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绵低垂着头，午休破产：“哦。”
“陈老师。”
沈悠悠想解释，却被陈乐天的一记眼刀吓得颔首，不再出声，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悄悄侧头，满脸愧疚地看向贺闻野。
因为贺闻野一言不发地抬头，与陈乐天四目相对，一时间，客厅内的气氛十分尴尬。
陈乐天双手环胸，等着贺闻野开口，一副你若是不说，谁都别想动的架势。
“贺闻野同学，你行行好，要不说了吧，我下午还要参加测试，别把我整迟到了。”
系统：警告，警告，宿主，崩人设了……
系统尖锐的声音环绕在她脑中，陈佳绵的神经突突直跳，小脸紧紧地皱着，赶紧求饶：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了还不行么。你停一停吧，我要是出事了，谁让你观察啊！
系统好歹放过了她。
陈佳绵正襟危坐，看了眼三人，垂下头，根本不敢多看一分钟，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又多嘴了，要是因为说错话，被系统惩罚，那也太亏了。
“陈佳绵，你别急。”陈乐天倒是安抚她。
陈佳绵点了点头，内心无语，她留在这里有什么用，又不能让时光倒流回去，强行拉着贺闻野参加测验。
“说说吧。”陈乐天低头擦着身前的桌面，微微抬起眉眼，朝贺闻野看去，见他嘴角使劲下压着，“你赶紧想个我能放过你的理由。”
沈悠悠急得眼眶都湿了，看看陈乐天又担忧地侧头看看贺闻野，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个字。
“沈悠悠同学的姥姥摔倒了，家里没有其他人，我去帮忙了。”
贺闻野说完，眉头紧皱，眼神逐渐冷了下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双唇紧紧的抿着。
陈乐天看贺闻野如此，看向沈悠悠求证：“是这样的么？”
沈悠悠点了点头，余光瞟向贺闻野，此刻多想让他出来替她说句话，但显然现在的贺闻野根本不会再开口了。
“陈老师，对不起。我当时又害怕又着急，就来求贺闻野帮忙了，没想到会耽误他考试，对不起！我……”
沈悠悠说着，眼泪从眼眶流了下来。
原本想说教的陈乐天突然说不出口，眼前的女高中生，一个人照顾年迈的姥姥，很有孝心。
“贺闻野同学太热心了吧。你送姥姥去医院还不如打120救护车来得安全又快吧。”陈佳绵见陈乐天倒戈，肯定会延迟谈话，万一拖着她不让她参加下午的测验怎么办？
“呵呵。”陈佳绵笑得尴尬，“贺同学舍己救人，也太帅了。”
陈乐天顿时脸色一沉，陈佳绵说的太对了：“沈悠悠同学可能不知道贺闻野上午要参加考试，但是贺闻野同学，哎，算了，下不为例。”
陈乐天最后还是轻轻放下，只是说了几嘴：“陈佳绵，你回家吧，我今天下午要在贺闻野家督促这小子完成考试，下周的测验，我安排好地方你们俩一起过来。”
“哦。”陈佳绵应答，她的面条还得去处理下呢。
贺闻野听到陈佳绵要走，一时间眉头皱得更紧了，就凭陈乐天坐镇，应该是没办法自己不被沈悠悠影响的，看来还是要跟陈佳绵做捆绑，他不知道自己看想陈佳绵的眼神灼灼。
陈佳绵感受到一道视线，转过头一看居然是贺闻野，吓得赶紧窜出了他家，百米赛跑似的跑回了家。
下午的二试的测验卷，相较于一试来说还是有难度的，提交答案后，陈佳绵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等待分数的间隙。
她拿起手机，刚解锁屏幕，就弹出几个来自陈乐天的消息，最新的一条是问她感觉怎么样？
还不等她回答。
乐天派：考试怎么样啊？
云绵：一般。
乐天派：你是不知道把我给气死了，你走之后，这贺闻野跟中邪了一样，非要闹着去医院照顾沈悠悠的姥姥……
云绵：？
乐天派：你说，会不会是被下降头了？越说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正在输入中的陈佳绵再次收到陈乐天的消息。
乐天派：太奇怪了。后来我就去医院找他，那个国际部的冯易也在，两人差点打起来，不过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听沈悠悠的话，不会是早恋了吧？我感觉我真相了。「奸诈.jpg」
云绵：那，后来呢？
乐天派：我把他压回来，就正常考完试了，成绩还不错。
陈佳绵只觉得不可思议，这陈乐天居然这么好命，见识到了这样的场景，也太让人心疼他了吧。
握着手机的陈佳绵对着屏幕笑起来。
下一秒，‘贺’来了新信息。
贺：下次考试，你提醒我下，陈老师让我们俩集中考。
云绵：哦。
贺闻野看着陈佳绵的回复，余光瞄到陈乐天疯狂地按着屏幕打字。
