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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

作者:醉雨听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7、谈心


    颜寿正坐在榻前由书砚替他上药,他赤裸着上身,羊脂玉般光洁的肌肤下是结实紧致的肌肉。


    他两胁有大片青紫,每回一上药就疼的哆嗦,“哎,轻点!”忽地想起沐溪替他擦药时他怎么就不觉得疼呢,忙问:“那块木头呢?”


    “还在倪姑娘那处。”


    颜寿一听,顿时脸色发黑,“他一个男人,大晚上待在姑娘房里作甚?去,赶紧叫他给本公子滚回来!”


    书砚应“是”,而后退下。


    不多时,沐溪便回来了。她刚走进来,颜寿便开始发火:“你待在那里做什么?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沐溪无辜道:“她一个人不好处理伤口,所以……”


    颜寿大惊失色,嗓音都尖利起来:“所以你就看了她的身子了?!”


    他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抬手指着沐溪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为何不叫婢女?把自己搭进去值吗?!”


    沐溪:嗯?


    “本公子告诉你,娶妻当娶贤!那丫头脾气火爆,举止轻浮,见一个男人爱一个,招蜂引蝶,委实不是良配!”


    颜寿叹气,又问:“多大了?”


    “虚岁十六。”


    “还未及冠!你真是糊涂啊!大好年华浪费在一个恶女身上!唉,罢了罢了,你若是喜欢,便留下信物,待你及冠,再让家中长辈上门提亲。”


    沐溪一脸懵,“我何时说过要娶她?男女有别,你莫胡说。”


    颜寿瞪大了眼珠子,一脸不可置信,“你你你、你居然是这样的人?!本公子真是看错你了!你这人瞅着人模人样的,结果品行竟如此不端!真是枉为人也!”


    颜寿一脸要被气晕的模样,他抚着胸口顺气,一时竟不知究竟谁更可怜些。


    沐溪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通,忍着头疼道:“倪姑娘并未允我入内,你想多了。她还让我转告你,她认定你了,你别想逃。”


    颜寿:……


    “谁要听你说这些!”颜寿气得跳脚,“还有,你知道她是什么人么,就把她带回来!你这是要气死我啊!”


    “我知道啊,她说她是你的救命恩人,还说想找到你问问你喜不喜欢她……”


    “打住!”颜寿急吼吼打断,像是吃了一只死苍蝇般难受,“她说她救了我,你就信了?那随便什么人说救了我你就带回来?!”


    沐溪定定地望着他:“可她并未说谎。”


    颜寿一噎,无语道:“那好,你转告她,我与她无意,让她赶紧走!”


    “这我就爱莫能助了。”沐溪一摊手,表示很为难。


    颜寿简直气笑了:“怎么别人让你帮忙你就帮,换作是我,你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也……行吧,不过我怕她打我。”


    “那你打回去。”


    “我不打姑娘,只打男子。”


    “……所以你就可着劲儿地逮着我欺负?”


    “你也可以打我,当然我也会打回去。”


    颜寿:……


    他是不想打么?是打不过啊!


    颜寿气得眼睛都红了,“哎,明明此事我最委屈,你还一个劲儿帮她!明明我才是你的主子,你倒好,胳膊肘往外拐都不带想的!”


    “还有,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知道什么是喜欢么?她喜欢我,我就得喜欢她,谁规定的道理?”


    “……”沐溪语塞,她确实不知情为何物。


    “况且,她哪里是喜欢我,分明是馋我的身子罢了!”


    “这……馋身子是何意?怎么还吃人呢?”


    “啧”,颜寿戳了戳她额头,有些无语,“好的不学,尽问些有的没的!记住了,以后不许随便带人回来!”


    “哦,好吧。”沐溪点头答应。


    颜寿打了个哈欠,有些精神不济,今日他也受了不轻不重的伤,遂躺倒在床上,却不小心压到了伤口,顿时疼得龇牙咧嘴。他抱怨道:“过来,扶我一把。这药膏涂在身上黏黏糊糊的,真是难受。”


    沐溪听话地替他摆好位置又掖好被子,欲走,被某人制止。


    “做什么、做什么?!你一个侍卫不守着本公子要去哪?真是不懂规矩!”


