本扫视帐下众人的眼神极速收回,探究的落到乌言身上。


    “回公主殿下,下官已在信中言明,三殿下亦未说什么,还请公主殿下稍安勿躁。”


    乌言言语满是恭敬谦卑,可低着头的眸子里却泛着冷光,察觉到卫疆探究的视线,乌言视而不见。


    “哼,若不是三哥托我过来,即便是逃婚,本公主也定是不愿来这臭气熏天的军营的。”


    夏盈恩到底养尊处优,虽然有着几分机敏,可涉世未深,喜怒皆表于色,对乌言的不满和不耐烦统统写在脸上。


    夏盈恩心中有几分委屈,若不是三哥嘱托,她即便再喜欢那江云飞,也是不会追到军营的,一路颠簸不说,来到这,吃食都差着许多,没一件事顺心如意的。


    憋闷着心中烦躁,夏盈恩端起木几上的热茶轻抿起来,许是喝到了宫中的好茶,委屈缓解了几分。


    察觉到乌言的刻意回避,卫疆心中有几分惆怅,原来在她目光未及之处,乌言也谋算着什么。


    虽未同床共枕,可二心终究还是异处相隔。


    那封信的内容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浮现:塌侧向瑜,倚青山。


    三皇子夏倚卿,字子瑜。


    原本收到此信,卫疆只作怀疑,夏季钟绝对不会允许手下棋子接触任何皇子,可乌言如今此举,便是走在悬崖边,稍有不慎便会被察觉,而后倾覆。


    卫疆亦同朝中万千俗人一样,欲携太子摄政,年幼的太子好拿捏,更何况行宫中也有卫疆自己人,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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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些。


    可若乌言站队夏倚卿,这同床异梦也不是一句虚言了。


    卫疆缓缓移回视线,陈崇所找之人成了关键,也成了个好由头。


    无数如狼似虎的眼神都盯着此处,无论是战事,还是证人,棋子之间的博弈铺陈开来,勾连着欲望和腐肉,直叫人惺惺作呕。


    “是此人!”


    陈崇的一声惊呼打断了各自心中的思索,夏盈恩一瞬站起,朗声道:“将人带上来。”


    思礼身旁站着的侍官小跑下去将人领上来,卫疆袖口的手指微动,佐冬在一旁默默退下,无人发觉。


    卫疆直觉营中出现的二人,实在过于巧合,无论是死而复生的元芮苘,还是陈崇和知晓敌军计谋的这二人,都是棋子。


    而她则要保下这两枚棋子,夺其手中银线,上这盘棋局。


    被带上来的卫兵毫不惊慌,忘向上位几人的眼中满是怨恨,淬毒的眼神狠剜几人,不等闻讯,便张口大骂,说着几人听不懂的语言。


    可这寥寥几语,卫疆却甚是熟悉,五年的争斗,卫疆再熟悉不过,这是姜国的语言,话语中是对卫疆杀他姜国士兵的辱骂。


    卫疆淡笑不语,乌言脸色阴沉,倒是听不懂的夏盈恩满脸怒气,“他说的什么!”


    陈崇为兵十几年,从小小的夏兵,一步步杀到千户、千总,同姜国的兵打了不少交道,简单的姜语,他亦知晓一二。


    “回公主殿下,此言是在……辱骂……总兵大人。”陈崇恭敬又直言。


    夏盈恩心中的烦躁随着这人的咒骂得了趣味,愈发对卫疆好奇的不行,无论是二哥的称赞亦或是三哥的嘱托,就连这敌国之人也对卫疆这般苦大仇深,夏盈恩觉得有趣的极。


    “看来乌夫人无论是已作人妇,还是一军总兵,都是人人谈论的焦点。就是不知在这军营中,卫大人可压得住手下之人的八卦之心,早就听闻你臭名昭著的名声,如今看来,连姜国也流传着你的恶名。”


    夏盈恩想到临行时三哥的嘱托,让她务必不要惹怒卫疆,心中泛起几丝顽劣的叛逆。她是一国公主,人们的焦点和视线皆停留于她才是对的。


    恐惧和奉承都应在她夏盈恩的把控之下,而不是被一个官宦女子抢去风头。


    卫疆并没有把夏盈恩的讥讽当回事,也毫不关心那人口中的谩骂,淡淡回道:“实在是污了公主殿下您的耳朵,或您可到帐中休憩,待下官查明,也定会禀明公主殿下,给您和夏中百姓一个交代。”


    言语中回避的意图夏盈恩听得明白,本想找卫疆难堪,却被四两拨千斤。


    “卫大人好意本公主心领了,可为着百姓,本公主还是要在一旁看着,省的一些蛇鼠之辈胡乱叫嚣。”


    夏盈恩嘴上没饶人,端着骨子里的高傲,看着押在面前的人,正欲开口,眼前突然闪过一抹黑影,脸上被溅上了几滴温热的东西,夏盈恩手轻轻拂过,还没看清楚,耳边先传来了贴身宫女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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