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意拆完线,想照镜子看看,廖桂香眼神闪躲,敷衍道:“你恢复得很好,回家再照吧。”
沈元给郑明意收拾东西,准备出院,不敢看小姑子的略显狰狞的疤痕脸,只假装忙碌着说:“小妹,妈说得对,回家再看,咱们先去办出院手续。还有,大夫让你出门的时候戴一下口罩,说是外面的空气里有好多什么病菌,别再二次感染。”
看着两人有些不太正常的脸色,郑明意眉头微皱,下意识摸了把脸,等摸到那些坑坑洼洼的扭曲缝合线,手指顿时一个哆嗦,不好的预感当即侵占大脑。
郑明意脸色极差,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凉水,从内凉到了外。
足足过了三四分钟,她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低声问:“我……是不是毁容了?”
好几天没有说话,让郑明意的嗓音带上了一脸艰涩与沙哑,听得廖桂香她们心中酸涩无比,尤其是廖桂香,差点控制不住情绪哭出来。
郑启和郑随父子俩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出了门:“我们先去办出院手续,一会儿在医院门口集合。”
沈元挡在廖桂香身前,勉强撑起一丝笑意:“小妹,你不要多想,大夫说你后面只要好好休养,脸会好的。”
郑明意心里咯噔一下。
以她对家人的了解,看来,她的脸是真的出了很大问题,所以大家才会眼神闪躲,瞒来瞒去的,生怕刺激到她。
郑明意浑身哆嗦,努力压下心底极为不祥的预感,默默戴上沈元递给她的帽子和口罩。
回到家后,她不顾众人阻挡,第一时间跑回自己房间,颤抖着双手取出镜子举到自己面前,做足了心理准备后猛地睁开双眼。
很快,一道凄厉的哀嚎声自房中响起。
房间外的廖桂香再也忍不住,跌坐在椅子上大哭出声:“该死的刘肆川,真是害人不浅!我好好的女儿,让你跟你的姘头糟蹋成这副样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呜呜,我可怜的女儿……”
沈元心里同样难受,轻轻抱住婆婆的肩膀,无声安抚。
郑启和郑随的脸色阴沉得厉害,恨不得把那两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
但王佳兰在革委会的那个亲戚确实能量不小,以至于到现在王佳兰的正式判决还没下来。
而且郑启的工作也有了莫名的阻力,这几天做事很不顺,肯定是那个人在向他施压,想让他知难而退。
武装部内的工作人员大多以现役军官和退役军人为主,以前就算革委会的人想伸手伸到这里,也会被赶跑,没想到文、革这些年过去,他们的势力也慢慢渗透进来了,真是悲哀。
武装部不是铁桶一块,盯着郑启位置的人也不在少数,有些人对于他和革委会的人别苗头是乐见其成,甚至随时准备在背后捅他一刀。
郑启心里装着一堆事,绞尽脑汁想办法扳倒革委会的王部长,很快,一个冲出来的身影打断了他的思绪。
郑明意摔碎了镜子,双眼怒意滚滚,嘴角因为刚刚的放声恸哭而撕裂出血,手里攥了把锋利的剪刀从房里冲出来,直奔大门。
她要杀了刘肆川和王佳兰这对狗男女!
他们毁了她的脸,毁了她的一辈子,她要让他们下地狱!
见到郑明意杀意凛然的模样,郑启和廖桂香连忙挡在她面前,沈元则挡在大门口,郑随随时准备把郑明意手里的剪刀抢下来,以防她伤人或者伤到她自己。
廖桂香:“明意,你可不要做傻事,为了那两个畜生,搭上自己一条命实在不值得。”
沈元:“妈说得对,小妹,你冷静冷静,那对狗男女迟早会遭报应……”
不等沈元说完,郑明意直接打断她,崩溃地吼道:“你让我怎么冷静,你们看看我的脸,我毁容了!这辈子都毁了!”
镜子里那张脸,简直成了郑明意的噩梦。
疤痕遍布,狰狞扭曲,如同一条条丑陋的蜈蚣趴在她的脸上,让人作呕。
郑明意向来爱美,怎么也接受不了那副鬼样子:“你们不要拦着我,如果以后都要顶着这么一张脸生活,还不如让我去死。正好我死之前,亲手料理了刘肆川和王佳兰那对贱人!”
说完,郑明意攥紧手中的剪刀,就要往外冲。
郑明意眼中骇然的死意吓了众人一跳,一时间又不敢上前控制住她,生怕她被剪刀伤到,双方不禁僵持下来。
就在气氛紧绷而胶着时,云恬推门而入。
之前廖桂香担心郑明意回家得知毁容真相会崩溃哭闹,摔东西发泄,吓坏家里两个小孩,毕竟郑心月才5岁,郑心娇更小,刚刚2岁而已,很容易被吓丢魂,所以廖桂香提前把孩子们交给云恬,让她带她们两个去公园玩,傍晚再回来。
可没想到,云恬竟然提前回来了。
云恬清冽冽的目光看向郑明意,发现她的伤疤比想多中还要严重一些,直言道:“谁说以后你只能顶着这么一张脸生活?”
