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兰与布兰温同凯尔道别后,便回到了青年旅社。
他先前对凯厄斯所说的并非虚张声势,若他超过期限未归,旅社的确会按规定上报给圣诺蒂安魔法学院,而学院也必定会派人前来彻查他的下落。
诺兰与布兰温回到青年旅社时,前台服务员明显松了口气,迅速为他们办理了续住。回到房间后,诺兰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轻声道:“幸好奥黛及时赶到了。”
布兰温则慵懒地靠在门边,看起来十分好奇:“我倒是很想知道,若是院长亲自来找人,会是什么场面?”
诺兰想了想,按院长大人的性格,他要真过来了,那场面可不美妙。
其实即使院长不会来,只要回到旅社就能安全。
诺兰指尖划过窗户,瞬间一道符文浮现。所有圣诺蒂安名下的旅社都设有这类魔法印记,一旦学生遇险便会自动触发,所以在皇宫时他根本就没带怕的。
“好了,天都快亮了,折腾了一整晚,先休息一下吧。”诺兰说着,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尽管整晚他更多是作为旁观者,但是这场无妄之灾仍然让他感到身心俱疲。
诺兰说着便将布兰温轻轻推往门外,“你也快去休息吧。”关上门后,他几乎是倒头就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诺兰几乎都待在旅社里,过上了睡了吃吃了睡的悠闲日子。偶尔布兰温会过来坐坐,诺兰便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给他讲讲这三百年来大陆发生的大小事情。
银发青年靠在窗边慢悠悠地说,金发的亡灵法师就坐在对面安静地听,偶尔插两句话。午后的阳光透过琉璃窗照进来,时光仿佛也变得缓慢而温馨。
几日悠闲时光转瞬即逝。
这日午后,布兰温拎着一盒刚出炉的蜂蜜蛋糕推开房门,却见诺兰对着窗外发呆,手边摊着一本写满标注的研究月见草的笔记。
“再过几日便是满月了。”诺兰轻声道,指尖摩挲着书页边缘,看起来有些焦虑,“月见草必须在月光最盛时采摘,否则就会失去药效。”
布兰温将蛋糕盒放在桌上,斜倚在窗边打量他:“在担心老师?”
诺兰嗯了一声,在他的预想里他三个月就能集齐所有材料,现在已经一个多星期了,第一味材料还没拿到,这让他不免有些焦虑。
门外忽然传来清脆的敲门声,旅社服务员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诺兰先生,有位自称皇家骑士团团长的人前来拜访。”
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些许意外。
下到一楼,只见身披红色斗篷的独眼团长正站在大厅里。一见他们,凯尔立刻挥了挥手,啧啧赞叹:“你们学院可真是财大气粗啊!连一个旅社都修得这么气派,还免费给你们住!”
布兰温见他那羡慕的模样,不由挑眉笑道:“那你也去考啊?圣诺蒂安魔法学院不限年龄招生,考上你也能天天住这。”
凯尔一听,立马一脸惊恐地连连后退,像是回想起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别别别!我可没长学习的脑子,当年考个骑士都快要我半条命了!”
诺兰闻言不禁轻笑:“其实学院考核并没有传闻中那么难……”
“得了吧,保送生没资格说这话!”凯尔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诺兰,“喏,这个给你。”
诺兰接过木盒轻轻打开,只见深蓝色绒布上静静躺着三株奇异的花草。纤长的银白色透明茎秆仿佛是月光凝成,就连叶片都是半透明的,恍若冰晶雕琢而成。每一株的草尖都托着朵珍珠大小的花苞,花瓣边缘流动着如月光般的光晕,微弱的光芒在花间流转,将整个盒子映照得如同盛满了月色。
更奇特的是,这些草周围萦绕着若有似无的薄雾,手指靠近时能感受到沁凉的魔法波动。诺兰惊讶地抬头:“这是月见草?可它们不是应该等到几日后的满月才会成熟吗?”
“在兰顿斯帝国,新皇登基时必须佩戴月见草以示天命所归,因此逐渐形成了要皇储亲自前往黑暗森林采摘月见草的传统。然而在三百年前,一位先帝在黑暗森林里封印了极危险的怪物,为防后世皇储采摘时遭遇不测,便将所有月见草移植至皇家花园精心培育。在满月之夜采收月见草,再以宫廷秘术封存,直至新皇登基方能解封。”
被封印的怪物——布兰温冷冷哼了一声。
凯尔轻轻抚过盒中如梦似幻的花朵,声音低沉了几分:“这批月见草本是奥黛殿下为自己登基大典准备的……但,她执意要我转交于你。”
他郑重地将木盒推向诺兰:“殿下说,知道您不喜喧闹,就不邀您参加登基大典了。但她永远感谢您与布兰温先生此前的相助,这份心意还请您务必收下。”
诺兰指尖轻触冰凉的叶片,月见草仿佛感应到什么般忽然绽出更柔和的光晕,“替我谢谢奥黛,这份礼物我就收下了。”
诺兰小心地拿起月见草检查,突然发现盒底还静静躺着一枚精致的金色徽章,上面清晰地镌刻着兰顿斯皇室的狮鹫徽记。
他有些惊讶地望向凯尔,对方却只是爽朗一笑,道:“这是殿下的心意。有了这枚徽章,您在兰顿斯帝国境内所有官营商铺及驿站都可自由通行,无需再为任何花费操心。”
“东西既已送到,我也该回宫值守了。”凯尔说完便干脆地转身离去。
布兰温端着一杯水缓步走近,目光落在那枚熠熠生辉的徽章上:“看来这位新女皇,比想象中更懂得知恩图报。”
诺兰既未承认也未否认,只是默默将徽章与月见草收好。“既然已经拿到月见草,我们也该暂时分开了。”
布兰温闻言一怔,杯中的水轻轻晃出涟漪:“为什么?”