“陈老师今天的事，很抱歉，辛苦你了，下次不会了。”
“好。”陈乐天的头虽然抬起来，但是眼神根本没看他。
第二天是周末。
根据昨天测验结果，陈佳绵决定去书店找几本适用竞赛的辅导书，趁着还有点时间，抓紧还能学一学。
没想到会在书城广场看到沈悠悠跟她的小跟班常玲。
驿站奶茶店内，两人各拿着一杯奶茶，面对面地坐着，不知谈到什么话题，两人笑了起来。
陈佳绵绕了点路，免得跟两人碰上，进了书店，直奔自己要买辅导教材区域，看了一圈，选了竞赛真题跟数学竞赛教程研究。
只是不巧，她刚拿着书去结账，沈悠悠就迎面走了进来，眉眼含笑，侧头对着常玲。
“玲玲，我跟冯易说过了，到时候让他拖个关系，把你也转到国际部去。”沈悠悠声线温柔，“他答应了。”
“真的啊！”
常玲激动地抱上沈悠悠，“悠悠，你对我也太好了吧！”
常玲想，这样她就可以认识更多富家子弟，也许还能在这其中找到一位意中人，就像悠悠那样，平日里她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玲玲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沈悠悠狗狗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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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微微垂下，收起眼底的异色，看起来更加可爱又无害，“好朋友不就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
常玲松开沈悠悠，余光却看到了一名不速之客，陈佳绵。
“那不是陈佳绵同学。”常玲指了指收银台排队的陈佳绵，“悠悠，昨天不是测验么？不知道她考过贺学霸了没？”
若是看书，陈佳绵大可不必过多解读常玲的行为偏差，但现在常玲是活生生的一个人，所以，陈佳绵多数时候有点看不太懂常玲这个人，若是她跟沈悠悠是好闺蜜，那这常玲不应该针对薛婷么？怎么就偏偏针对没有跟沈悠悠没有仇怨的她。
陈佳绵结了帐，见两人并没有走。
这是要逮着她了。
“我们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不回答？”
常玲双手抱胸，仰着头。
“我应该没杀过你们的亲人吧？”
陈佳绵原本打算绕过她们俩，没想到常玲就是跟她作对，偏偏拦住她的去路，算了，今天也算是个日子，一解她心中的疑惑。
“什么？”常玲听到陈佳绵这话，登时吼了出声，引得周围的人齐齐侧头朝她看来，她抿了抿唇，瞪着眼前的陈佳绵，都怪她！
“陈佳绵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玲玲只是关心你，她性子直，说话有点冲，你应该不会怪她吧，毕竟常玲。”
“不是我妈，为什么不怪她。”陈佳绵抢先截断了沈悠悠的话，太绿茶了，陈佳绵想。
常玲伸手指着陈佳绵，你你我我了半天，愣是说不全一句话。
“下次再这么针对我，我就不会客气了。”
陈佳绵撂下这句话，绕过两人，直接出了门。
今日阳光正好。
陈佳绵进了书店后面的图书馆，兜了一圈在三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昨日测验结果出来后，她看了看错题，知道自己的薄弱处，翻开辅导书，打算先从弱处着手，能拉一分是一分，暖意融融的午后阳光，洒在身上，陈佳绵埋头，身上仿佛镀上一层金光。
在图书馆备考的贺闻野接到沈悠悠的信息：
贺闻野，我跟常玲在书店碰到了陈佳绵同学。常玲也是关心她，问了考的怎么样？没想到陈佳绵不领情就算了还出口侮辱了我们，虽然我不在意，但是书店有很多人在，我……
贺闻野盯着短信愣了几秒，随后站起身，打算去书店找沈悠悠，没想到一眼看到坐在窗边的陈佳绵，身体的控制权又回来了，他索性捧上所有东西，往陈佳绵身侧的空位走去，就忘了给沈悠悠回信息。
等他想起来时，沈悠悠发了个好几个小猫哭泣的表情包给他。
但他却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倒是陈佳绵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身边坐了个熟人。
贺闻野单手托着腮，侧头看了眼陈佳绵，桌上的屏幕再度亮起，他空闲的手在屏幕上按了一行字，点击发送，那头就再也没有回信了。
沈悠悠收到贺闻野的短信，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旋即就想把手机砸了。
贺闻野，他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