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正好你们两都在，下个月有个讲座主持，你们要不要报名选拔？”
霍蓝回过头来，却发现气氛有些凝滞，她挑了挑眉扫过这两人。
洛晞轻轻摇了摇头，同时也是给他解释：“不了，我准备投展要写作品没什么时间，也只有队训能抽空来了。”
目光却轻轻掠过一旁的人，但男人面容一丝变化都没有，似乎在给人发信息。
霍蓝惋惜地叹声，不抱希望地问：“那明谌你呢？也不行是吧？”
“可以。”
她诧异地“嗯？了声，眼神飘到另一人身上。
洛晞突然觉得菜没什么味道，他好像是故意的。
她不去他就去。
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此时手机震了下。
［林助：洛总让我送份礼物给您，就快到教一了。］
［晞：好，那你到了我下来。］
［林助：好的。］
她眨眨眼，一瞬间的燥意都消失，上次父亲和明谌去燕城，给她带了块籽料印章，和这么多年没什么不同，每次去到什么地方都会给她最好的。
她目光游弋到男生身上，却见他眉眼舒展，唇角微勾着，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模样，是有什么事情让他很高兴吗？
她动了动唇向他靠近，刚想问对方就撩眼望过来，眼中的愉悦瞬间消失，只剩下无尽的幽暗。
她心底闪过一丝莫名，又很快消失。
好烦，明谌好烦。
努了努嘴移开视线和其他人说话。
明谌将少女不自觉鼓着腮帮的模样都收于眼下，手指摩挲着屏幕，他想要的。
无论再不可能，也是能得到。
没过多久，林助的信息就来了，洛晞匆匆和众人说声要下去，其他人看了眼时间也都各自散去。
只剩明谌还坐在教室里。
她偏头看了眼，难道父亲没给他准备礼物吗？但又想到母亲说的，给了他一大笔钱。
她来回踱了几步试探着问：“明谌，你要不要一起下去？”
要是他还是拒绝，那就不管了。
出乎意料的，里面的人合上笔电，她愣了下，就见到男人踏步而出。
她忽然发现，今天他穿着棕色长风衣，走动时身姿不动，下摆随着他的步伐却有股摇曳生姿之感。
两人刚下到一楼，一个俏丽的女孩子就拦住了他们。
上来就是：“你好，你们是情侣吗？”
洛晞连忙外移一步，一点迟疑也没有：“不不是，我们是朋友。”
动作太过于明显，反而像是嫌弃一般。
明谌淡淡看了一眼，没有出声。
洛晞眨眨眼，看出眼前女生的欣喜，连忙说：“明谌，我先去拿东西了，你们聊。”
语罢也不再管他们，反而更加坐实这两人没别的关系。
洛晞走到林助车旁，男人也连忙下车，把一盒东西递了过来。
沉甸甸的，她打开盒子，是几条徽墨。
林锦瞧着少女眼中欣喜的模样，视线远眺到不远处那对人身上，轻声说：“洛小姐，时间太紧，就只能找到这几条了。”
“诶？没事没事。”
洛晞没听出这话的意思，合上盒子浅浅地笑：“帮我谢谢我爸，好巧我正准备投展，可以用它们来写了。”
“好的，洛小姐满意就行。”他视线忍不住落在那边，“这是那人和明总表白吗？”
“嗯。”
洛晞点点头也顺着对方望去，女生举着个手机，羞涩又很快速地说想要个联系方式。
而男生表情看不出喜怒，淡漠却有礼地婉拒了。
女生表情顿时失落起来，只说了句不会放弃的就小跑着离开了。
男人静静地站在原地，有树叶吹落在他肩上。
“明总看着还挺受欢迎，洛小姐喜欢他吗？”
她闻言盯着这幕，不由得想如果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大概也会和她们一样喜欢他这个哥哥吧。
但是，没有如果。
*
这天，洛晞正在书房里选着要投展的字体，外边忽地传来很大声的拍门声。
她从地上爬起身，透过落地窗往外望去，是一伙人正用力敲着他们院子的门。
她迟疑着打通了物业保卫电话，之后缓步走出去。
一到室外，那群人的声音清晰可闻。
“明谌，明谌出来。”
“欠债还钱。”
声大如牛，个个都很肥壮表情凶狠。
她心尖一颤，抿着唇就要转身回去
有人眼尖高喊：“你停下，过来。”
她捂着脸，大声说：“这里没有什么明谌，这是我家，你们再不走保安就来了。”
这群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怎么进来的？
可是她的话音刚落，车子声就从外面响起，她诧异地望过去。
不是刚好他回来吧？
果不其然，是一辆很熟悉的库里南。
所幸，车子有防窥膜，一行人避开，车子从侧门直入地下车库。
而安保人员也都到了，她简单说了声没事，让他们把那群人带走后，也走进室内。
那人从电梯上来，一步也没停要往楼上去，她咬了咬唇还是叫住，“明谌，刚刚外边那些人好像是高利贷。”
那天从渔村回来后，她搜了那几个词的意思。
“有事晚点再找我。”
淡漠的声音里有几分倦意。
