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分开？
她记得木源说过是为了要驱散黑雾，所以一个挂在地下的顶部，一个在地下的地面，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谢长安思考片刻，谨慎回答：“因为要等待姓谢的人来吗？”
帝休咋一听这个回答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整棵树开始轻微的晃动，像是在笑。
树叶向上飘去，直直的飞在空中，叶片脱离树叶后开始变白，发光，最终聚拢，如同一捧轻飘飘的云。
“不是的，这个不是主要的原因，甚至连其他人知道的因为黑雾也不是最主要的，吾和木栯从出生起就是被人族带回祖地养大，作为掌控情绪的两株药草，若只是这样就太浪费了。”
何为掌控情绪的药草，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抵抗规则的侵蚀，而黑雾明显也是规则之一。
一说到带回祖地养大，谢长安想起了那块她写下‘归乡’的石碑，而据青蛇先前所言，在石碑范围内不会受到黑雾侵蚀。
“所以……她们做了一个实验，尝试将我们种在距离人族有段距离但又不是很远的地方，让我们独立生长，我和木栯的关系用你们人类的话语来讲，就是形同姐妹，在这小小的暗无天日的洞穴中，我们需要对抗的也只有黑雾的入侵。”
不知不觉间，帝休的语气逐渐从吾变成了我和我们。
“后来，人族在河对面修建了稻田，说这里是第十二个火种基地，也许是其中哪名人族带进来了几粒草种，幼苗变成了许多小草，它们活泼坚强。”
帝休的话从威严到和煦，像一名君王微服私访，在亲切的称呼自己的子民。
事实上，在草族，帝休也确实是一名好君王，好族长，会关怀下属。
“等会，你们前面还有基地？”
谢长安对于打断帝休的回忆表现出心虚，但随后还是惊讶的问询道。
“没错，人族真的是特别顽强的种族，听闻从弱小到强大，最终成为山海界最强的五大上族之一，弱小如草族，开启灵智后都主动臣服成为附属族，我的上一代就是这样把我们交给人族的。”
帝休想了想，继续说道，“也是因为他们从弱到强的过程，担心后辈出岔子所以开启了基地计划，具体的不清楚，只知道人在山海界很团结，还因为总担心后辈过不好的情绪，那些越早出现的基地准备的越充分，他们试过很多的错，成功的只有10来个基地，我们算是建的比较晚了。”
这些大概就是青蛇之前说的前人留下传承的地方吧。
也或许会有他们尝试回家的方式以及信息？
谢长安神色微动，脑海中家的记忆先前在她多次使用序列下仿佛染上了一层灰雾，而如今却像是雾被驱散了些许，那些驱散的雾化作能量融入，序列的力量也变强了一丝。
明悟感自心头浮现，或许这就是提升序列的方法，朝着目标不放弃。
不过她现在已经几天没有回聚集地了，估计祁依她们也担心了吧。
“言归正传。”
帝休见谢长安了解到了这些似有所悟，她了然的将话题岔开，防止对方因听到不该知道的东西而被规则盯上。
“你们应该见过那些壁画的吧，那些也是之前那批人类所画的，为了保存人类历史的一部分，至于是谁……这并不重要。”
“谢……大人，那个名字不能说，祂曾经反抗过规则，现在似乎与旧人族一起变成了规则。”
“他们的计划失败了，但是所谓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取其一，那次动静很大，山海界有消息的兽都知道他们截留下来一个机会，一个让山海界恢复的机会。”
帝休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迟疑，它的目光看向谢长安手上的青蛇，发现对方眼中露出似是怀念，似是迷茫的眼神。
意识到这个话题没法深入，帝休继续说道：
“人族当初来地下的时候，我们其实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们将要一个个死去，后面也确实如此，他们在这里逐渐与植族融为一体，一开始稻草人只有8个，有一个是高序列者异化的规则，长出了牙齿，甚至能分裂出普通稻草人，你们现在看到多的可能就是那家伙分裂出来又变异的。”
“我有一个冒昧的问题。”
谢长安虽然不想在别人发言的时候打断，但是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如果以序列者对比，您或者木栯大人的实力有多高。”
