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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 18 章

作者:微我无酒w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又一夜入睡之前,卫清漪不用提醒,就习惯成自然地给他解下了发带。


    但这回她已经坐在石台边缘,懒得再穿上鞋子,就直接赤脚踩着地面去把发带放上柜子。


    出于刚开始的心理阴影,她之前不喜欢直接踩上去,连睡石台都要隔着两床褥子。


    但最近她进出巢穴太多次,为了用印记开辟通道,经常要去摸石壁,还得忍受融化的软体从手里流下去,所以居然莫名开始习惯了这种冰冷又滑溜溜的触感。


    最开始是觉得挺恶心的,现在好像就……还行吧。


    她走回来,发现裴映雪目光落在她没穿鞋的部位。


    卫清漪茫然对上他的视线:“怎么了吗?”


    她想了想,觉得他不会是觉得这么上床会脏吧。


    但是这些构成巢穴的东西很奇怪,不管是平静状态,还是触手状态,都只是有湿腻感,实际上并不会在她身上留下脏污,甚至可能比普通的地面还更干净。


    按理说,裴映雪肯定比她更知道这一点,所以应该不会觉得脏啊。


    他神色莫名,却很快露出她熟悉的浅淡笑意,摇了摇头:“没什么。”


    卫清漪哦了一声,也没细想,重新回到床上。


    裴映雪睡在她身边,却几乎感受不到什么动静,除了他动作时的银铃声。


    她如果闭上眼睛,就连他的呼吸都听不到。


    所以她有时候觉得裴映雪像幽魂,有时候又觉得他像活死人。


    但有一点很明确,他是有不太明显的呼吸和心跳的,只是很缓慢,而且不是必须,就像他用剑捅穿了心脏也不会致死一样。


    卫清漪乱七八糟地想着,慢慢睡着了。


    泛着柔晕的光线下,裴映雪无声无息地睁开眼,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他脸上惯性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神色转为平静的漠然。


    实际上,他也并没有笑的习惯,在她面前常常微笑,只不过是为了显得更容易亲近一些。


    就像有的妖鬼邪祟会用美好的皮囊来骗取人的感情,恻隐、怜惜或者爱慕。


    面对她睡着的脸,裴映雪垂下眼,轻轻发问:“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对待你呢?”


    他其实知道,她一直在寻找着离开这里的方法。


    就像她说是布置房间的时候,也在研究着把她传送过来的那个祭台,尝试重新唤醒它。


    只是阵法已经失效了,不能再激活。


    而这片地方,是和外界隔绝的,她今日一定发现了。


    他的指尖缓缓触上近在咫尺的肌肤,摸到了她的脉搏,平稳而活跃,充满生气。


    她是他拥有过的最珍贵的花。


    他还不想这么早结束这一切,但如果非要结束,不如他自己结束。


    念头浮起的同时,颈间和腕骨处黑色的枷锁立刻出现,沉重地抑制着他接下来的动作,但他视若无睹,苍白的手指慢慢下压。


    手下的脖颈柔软脆弱,只要再陷入一些,她就会开始感到窒息了。


    “……唔。”


    这时候,卫清漪忽然翻了个身,凑过来抱住了他。


    她的面颊在他衣料上蹭了蹭,无意识地贴紧了,很快又陷入安静。


    裴映雪一怔。


    她睡得很深,应当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然而,就算在毫无意识的时候,她也有着某种化解危险的本能。


    他凝滞半晌,终于松开手,重新带着笑意摸了摸她的脸,语气如同叹息。


    “这样的话,我可能会舍不得放你走的。”


    *


    珠光柔静地映亮石台,无论在什么时刻,这片巢穴都像深夜间一样安宁。


    卫清漪再次在被触手缠住的窒息感中醒来时,已经不像上回那么惊讶了。


    她甚至有种“早知道肯定还会出问题”的熟悉感。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回生二回熟?


    睁开眼,果不其然,暗红的眸子幽深地凝视着她。


    而且她稍微一动,就发现这回被缠得比上回还严实,而她睡梦中的窒息感,来自于一根滑溜溜的触手绕在了她的脖子上,压迫着她的呼吸。


    黑人格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挣扎的动作:“你觉得,什么样的死法会比较有趣?如果你的提议还不错,我可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束。”


    卫清漪干巴巴笑了一声:“我觉得这个问题还不着急……我们要不先聊点别的?”


    “比如说?”


    她小心道:“呃,比如说,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触手?”


    虽然黑人格很危险,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商量的余地,她上次已经试探出,两个人格之间并非完全没有共通,而且黑人格即使在不出现的时候,应该也有一点相关的记忆。


    那天之后,她一直还没有问过裴映雪,他身上冒出触手的事情。


    因为她看得出来,正常情况下,也就是白人格存在的时候,他对所谓污秽是很反感的。


    可是他分明这样厌恶,却又偏偏和这些被他称为“污秽”的触手共存,这应该是种极度微妙又脆弱的平衡关系。


    “你叫它们触手么?”