她抿着唇哦了声，坐在沙发上，男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处。
只是一小时后，对方仍没下楼，洛晞捏着刚刚搜到的信息小跑着上了楼。
咚咚咚。
她站在对方房门外，忍不住环顾着四周，和她的没什么不同，她还是第一次来到他门外。
里面没有动静，她喊了声：“明谌，你在吗？”
几秒后仍没回应，她刚要转身离开，房门猛地打开。
下意识望去，对方已经回身走进去。
他似乎刚刚在洗澡，头发还滴着水，套着身浴袍。
她的视线不可避免地看见卧室里的装扮，和她的很不一样，是简约的黑白灰风格。
里面的人已经半靠着沙发背，拿起风筒吹头发。
他闭着眼，微垂着头，修长的手插在发丝里，风筒的猛风吹起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又……
很性感。
似乎已经不能称作少年，他像是已经完全成熟的男人。
洛晞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过了十几秒，咔哒，风声消失。
男人的桃花眼在凌乱的碎发下，闪着不知名的光，似是诱惑般问：“有事？”
她闻言朝前走了几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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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地问：“刚刚那些人……不是应该人死账消吗？”
怎么还会……而且居然还真的找到了这里。
明谌唇角勾起一丝怜悯的意味：“大小姐，如果高利贷有这么纯良，还叫高利贷？”
洛晞被他的话刺了下，又不知觉地朝里走了几步，“欠了多少呀？爸爸不是给了你很多钱？”
明谌放下风筒，居高临下睨着不远处的小人，似笑非笑：“我为什么要还？”
他顿了下又说：“你惦记着我的钱？”
“我没有！”洛晞猛地抬眼，几秒后喏喏地说：“只是他们找上门，这好影响生活，报警可以吧？”
明谌揩去指尖的湿意，唇角的笑越发冷漠：“你以为我以前没报过警吗？”
才被吓了一下，她就已经是这个样子，要是那些人真的走到她面前，会哭的吧？
会比那晚更惨吗？
他垂着眸，眼底闪着微光，几秒后余光里却瞧见娇小的身影主动朝他走来。
“那我们和爸爸说一下吧？”
少女细嫩的手覆上沙发背，和他距离不过十厘米。
他视线顺着白皙的手臂缓缓上移，直到纤细的脖颈停了几下才继续上看。
干净的巴掌脸，此时盈着一股泪意还十分稚嫩，也是，才不到二十的小姑娘。
被宠着长大，遇到什么事都想到家里人也正常。
洛晞不知道哪里说错了什么，眼前的人忽地生出一股寒意，侧了下身直面着她，而对方的胸前半掩不掩的，入目就是一片刺眼的光滑的肌肤。
她眼神闪躲着不知道该看哪里，她才发现，和他离得有点近了。
“好啊，”
她心下一喜，同时有点诧异，他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只是下一瞬，男人语气冰冷：“你去说，说你亲生父亲欠高利贷，找上门了，你要他帮忙处理或者还钱。”
洛晞僵在原地，连着心也沉下去。
她，她怎么说得出口，她现在的身份已经很尴尬，虽然爸妈的态度一如既往，好像一切都没变。
可是……还是不一样了。
“真无耻啊，自己说不出口的话却让我来说。”
明谌一瞬不瞬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小人，手已经不自觉地掐上那小巧的下巴，瞬息间，有冰凉的水从她的脸颊滑到他的虎口。
他喉结猛地一跳，开口已经哑了嗓：“求求我。”
“什么？”
洛晞没明白，但是眼眸里盈着水，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付出东西，求我帮你解决。”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钱吗？”
明谌对上那双清澄不含一丝情欲的双眸，冷嗤出声：“也是，这么惦记着钱，我家的钱你拿的不少吧？”
洛晞瞳孔一缩，手不自觉绞着沙发。
“我没有……”
他盯了几秒少女已经崩溃得涣散的双眸，凑到她的耳边，“付出你的身份，当挡箭牌挡桃花。”
又像是引诱般放缓了语调：“我就帮你解决。”
不经意间，唇擦到细嫩的耳垂，惊得身下人一颤。
洛晞茫然地眨了眨眼，对方的桃花眼半敛着，眼尾却勾起，似有若无地看过来，有种蛊人的感觉。
前面他说了什么根本没听见，但是后半句……
她下意识点了点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