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王帐
哈扎:“回禀可汗,梁王及其手下三十人皆伏诛,北戎人行踪不明。”
王帐内,雅兰达坐于上首,细心擦拭着手里的宝石短刀,神色淡淡,“他倒是不怕禹朝皇帝震怒。”
“颜公子已吩咐手下人传出消息,说是梁王被北戎所杀。若是禹朝因此开罪北戎,如此,也于我东胡有益。”
雅兰达冷笑一声:“他想一箭双雕,也不知禹朝皇帝答不答应,就怕……”
她眸色沉沉,顿了顿,又问:“哈扎,你觉得颜寿此人如何?”
哈扎思索片刻,答:“此人心机深沉,像狐狸,谈笑间杀人于无形,可汗不可轻信。此外,可汗还需注意一人,便是颜寿身边侍卫沐溪。颜寿似乎十分倚重此人,且两人之间似乎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啊不,是三人。”
哈扎忙绘声绘色地将颜寿沐溪二人如何白日宣淫到三人如何你追我逃描绘了一番,最后总结道:“中原人玩的真花。”
雅兰达呵了一声:这小子竟是个断袖?怪不得看起来妖里妖气的。
她又问另一人:“派人去祖地看了么?如何?”
“暂无异常。只是如今北戎兵强马壮,狼子野心,我族万不可与之硬碰硬,不若联合西羌,以求自保。只是那西羌王向来狂傲自大,于可汗您多有不敬,吾等……实在不忍心!”
“无妨,总要试一试。”雅兰达垂眸,神色莫名,半晌,又问:“人都醒了?”
“是。”
“甚好,便让本汗会一会这位故人。”雅兰达将擦好的短刀送入刀鞘,又插回腰间,缓缓朝外走去。
*
沐溪凝神听了一阵,确定看守的人都走了,这才睁开眼睛。却见自己正躺在颜寿和倪红叶之间,想起哈扎临走前特意吩咐“将他们三人放在一处”,顿时很是无语。
叹了口气,沐溪起身走到帐篷的另一侧,思绪飘远:没想到此次下山,竟能在凡间遇到邪修,也不知他们是如何躲过正道封锁的,又有何目的?
看来,她需得早日去一趟京城。
不多时,两人也醒了。一觉醒来看到对方,皆是神色震惊,而后一个放声尖叫不住查看自身衣物,一个满脸痴笑高兴得合不拢嘴。
“好吵。”沐溪无语道。
两人扭头,见到沐溪皆是惊喜万分,异口同声问:“我们发生/没发生什么吧?”
一个满怀期待,一个脸色黝黑。
沐溪不解:“你们想发生什么?说来我听听。”
两人皆是神情尴尬。沐溪又道:“我躺在你们之间,倒是觉得有些挤。”
颜寿一拍胸膛,舒了口气:“好险好险!”
倪红叶:道长你有点多余了……
颜寿似是想起什么,一股脑爬起来,拉起沐溪就往外走,“出去瞧瞧。”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群山环绕,只有一处豁口通向外界,易守难攻,是个不可多得的天然要塞。此地水草丰美,一条小河潺潺流过,牛羊成群结队在周围吃草,数百顶白布包拱卫着深处的王帐。孩童在不远处嬉戏打闹,欢声笑语,百姓和乐而美满。
“如何?本汗治下的东胡可如你所愿?”雅兰达信步从远处而来,看着那些玩笑的孩童,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颜寿抱拳,真心实意道:“有可汗在,是东胡之福!”
雅兰达笑而不语。颜寿转身,温柔地摸了摸沐溪的头,笑容和煦,“乖,先去找阿缙,嗯?”
沐溪脸黑:她又不是小孩,她已经十四了!但还是听话地先离开。
颜寿目送她离开,越看越觉得他家木头真是可爱死了!又漂亮又乖巧,若他真有这么一个亲弟弟,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他眼神里是要腻死人的温柔,看得雅兰达微微咋舌,身上的鸡皮疙瘩起来,她不由自主拢了拢双臂。
颜寿漠然收起脸上的笑,不高兴道:“可汗看够了?”