    黑人格微微挑眉,脸上的神色仿佛充满兴趣,却又略显阴冷。


    “这个称呼,倒是也很有意思……不过,上次我就在想,他居然没有告诉过你?”


    他俯下身,似乎在观察着她的反应,眼眸中的暗色幽深,意兴盎然的声音在她耳边道,“我,还有他,和所有的触手都是共感的。”


    就算在戒备中,卫清漪还是愣了一下:“等、等等,共感的意思是……”


    “就是你所想的意思。”


    他对看到的反应显然很满意,略带恶意地笑了起来,暗红色的眸子里含着兴味,冰冷的指尖抬起她的脸,让她看到周围的石壁和地面都开始蠕动。


    从这些部分里中伸出纤细的触手,就像第一天想要吞噬她的那些。


    哪怕根本没有接触到,它们竟然都完全接收到了他的指令,如臂使指,仿佛被乐音控制的蛇群。


    显然,他正在控制着这些东西。


    他的声音低柔而充满诱惑:“你还不知道吧?你每次踩在上面,或者触碰它,抚摸它,让它融化,让它从你手上滴落下去的时候……”


    “他都可以接收到,全部的感受。”


    “……”她沉默了。


    如果对方说出这件事是想要惊吓她,打破心理防线的话,那确实做得挺成功的。


    这听起来也太恐怖了。


    她一直以为,裴映雪和她一样厌恶无处不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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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触手,毕竟他把那些都称之为污秽,还给了她能消融它们的印记。


    可是原来,他和触手居然本来就是共感的?


    更深地去想,这是不是意味着,整座巢穴,所有那些石壁、地面、洞窟,幽暗的狭道,全都可以视作他感官的一部分?


    那么,当她在巢穴里的时候,实际上一举一动都完全可以被他感知到,毫无隐秘,所以他才会随时知道她离开了,去向是哪里,轻而易举地找到她。


    冷静,冷静,不然要细思极恐了。


    何况,他说的也并不一定就可以相信。


    身体上的束缚感依然很强。


    很明显,就算她努力在转移注意,黑人格还是没有那么容易就打算放开她。


    此时此刻,束缚得最紧的那根触手,就压在她的颈动脉上。


    她不用看也能知道,灵剑肯定早就被夺走了,而且确实像他说的一样,她本来就打不过他,反抗不见得有什么效果。


    所以卫清漪这次没躲,也没有试图召剑。


    她主动抓住了他的触手。


    这些触手不止看起来比地面上那些更粗壮,摸起来也是这样,而且更像灵动的活物。


    它表面的颜色分明呈现出一种死寂的感觉,却如同有生命,甚至好像有脉搏。


    卫清漪几乎能感觉到,其下的脉络因为她的触碰而反应强烈地搏动着。


    某些时候,比如,在她摸到顶端的时候,还会激起它异常兴奋的震颤。


    而触手虽然看起来黏糊糊的,摸起来也确实些粘滑,但滑过之后,不会真的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任何水渍,只有那种真实的触感残留着。


    和直接碰到身体的感觉很不一样,但又存在某种相似之处。


    这种有些过界的举动让黑人格近乎微不可察地一怔。


    他的脸色阴晴难测,最终低低地哼了一声:“你真是……”


    真是什么?


    卫清漪猜不透他想说什么,不过她也没有准备猜,她更多是在小心地试探。


    他好像很敏感,应该说,这些触手传递给他的感受显得很敏锐。


    更何况,他对情绪的隐藏,也无法做到像正常的时候那样不露痕迹,某些短暂的片刻,她甚至能隐隐察觉到,那暗潮下的汹涌。


    暗红色的眸子森冷地望着她,眸中的神色阴沉沉的。


    好像在考虑是用触手勒紧她,还是索性一口咬断她的脖子。


    但他两者都没有做,而是抬起手,伸向她的后颈。


    卫清漪发现不管是哪个人格,对这个地方都很在意的样子,但她不想要这样,她不想总是被掌控着要害。


    她从黏糊糊的触手上松开了手指,牵住了他右腕上的银链。


    叮铃,叮铃。


    拽住链子的同时,铃铛一声声地响。


    那条银链其实很细,经不起太大力气的拉扯,哪怕再稍微用力一点,它可能就要断了。


    可是他居然在这时停住了,视线随着她抬起的手而落在银链上,眼神变得更冷,也更复杂,仿佛才真正注意到这点微不足道却又存在感明显的束缚。


    “他竟然会让你系上这种东西……”


    黑人格的语气有一瞬微妙的不悦和厌恶:“真是软弱,像给家里养的狗栓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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