这个问题确实很重要。
毕竟据帝休所言，它们在基地里面排名很靠后，但也可以以这个为准推断前面的实力难不难。
“嗯……大概序列□□左右，这是沉睡之前的，木栯也是，沉睡后实力肯定缩水了，那个高阶变成稻草人的人类序列比我们高，大概序列七八左右，化作稻草人之后稳定在序列七，因为人族担心我们失控反过来掌控这支人族。”
说这个话的时候帝休非常淡定，没有一丝对被怀疑的委屈。
谢长安感觉一凉，像是被什么东西扫过，接下来又听到帝休在说话：“你的实力已经快到序列十一了，感受到似乎木栯的生命力在你体内，应该能缓慢吸收突破。”
木栯的生命力？
谢长安想了想，最终想起了先前木栯给青蛇治疗的时候，因为青蛇在她手上的缘故，所以生命力顺势蔓延到了她的身上。
“我刚刚讲到哪了，有了，人族和植族逐渐开始融合，是气运方面的，导致开始变成稻草人，我们之所以会分开，就是因为这个，稻草人的规则完完全全是针对人族和植族的，如果不及时清理会导致这里的植物全部覆灭，然后规则大清洗会顺着气运蔓延到真正的植族乃至灵族头上。”
“借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就是九族消消乐，从强者开始逐渐被规则侵蚀，最后轮到弱者的那种，我们能断裂的方式，要么就是消灭所有人族包括当时没有变成稻草人以及后续没进来的，来向规则表态，要么就是眼睁睁看着植族痛苦哀嚎，无论哪个我们都做不到。”
“所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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栯大人才会分割两半，并说旧植族与新的无关吗？”
木源听的出神，忍不住喃喃自语。
“没错，在分割前，旧植族已经有部分被侵蚀了，隔离黑雾算是我们的本能，我们怎么可能因为隔绝黑雾而分开？”
帝休沉默，它感慨道，“能分开我们的只有各自承载一部分的气运，不妒的她牺牲自己选择承载了旧植族，而那些植物的死亡让她逐渐虚弱，最终需要封印自己，哪怕出来也活不了多久了，这是规则层面上的，大家都想办法拯救人族过，这也是自救，但是没有成功，而分离出来新植族的气运后，吾带着大家在上方高悬，至于木源它们……属于新植族但是又参与过那次，所以留在底下观察。”
“木栯……大人……”
木源枝叶一抽一抽的，似是在哭泣。
“它早就做好准备了，不光是它，也是我们所有植物牺牲的准备，那么您准备好了吗？”
说着说着，帝休莫名其妙的看向谢长安，眼神意味深长。
“我该做什么？”
谢长安深吸一口气，扶了一下头上的花冠，目光警惕看向帝休。
“烧了我。”
她错愕的抬头，看向帝休，却听到对方继续重复着这一句话：“烧了我。”
“为什么？”
谢长安皱眉，没想明白为何刚刚还说了这么多话，最后来的请求确实这个，“您不是代表新植族的气运吗？为什么要我烧了您，如果您死了，其他植物怎么办？”
“那么一族的气运全部承担在一颗树上又是如何？当年我和木栯只消灭了最高等级，也是最完整的稻草人规则，那个家伙早就进化成了两张面孔，前面的盯着你看，如果你不动就会画你；后边的察觉到你动了就开始咬你，那嘴还会在吞下植物后吐出稻草人，哪怕现在的稻草人规则都不是最完整的你们也都打不过。”
帝休的树干在晃动，树叶再一次的开始哗哗向上飘，动作形似人类摇头，“但要靠规则打败规则，既然是植物人，那么它们怕火也是一条规则，我的能力和生命力在火中能给你提供最大的帮助，这是我能创造出来最大的机会。”
所以高挂在天空的，会是太阳；悬照出光辉的，只有月亮……
一个是看似光亮的热闹；另一个象征死亡的孤寂。
明明在洞顶上是这么多植物，背后确只有一株群体意识的分裂意识的光草，底下那轮红月身上其他植物都已经死了，只有它一株在发光。
谢长安有点难过，心中空落落的，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对于两位能为了保护种族牺牲生命的存在，她还是敬佩它们的。
那她能吗？
对比了一下自己，谢长安犹豫片刻后果断拒绝，她想回家，想回到地界人类中去，回到那所孤儿院，她做不到为了保护其他人牺牲自己……
谢长安的不语，令帝休轻叹出声。
“所以……谢大人，您会烧了我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