“我需要去寻下一味药材,而你也有复仇要完成。”诺兰语气平静,“我们本就不顺路。三个月时间应当足够你了结恩怨。届时,我们在银月森林会合,解除契约。”
布兰温微微低头,额前碎发掩去了神情:“你就这么急着甩开我?”
诺兰略显不解,“我们本来目的就不同啊?你要复仇,我要寻药,药材和仇人总不会恰巧都在一处吧。”
布兰温忽然低笑出声,再抬头时,蔚蓝的眼眸中仿佛凝着寒冷的冰晶,嘴角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瘆人的玩味。
“呵……不是一路人?”他忽然逼近一步,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诺兰的下颌,“那若我偏要强求呢?你以为三百年的封印教会我的是什么?”他的呼吸带着冰冷的寒意,“是耐心,足够将任何不同路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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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都扭曲成同路的耐心。”
杯中的水无声凝结成冰,裂纹如蛛网般在玻璃表面蔓延。
诺兰被布兰温冰凉的指尖激得一阵战栗,啪地拍开他的手:“说话就好好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他揉了揉泛起鸡皮疙瘩的手臂,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不就是想跟我同行吗?我还能拦着你不成?难道你仇都不报了?”
原来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
布兰温忽然低笑起来,周身阴郁的气息顷刻消散,变脸简直比翻书还快。“仇当然要报。不过除了主谋,其他帮凶大多只是听令行事。三百年过去,该死的也都死完了,我还不至于不讲道理到去纠缠他们的后人。”
他话音一转,语气里忽然带上几分委屈,眼睫微垂:“再说了……我这不是怕你半路丢下我不管吗?毕竟我全部身家可都押在你身上了。”
诺兰顿时一脸茫然:“???”
“你别胡说!”他耳根微微发红,又气又急,“我什么时候拿过你全部身家了?!”
布兰温眨了眨眼,故作无辜地提醒道:“那块魔晶呀。”
“那不是你自己非要拿出来的吗?!怎么这也能怪我?”诺兰简直不可置信,这人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耍无赖!
布兰温干脆往前一凑,唇角弯起,耍赖道:“我不管!反正你要对我负责!”
布兰温话音刚落,似乎觉得口渴,便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就在他指尖即将触到杯壁的瞬间,水杯突然“哗啦”一声碎裂开来,清水溅了一桌。
罪魁祸首布兰温:“……”
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面不改色地评价道:“这杯子质量不太行啊。”
诺兰狐疑地瞥了布兰温一眼,心里几乎认定就是他动的手脚,奈何抓不到证据,只好作罢。
他唤来服务员清理碎片,又自掏腰包赔偿了杯子的费用,全程没给布兰温什么好脸色。
布兰温自知理亏,见诺兰答应同行后便迅速溜回了自己的房间,临走时还不忘顺手带走桌上最后一颗樱桃。
诺兰看着他轻快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看天色还早,并拿出了一本专业书观看。
他正要细读,忽然听见隔壁传来布兰温哼唱古老亡灵圣歌的调子,歌声里还夹杂着可疑的玻璃碰撞声。
诺兰叹了口气,认命地朝隔壁走去,果然看见某人正试图用亡灵法术把碎玻璃重组。
“你要是再把房间弄乱,”诺兰抱臂靠在门框上,威胁道:“今晚就真得睡棺材了。”
布兰温指尖的幽蓝火焰倏地熄灭,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在帮旅社修复杯子呢。”
诺兰无奈地提醒:“我已经赔过钱了。”
“我知道。”布兰温头也不抬,指尖仍流转着幽暗的光芒,“但如果我能把杯子修好,我们不就能白赚一个杯子了?也不算太亏嘛。”他放轻声音,像是哄人般说道:“别担心,亲爱的,我会小点声,也绝不会再把房间弄乱。”
诺兰最终只好摇摇头离开。他并不相信布兰温真能修复杯子,修复法术是三百年前光明教廷的秘传,随着教廷覆灭,这类光明系法术早已失传。他一个专修黑暗法术的亡灵法师,又怎会掌握光明教廷的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