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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晏三小姐好久不见

作者:罗衾耐更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辆马车风尘仆仆从城外驶入,越过喧闹街道,拐入偏僻寂静的巷道。


    女子头戴斗笠垂下的薄纱模糊面容,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飞驰,往郊外离去。


    “妹妹——”


    “姐姐——”


    冯娘子瞧见妹妹完好无损从马车上下来,眼眶瞬间红了,泪水止不住留下。


    两人又是抱头痛哭一番。


    “幸而有晏小姐出手相助,莲儿这才逃出生天。”


    冯莲儿朝随从护着她来的侍卫福了福身,王奋凌虐人成瘾。她停留在那两日,夜间不听有女子哭喊之声。


    第二日一早便有小厮抬着人出来,血迹斑斑流了一地,听说人都没了。


    冯娘子自是知晓晏小姐的心善。


    “听闻那王奋是广陵来的,宛城的官员们都战战兢兢很是怕他,若是莲儿出逃被知晓是小姐所为,只怕是要连累侯府。”


    侍从听闻此言:“冯娘子不必担忧,小姐心中自有成算这王奋得意不了多久。”


    “只是,这段时日希望冯小娘子能躲人眼耳。”


    次日一早,便是荣毅侯府老夫人六十大寿的日子。


    因而院内一大早便乌泱泱挤满了人。


    “广志府赠福寿双全玉佛像一对!”


    “颍川八府赠月华绫十匹!”


    “姜北府赠百年人参一株!”


    “......”


    门外念唱送礼的仆人声音响亮,贯彻整个侯府。


    晏青昭换上了亮眼的鹅黄色曲裾,面敷粉黛增气色。头戴镂空枝叶碧色步摇,耳带银珠。


    真个耳目一新个,远远望去便似那玉人儿一般。


    祖母瞧见孙女今日好气色,招了招手,“昭儿今日这身装扮倒是出彩,好孩子坐到祖母身边来。”


    二哥哥今儿才刚回到,如今正在厢房中收拾着。


    晏青昭坐在祖母旁,不一会便见二哥入内。


    明黄发冠束其发,露出那张熟悉的脸庞,瞧着倒是白了许多,脸颊处露出酒窝,嬉皮笑脸。


    祖母佯装恼怒抱怨:“不知这等泼猴竟不舍归家,常往山野蹿,今儿是容郡,明儿又去哪待着。总归是外头比家中好!”


    二哥连连求饶:“三妹,快向祖母求求情,饶过你二哥。”


    晏青昭脸飞快扭过一旁,这二哥只顾着自己快活往外头一跑就是两年多,今儿还差点赶不上祖母寿宴。


    呸呸呸,活该被祖母训话!


    瞧见三妹神情,晏同甫也知晓自己这顿是饶不了。


    被训话好一阵,他才挨着祖母右侧坐下。


    因着今日祖母六十大寿,即便荣毅侯府形势不比从前,依旧风光大办。


    光是席面就摆了五六十桌,几乎能请来的宾客都请来府内。


    四处红绸彩带,正中大厅摆放一副青山连绵刺绣屏风。


    祖母坐上席,中首依次有远道而来的客人拜见恭贺,父亲招待朝中大臣,官宦家眷则由母亲领着去了园中观赏游玩。


    “久不见敏言,身子骨依旧健朗非常啊!”


    晏青昭被声音吸引,抬头瞧去便见一个头戴翡翠头面雍容华贵的老妇人被一男一女搀扶着进门,人未至声先到。


    祖母名叫陈金敏,小字敏言。


    能这般唤祖母名字恐怕便是那广陵张侯之母崔兰。


    果真,祖母瞧见脸色顿喜,“你怎么来了?快快请坐!”


    晏青昭听母亲提过,此人乃祖母闺中密友后来因着嫁人,祖母随祖父一同迁来这远离广陵的宛城定居,山高路远音讯难传因而走动便渐渐没了。


    祖母六十大寿的消息不知是何人传递与她?