雅兰达挑了挑眉:小子,注意点你的态度!
颜寿读懂她的意思,悄悄翻了个白眼,又换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和颜悦色的模样让人如沐春风,“本公子既已完成可汗交代之事,可汗如今可否信我了?”
雅兰达不答反问:“你觉得本汗该相信你么?”
她深吸一口气,垂眸,眼底藏着难以言喻的悲痛,“你也看到了,东胡已不是十年前的东胡,没有强壮的兵马,甚至没有足够的兵。故而本汗是真的很想知道,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何还会选择东胡?”
“自然是你我交情匪浅,朋友间互帮互助,理所当然。”
“当真如此?!”
“颜寿,本汗不愿亦不想让东胡再经历一回当年的战乱,东胡也再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背叛!”
“雅兰达,你信我,当年之事定是另有隐情!”
“这些年家父一直在查,家父也一直都相信明德太子绝不是背信弃义之人!难道太子对你阿姊的情谊,你还看不出来么?!”
“往事不可追,本汗不想再沉溺于过去。”雅兰达沉声道:“颜寿,作为朋友,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忠告,勿忘初衷!”
“勿忘颜家主对你的谆谆教诲!”
颜寿笑眯眯回:“自然。”顿了顿,又问:“不知可汗何时与西羌商议?可需我帮忙?”
雅兰达乜了他一眼,一副“你少给本汗捣乱“的神情。
颜寿颇为无奈地撇了撇嘴,“西羌王可不是善茬。你当真不再考虑?”
“招本公子做王夫可是有很多好处的。一来本公子足智多谋,可以为可汗出谋划策;二来本公子富可敌国,可以……”
“闭嘴!”雅兰达翻了个白眼,冷笑道:“娶你也行,但你只能做小。”
她说罢又有些后悔,把这么个妖艳祸害放在后院,还喜好男人,只怕她的侍君都得惨遭毒手!
“呵,想得倒挺美。说的本公子看得上你似的。”颜寿冷哼一声,像只骄傲的花孔雀,抬头挺胸阔步而去。
不远处的草地。沐溪和阿缙被一群半大的孩子围着,孩子们手里拿着不同颜色的鞭子,似乎正在教两人如何使用。
一个孩子兴奋地举着鞭子解释:“这是乌尔朵,我们从小就学,可以牧羊牧牛,还可以退敌打狼,可厉害了!你们要不要学呀?”
“这么厉害!”阿缙惊叹地接过,只见这鞭子看起来似乎是由牛毛编织而成,展开来有两臂长,中间则有一较宽的兜网。
阿缙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布包,给每个孩子都发了一小块饴糖,满脸艳羡道:“巴图,你行行好,教教我吧!”
那叫巴图的孩子是这群孩子里最高最壮的,俨然是一群人的首领。他闻言,不由嘴角上扬,豪气十足道:“看在你这么上道的份上,本小将就勉为其难地教教你吧!”
他寻了一块小石头置于兜网里,用手握住鞭子的两端用力抡,然后突然松开一端,石子便很快抛出,“嘭”地一声砸中不远处的靶子。
他得意洋洋地一抬下巴,孩子们纷纷拍手叫好。巴图将乌尔朵抛给阿缙,示意他来试试。
阿缙朝手上吐了口唾沫,依葫芦画瓢地想要将石头抛出,可如何也不得要领,不是把石子抛到身后就是根本没甩出去,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阿缙气红了脸,怎么也不肯相信他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居然比不过这群半大孩子!
另一边,倪红叶正四处晃悠,她平生头一次来草原,看什么都觉新奇。忽然听到一阵欢声笑语,她在眉骨处用手搭了个篷,远远瞧见是沐溪和阿缙,颇为好奇。
“沐溪,阿缙,你们在做什么?”倪红叶喊。
阿缙正气呼呼地摆弄着手里的乌尔朵,闻言,停下动作,招了招手让她过来,问:“咦,倪姑娘,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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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在这?莫非他们这回出去是为了接你?”