    沐溪脸色黑了黑,心道:事儿真多!


    忍住想揍人的冲动,她面无表情地坐在不远处,眼神紧盯某人。


    颜寿一脸莫名其妙,“你盯着本公子作甚?!”紧了紧自己的被子,又挥手让人转过去。


    沐溪冷着脸道:“不是你要我守着你么?转过去怎么守?”


    “噗”,颜寿被她逗笑了:“怎么,傻木头生气啦?”他眼里是不加掩饰的笑意,“日后知道了,做什么事先想着公子我啊?”


    “知道了。”


    颜寿十分满意,“外间有小榻,去歇着吧。”


    沐溪从善如流地往外走,顺道熄了烛火。


    屋外蝉鸣声不断,屋内颜寿思绪纷杂睡不着,主要是因为沐溪的出现,打乱了他原有的计划。客栈一事,他们已毁尸灭迹,本不该节外生枝的,谁曾想……


    哎,木西此人,仙门中人,法力无边,只能为友,绝不能为敌!


    但看他对他的态度,似乎仍心存警惕,可他却毫无办法。此人若是凡人,他大可以以重金诱之、以美色惑之,可他偏偏油盐不进,让他有种无计可施的无力感。唯一的办法便是用阿缙做要挟,但既然要化敌为友,自不可使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他们须得好好谈谈。


    也或许这就是天意呢?是老天把这等不世出强者送到他身边,是老天看不惯禹朝那些为非作歹的权贵,要他替天行道呢?他定要好生把握住机会!


    想通一切,他掀开床帐,见屋内一片漆黑,犹豫半晌还是喊道:“木头,本公子要喝水。”


    无人回应。


    颜寿皱了皱眉,套上外袍往外间走去,见沐溪似在调息,他好奇地摸着下巴打量对方。


    沐溪结束一个小周天,刚睁开眼,便见颜寿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有些不适应地往旁边挪了挪。


    “你这是在修炼?”


    “嗯,有事?”


    “没事,只是有些好奇,你夜里都不睡的么?”


    “也不是,有时打坐也会犯困。”


    颜寿不由好笑道:“那你方才是睡着了还是打坐?”


    沐溪神色微囧,只得硬着头皮答:“当然是打坐。”


    颜寿憋着笑,心里却想:没想到这小子也有出糗的时候!罢了,小孩子能怎么办,哄着呗!


    他起身铺好被子,拍了拍床榻道:“困了就睡会儿,不必逞强。”见对方不依,颜寿眼一瞪,“又不听话了?!”


    沐溪真是有苦说不出,她自入门起便被教导不许睡觉,打坐便算是休息。她入门时不过六七岁,年纪还小控制不住睡意,总是半夜被她师尊抽醒,至今仍觉记忆犹新。


    颜寿见她脸色几番变化,小心问:“莫非修仙者还有不能睡觉的规定?”


    沐溪摇头:“非也。只是师尊严厉,我自幼便是如此,你无需多虑。”


    寥寥数语,颜寿却是听得直叹气。


    他眼里蓦地浮现出一个小小孩童日夜苦修不辍的场景,再对比自己小时候的养尊处优,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怪不得养成了这副冷淡老沉的性子,怕是吃过很多苦吧。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摸了摸对方的脑袋,手感毛茸茸的,又觉好笑。“傻木头,和我说说你的事吧。”


    看着颜寿一脸期待的神情,沐溪只觉十分纠结。她其实并不希望对方与修仙界牵扯过深,凡人有凡人的生活,若无仙缘却因此生出妄念,只怕一生都不得安宁。只得委婉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修行辛苦,数十年如一日,比不得凡间生活。”


    “那倒是。本公子从前跟随师父练剑,卯时便起,一日下来浑身酸痛。”颜寿似是陷入了某种久远的回忆,脸上是复杂的神情。


    “从前爹爹是禹朝最有钱的商人,还有两个精明能干的女儿,唯独本公子胸无大志,每日不是斗鸡走狗就是闯祸,让他们操了不少的心。后来本公子终于有了想做的事——当个劫富济贫的大侠,结果一个个地都不让,你说这叫什么事?!”