    晏青昭心中疑惑瞧向二哥。


    晏同甫对视上眼神,轻摇了摇头。


    表示自己并没乱说话。


    不过很快,崔兰身旁的年轻女子便开口解释,“祖母近来身体抱恙,父亲听闻老夫人六十大寿,特让我同小弟前来拜见,也算是了却祖母心中一桩大事。”


    女子一身霞色宽袍,面容青涩,谈吐间却丝毫不显拘谨,一派大气。


    张侯之女?


    听闻张侯一对儿女都是聪慧之辈,尤其是二女张寻凝。


    出生时彩光萦绕,诞中含玉,三岁能诗,五岁便出口成章,外人无道呼此女子多智近妖,必是慧极必伤——早夭的命。


    晏青昭回想起门下网罗的小道消息,目光不自觉打量此女子。


    倒是和她一样的流言。


    也不知她能活多久?


    还是说她们能活多久?


    晏青昭打量张寻凝的时候,她也在打量晏青昭、晏同甫两人。


    听闻荣毅侯爷早年间外出平叛与当今圣上以兄弟相称,不想后来竟自求圣旨求远离广陵,来了这么个荒僻之地。


    后来又听闻其女命早夭,多病。


    不想此刻居然还如此命硬,这点倒是跟她有相像之处。


    至于一旁的晏同甫,瞧着吊儿郎当,颇不像好人。


    一旁晏同甫平白无故收获个白眼。


    晏同甫:???


    张寻凝面色奇怪,晏青昭察觉到也不好多说话。


    “同甫、青昭,这是你寻凝妹妹、均已弟弟。”


    “妹妹弟弟安好,青昭见过了。”


    晏青昭微微行礼。


    “青昭姐姐安好!”


    “你们小辈便不要在作陪,前些日子府中入了一批翠微兰,如今正摆放在院子内。”祖母笑容慈祥,“甫儿、昭儿你们领妹妹弟弟们前去玩罢!”


    四人互相打了个照面,便被长辈们叫出院中玩耍。


    四人去了竹喧院中。


    凤莲迎翠,杨柳垂薇草,假山丛立,院周遭稀稀落落种了些青竹,众人席位巧妙布置其中。


    几人到时,众人已玩起了“曲水流觞”。


    关于作诗,晏青昭是不擅长,即便在这儿经过十六年的耳染目睹,她仍旧是学不会作诗押韵。


    宛城官宦人家结交,总是举些文雅的活动无外乎都是些琴棋书画。


    这些宴席她往日便是能推拒便退拒。只是,今日她作为主人家,自是该作陪。


    “昭儿!二哥?!这两人是何许人?”陈敏率先瞧见好友,瞥到一旁的晏同甫惊讶过后便问起旁同来的一女一男。


    陈府与荣毅侯府两家亲厚,她便也跟青昭一同唤晏同甫一声二哥。


    这时,众人才发现荣毅侯府三女,这次老夫人的孙女晏青昭一行人的到来。


    晏青昭迎着众人目光介绍:“这是张侯之子寻凝、均已。”


    众人听闻,目光闪缩,眼神交流。


    张寻凝聪慧之名广陵中盛传,且其父乃朝中大臣官拜一品。


    张侯怎会与荣毅侯府有所交往?不是说荣毅侯早失圣心,早些年便是被狼狈赶来宛城?