听到云恬的话,郑明意先是眼底燃起一小簇希望,很快,那簇希望便熄灭了,声音尖利:“怎么,医生都对这张脸判了死刑,你能有什么办法,不会是让我戴一辈子口罩吧,哈哈哈,真是好笑。”
廖桂香冲云恬摇了摇头,眼中露出几分歉意。
云恬当然不会计较郑明意过于尖锐的态度,反而十分理解她的心情,从兜里取出一个小药盒放到桌子上:“我以前偶然间遇到过一个赤脚大夫,她有个方子对这种疤痕有奇效。”
灵泉水的事肯定不能说出来,所以云恬只好随便找个借口,编出一个江湖郎中和神奇药方来,以后说不定也能用上。
云恬:“这个高人看我骨骼清奇,有学医天赋,于是教给了我几个方子,其中一个就是用来治疤的。”
不等云恬继续往下编,旁边的郑启打断了她:“等等,这事我们怎么不知道?”
云恬微笑着解释:“是前些年的事,有一次我干农活的时候被镰刀割伤了腿,落下好长的一块疤,过了没多久就碰了那个高人。这件事我对谁都没说过,但你们应该知道我受伤留疤的事。”
廖桂香点点头:“我记得这件事,那次你拖着伤腿过来拜年,我还骂了好久李二妮和云大峰,骂他们两个苛待你。”
也是因为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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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香骂李二妮和云大峰,让被李二妮洗了脑的原主更不愿与郑家往来,双方越来越疏远。
云恬当着众人的面卷起裤腿,露出那只完好的右腿。
只见那一截小腿白皙光滑,比例完美,还带着一种美玉般的质感,如同精雕细琢的艺术品,但不见半点伤疤。
廖桂香:“!!?”
如同她没记错的话,当时云恬受伤挺深的,还差点感染,以致于右腿上的伤疤非常明显,大夫也说这个伤疤会伴她终生。
可现在呢,那么长一条疤呢?
别说疤了,云恬的腿就跟没受过伤一样,太不可思议了。
廖桂香使劲揉了揉眼睛,担心自己记错了,特意把云恬另一条裤腿给撩起来检查,发现她的左腿同样光滑无比,如一捧新雪,让人想伸手摸一摸。
“这,这怎么可能?”
看着廖桂香难以置信的表情,郑明意眼底被浇熄的希冀忽而又亮了起来,她目光殷切地盯着云恬,然后抓起桌上的小药盒:“表姐,你是说这就是你曾经用过的去疤药?”
云恬肯定道:“对,这药是我这两天根据高人给我的方子调出来的,每天涂一次,薄薄涂一层就行,不要多涂,否则会适得其反。”
其实这根本不是云恬制作的药,而是她用买来的雪花膏稍微掺了一丢丢灵泉水,然后装在一个没有任何标识的小药盒里。
担心这“药”的效果太好,才让郑明意控制药量,否则刚涂完不久就彻底恢复,实在太惊世骇俗,容易惹出事来。
她腿上的疤痕,是这几天每天一滴灵泉水,直接给消掉的。
不光是疤,这具身体曾经的暗伤旧疾之类的统统被灵泉水治愈合,就连手上的薄茧也消失得一干二净,通身的皮肤嫩得出奇。
滑溜溜,又软又嫩,有时她自己都忍不住摸自己几遍,无它,手感太好了。
郑明意唇角微微颤抖,黑色的眼睛很快蒙上一层雾气,豆大的泪珠不停滚落,顺着下巴滴在地上。
她好像看到了希望,但又不敢抱太大希望,害怕自己之后会陷入更深的绝望。
云恬瞧准时机,一把抢过郑明意手里的剪刀,递给身后的廖桂香,示意她把利器收好,然后她看向沈元:“表嫂,麻烦帮我拿一条湿毛巾过来。”
沈元动作快得出奇,不过十几秒,就把东西交到云恬手上。
云恬拉着郑明意的手坐下来,用湿毛巾一点一点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和血迹,接着打开小药盒,用食指蘸取一点药膏,轻轻涂在那些疤痕上:“药不能碰水,可不要再哭了知道吗?”
云恬的淡然与笃定让郑明意渐渐安静下来,乖乖坐着任由云恬给她上药,眼睛一直盯着云恬的脸,交付了全部的信任。
“咱们先把伤养好,那对渣男贱女,后面有的是机会对付,现在一切以你的身体为重,知道吗?”云恬边上药边柔声安抚。
不知是不是郑明意的错觉,那些药一碰到她的脸,之前的麻痒感瞬间轻了不少,可见它确实是好东西。
只是那药味,不知为何总有些说不上来的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