    “本公子晓得他们都希望本公子当个富贵闲人,可凭什么本公子当不了大侠?我也想……变强啊……”


    颜寿瞅着沐溪,眼里是不甘,似乎还有某种浓烈的……哀伤?沐溪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想,于她而言,哀伤是一种很陌生的情绪。


    “呐,小木头,我睡不着,你陪我聊会儿天吧?”窗外月明星稀,颜寿望着高悬的明月,一双狐狸眼褪去了白日的精明,多了几分柔和。


    “好。”似是受蛊惑般,沐溪答应了。


    “我觉得有些委屈。”


    他突然抛出一句话,打得沐溪措手不及,“怎、怎么了?”


    “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许误会,而你总是因此防备于我。”他顿了顿看向沐溪,神情真挚,“我承认,那日抓走阿缙,确实是打算威胁你的,但我并未为难于他,更没有下毒,此事你应当知晓。”


    沐溪点头。


    “之后逼你许下三件事,一来是我实在生气你扒我……”他脸色微红,咳嗽一声继续道:“当然你我都是男子,我自然不会抓着不放。但你非凡尘中人,又不经意间看到了我的秘密,为以防万一,我不得已出此下策。”


    沐溪却愣住了:“可我并不会干涉你,更不会参与凡间之事。”


    “你可知凡间有句话叫做——只有死人的嘴巴才是最牢的么?”


    沐溪:……


    “罢了,此事确是我有失在先,那三件事便算作我的赔礼了。”沐溪看向他,似乎在问‘可还委屈?’


    颜寿害羞地捂住脸,心口咚咚地跳得飞快,“我不委屈了,我们的误会也解开了对么?”


    “嗯。”


    “那你愿不愿意……留下来保护我?”


    “……你想多了。”沐溪白他一眼,有些无语。


    颜寿面色涨红:啊真是的,白表了半天的情!罢了,求人不如求己。


    他拉着沐溪径直往外走,“走,练剑去!你只答应教本公子两个月,可不得抓紧了!


    沐溪:倒也不必如此……


    一连几日,两人每日窝在院子里练剑。颜寿困了就眯会儿,还要求沐溪必须叫他,饿了就随意扒两口饭,一整个拼命三郎的架势。


    亏得沐溪是修仙者,倒也还能应付,只不过眉间亦是淡淡的疲惫。第三日,来了两个不速之客。


    颜寿刚停下休息,走到水井边打了一桶水兜头浇下,一回头,就见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倪红叶正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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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色眯眯的眼神打量他,顿时尖叫出声,一骨碌躲到沐溪身后,猫着腰,只露出个脑袋。


    他指着倪红叶,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会在此?!”


    “当然是因为本姑娘有钱啊!”倪红叶从怀里掏出一打借条,“喏,吃饭的借条,延医的、出门溜达的,总计二十五件宝贝。怎么样,姑奶奶有钱吧?”


    她话音刚落,门外跪了一圈侍卫,众侍卫一脸苦相地看向他们主子,毕竟他们也真不敢饿着这位祖宗啊!


    颜寿无奈扶额,“你就不怕本公子再坑你一回?”


    倪红叶无所谓道:“坑呗,姑奶奶家大业大,还怕你坑不过瘾呢!再说了,何必如此麻烦,阿宴你嫁我,本姑娘愿以整个红枫城为聘,届时你想要什么万兽城宝贝没有!”她财大气粗地拍了拍胸脯,听得众人一阵咋舌。


    颜寿无语至极,他本以为那次比试后这家伙能消停,结果竟让人越挫越勇,实在让他费解,只得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不是恨我夺你万兽城宝物?我、我还打伤了你!”


    “正因如此,我才更喜欢你了呀,阿宴!”


    倪红叶正色道:“从前本姑娘喜欢你确实是贪图你的美色,可如今是真心喜欢你这个人!你能打败我,说明你很强,只有强者才配站在本姑娘身边!”


    “阿宴,本姑娘是诚心求娶于你,待日后我继任城主之位,你便是唯一的城主夫人,一生一世只你一人!”