    如今这厢情况,瞧着荣毅侯颇有重进广陵的火苗子。


    今日前来参加荣毅侯府老夫人的六十大寿,除去少数真心恭贺如陈府外,多的是趁机窥探荣毅侯府是否真如传闻那般没落可欺了。


    宛城远离广陵,荣毅侯府如今手握宛城采矿权,族中子弟又甚少取得官位。


    眼下,这荣毅侯府便如同那香饽饽,宛城中官宦谁人不想咬上一口。


    这便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晏青昭暗暗将其中几人神情记下,面上不动声色落席:“二哥,你坐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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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位依水流设下,几人到时又晚,席位分开几处。


    因着陈敏留着她左侧席位,晏青昭过去同坐,二哥坐她下首隔了好几个席位。


    至于另外两人也是同样分开坐着。


    无论是张侯之女,还是神慧在外的张寻凝身边可没有不长眼的人刻意刁难。


    纷纷簇拥赞美之词:“寻凝你今儿这衣裳上袖的兰花当真好看。”


    “今儿这妆面的黛蓝更衬得寻凝肤如凝脂,改日我等好好向寻凝取取经。”


    ......


    “这簪子也好看,叶子栩栩如生。不似那晏三小姐那支,瞧着便是仿制品。”


    躺着也被中伤的晏青昭:......


    张寻凝瞧着笑脸盈盈,任是灿若莲花般的好话凑她前头来,也不见得变化一丝一毫,只在开口贬低晏青昭时冷冷开口:“各位,饭可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众人脸色僵硬,想要攀扯上关系结果发觉这人软硬不吃。


    呸,高贵什么!病秧子凑上个早夭子,两人改日一命呼呼,便去那西天共唱姐妹深情罢!


    狠狠被剜了一眼的晏青昭:???


    又关她什么事?


    众人总算坐下继续维持高贵体面,继续方才的游戏。


    一杯乘着酒水的杯子在晏青昭面前停下。


    根据规则,晏青昭需要将木杯内酒水饮下,并赋诗一首。


    然而并没有吟诵天赋的晏青昭瞪大双眼,她正打算坐会就找借口溜之大吉。


    如今,数目凝视。


    晏青昭骑虎难下,面露难色:“我腹中墨水甚少,实在难作诗出来,今儿这酒水我饮下一杯便算过去如何?”


    蓝衣服女子方才被张寻凝拂了脸面。


    在座众人中她家中官位最高,方才见那张寻凝言语中对其多有维护,她不敢得罪张侯之女,难道这破落户的她还不敢得罪吗?


    “这寿宴本图喜乐,晏三小姐如今这般言辞,可是并无喜乐之词?”


    这话一出,朝晏青昭头上扣的帽子可就大了。


    祖母寿宴,她作为孙女并无喜乐,传出去便是不孝。


    这年头,流言能要人命。


    晏同甫作为哥哥,听到妹妹被扣这等黑锅,自然要站起身来为她说道。


    只是他还未曾开口,便被蓝衣女子声先夺词。


    “曲水流觞本图一乐才增了这赋诗的要求,晏三小姐如今才入座,便要坏了这等规则,岂非是要拂了大家的乐趣?”


    蓝衣女子显然很有地位,此话一出,便有不少人跟着附和点头。


    晏青昭:“.......”


    不要以为说着些冠冕堂皇的话,就能忽悠她过去,这摆明是针对她。


    晏青昭:“我实是腹中墨水甚少。”


    “这才需展露一二,好叫旁人来指教,不若晏三小姐一直如此一点墨不沾,可是腹中药水积压,坏了脑子?”


    蓝衣女子咄咄逼人紧追不放。


    陈敏按耐不住起身呵斥道:“兰燕安你说这些话是作何?今儿是荣毅侯府老夫人大寿之日,便是少了作诗陪衬又能如何?”


    陈府兰燕安自是不放眼中,只是听闻陈府内与莫家近日书信频繁,来之前母亲再三叮嘱不要与陈府对上。


    兰燕安狠狠剜了一眼,愤然坐下。


    周遭气氛冷肃,晏同甫见此安抚众人继续玩乐,在他三寸不烂之舌下,宴席氛围才缓和。


    在座的都是人精,既有人递台阶,自是无有不从,至少脸上言笑晏晏。


    就在晏青昭打算借着透透气的由头离开宴席时,


    一道恶心又熟悉的嗓音从廊檐处传来——


    “晏三小姐,真是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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