“是,也不是。”
“啊?”见她似是不愿多说,他也懒得多问:“乌尔朵,玩不玩?”
把鞭子递给她,阿缙解释了一遍玩法,气道:“我玩不好,这群小崽子总笑话我,实在气人!”
回头,又咋咋呼呼地对沐溪喊:“小溪,你也别像个大爷似的光坐着看戏,快来替我找回场子!”
沐溪无奈,“我就算了。”
“别啊,你说过要罩着我的,可不能言而无信呐!”
阿缙一把将沐溪薅起来,二话不说把人推到孩子们之间,牛气哄哄道:“小兔崽子们,她可厉害着呢,百发百中,你们敢不敢同她比一比?!”
巴图顿时不乐意了,一招手,所有孩子都围了上来,“比就比,谁怕谁!”
“来,加我一个!”倪红叶也玩心大起,一脸兴味地就要加入进来。
一个孩子跑出去,在约莫十丈远的地方放上一个水囊。
见准备妥当,巴图一马当先击中靶子,众人一阵欢呼。紧接着是其他的孩子,较小的几个孩子准头不行,败下阵来,还有几个大孩子也顺利击中。
倪红叶接着出手,她似乎随意一甩,石子便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打中靶子。孩子们不由瞪大了眼睛,倪红叶笑得更是灿烂,脸上尽是意气风发。最后轮到沐溪,她亦是极轻松地就击中了。
巴图等几个大孩子不由脸色微变,但还是由衷夸赞道:“你们两个确实很厉害,不过这是最简单的,你们还需努力!”
距离从十丈增加到二十丈,再到三十丈、四十丈,到五十丈时,场上只剩下两人,便是沐溪和倪红叶。孩子们都紧张万分地瞧着,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影响了二人发挥。
颜寿和雅兰达二人坐在帐篷里看了会儿戏。颜寿沏了一杯奶茶,闻着馥郁的香气,一脸陶醉。雅兰达瞧了他一眼,大步走出帐篷,朗声道:“二位客人且慢!”
“二位能如此快学会乌尔朵,本汗佩服。可惜巴图他们年纪尚小,不能叫二位尽兴。不若二位与我东胡儿郎比试一番,也好叫吾等一尽地主之谊!”
众人闻言,忙跪伏在地,“拜见可汗!”
雅兰达笑道:“都起来罢,不必多礼!今日本汗设乌尔朵大赛,前三名依次得一匹汗血宝马、一匣黄金和一把精弓,牛羊米面若干。”
“儿郎们,闹将起来,让远道而来的客人们好好瞧瞧你们的本事,扬我东胡之威!”
她话音方落,众人齐声呐喊:“扬我东胡之威、扬我东胡之威!”
一时间,场面躁动,众人皆是斗志昂扬,跃跃欲试。
颜寿搁下茶杯,淡淡道:“来人,将本公子珍藏的佩剑拿来!”
接过属下递来的剑,他用内力将声音扩散,“且慢,本公子愿为诸位添些彩头!此剑名寒光,乃中原名匠所铸,位列名剑榜榜首。”
他拔出剑,只见剑身寒光凛凛,亮如银镜,日光一照,映得众人睁不开眼。
“谁若拔得头筹,谁便赢得此剑!此外,还有南海珍珠一匣、流光锦一匹,赠与其后两名,望诸位玩得尽兴!”
众人顿时山呼海啸起来,各种口哨声、呐喊声、跑马声,不绝于耳。
颜寿扭头睨了雅兰达一眼,脸上尽是得意之色:跟本公子比财力,你东胡可汗也配!
雅兰达:……
她对手下道:“将靶设在百丈开外,不必从头比起。颜公子既如此大方,自然要叫他心服口服。”
“诺!”语气里是势在必得。
颜寿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有他家木头在,哪还有东胡什么事儿!
“哦,忘说了,本公子手下,沐溪一人出战足矣。”
“那那位倪姑娘?”
颜寿好心道:“算你们东胡的罢。”
雅兰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