    颜寿气得说不出话:这恶女几个意思?难不成以前还真想让他以色侍人?如今发现他玉树临风风华绝代,这才想着不广撒网了?简直欺人太甚!


    倪红叶见沐溪挡在两人中间有些碍眼,便想一把将人拨开。可颜寿岂肯,若沐溪走了,他这一身春光不就被某恶女尽收眼底了么?!如此还不如叫他死了!


    僵持间,两人对着沐溪那是又拉又拽。


    沐溪脸色黑了又黑,转了转手腕想揍人,岂料颜寿忽地长臂一揽将她按在怀中。他前胸紧紧贴着她的后背,冰凉潮湿的触感,起伏滚烫的胸膛,耳际尽是他汹涌澎湃的心跳声。


    沐溪惊了,倪红叶也惊了,一旁看戏的阿缙更是惊了。场面一度陷入死寂。


    阿缙:啊啊啊,那个奸商到底在做什么?!快放开他家小溪!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想要掰开两人,却不料颜寿抱的死紧,情急之下,阿缙只得对着颜寿的那只手臂又啃又咬。


    颜寿:???


    阿缙啃得牙口生疼,又是眼泪鼻涕又是口水地糊在颜寿手臂上、沐溪肩上,口齿不清地喃喃道:“奸商,你抱我好了,我让你抱还不成吗……”


    颜寿简直无语,他抱阿缙这个胖子做什么?他不过就是抱一下傻木头,值当么,哭成这样?手疼,还差点失了清白,他才想哭的好不好?!


    沐溪受不了,她为什么总被迫参与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一个两个真把她当木头桩子了!


    她一把扯过阿缙的外袍套在颜寿身上,又将罪魁祸首的两人按在地上砰砰两拳,最后轮到阿缙,瞅着对方一身单衣在风中瑟瑟发抖打了个喷嚏、还嘴角带血的模样,叹了口气:罢了,怪可怜的。


    一旁,颜寿和倪红叶抱头蹲在地上低声痛呼。倪红叶眼角包了泡泪:“我受伤了啊,怎么还挨打?!”


    颜寿兴高采烈讽刺道:“打的就是你!谁让你这个色、女偷看!”


    沐溪梆梆又赏给两人两拳,这下终于清净了。她一甩袍角大马金刀地坐于太师椅上,一副宗师风范,一个眼刀子扫过去,颜寿顿时浑身哆嗦。


    “练,继续练!”这精神头不错啊,还能惹事,得加练!


    颜寿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才刚休息一会儿,怎么又练,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苦着一张脸拾起地上的剑,挥舞了两下,只觉手臂酸疼得紧,掀开一瞧,阿缙留下的一排排牙印还冒着血。


    沐溪只当没看到,“怎么?提不动剑了?重来!”


    颜寿咬牙,重新使出那招飞鸟还林,在空中一个旋身将剑往下方刺去,剑身震颤,好似携有千钧之力,能瞬间粉碎巨石。


    沐溪却仍是皱眉,“滞空太久,重来!”


    颜寿又试了几次,沐溪却始终不满意,他心里压了团火,手臂也火辣辣地疼。长剑一扔,一脸倔强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心里却是委屈得很:他明明手都肿了,却还要他练剑!他凭什么那么生气,不就是抱一下么,有必要这么折磨他!


    气氛一时紧张起来,沐溪眉头皱的更深,“为何扔剑?剑士手中无剑,此乃大忌!”


    “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加快转身了,你为何还是不满意?!”


    “还不够快!”沐溪严肃道:“若对手是我,我可顷刻间将你四肢削下!”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连一向头铁的倪红叶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直叹太凶残。


    颜寿气得眼眶发红: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他为何总是这般不留情面!明明他们之前还有说有笑的……


    遂冷笑讥讽道:“是,你是很强,是我不配!”一转身,拂袖而去。


    沐溪看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眉头紧簇:这点挫折就受不了了?她可是一直这般坚持过来的。更何况这点伤,连她练剑受的苦的千分之一都不到。还大言不惭说要练剑,这是觉得她很闲?


    “哼”,沐溪冷哼一声,亦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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