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说完后,抱着一种视死如归的态度仰头看着他。
顾晏辞愣了愣,尔后点头道,“言之有理。往后便这么说话,棠棠。”
许知意眨眼,他这个反应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
原来他喜欢诚实的人吗?
其实她本来就是个喜欢坦诚相待的人,但奈何当上了太子妃,只能凡事小心,多加收敛了。如今他既然要求她这么说话,那她便却之不恭了。
她又仔细一琢磨,他夸自己说得好,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可以不用再和长公主见面了?
这倒是不错。
自此,许知意便开始勤勤恳恳地做个坦诚的太子妃,践行了一段日子后,她说话做事都开始……分外诚实起来。
顾晏辞也发现自己的太子妃开始过分坦诚起来。
往日在凝芳殿用膳,他问她某道菜如何,她喜欢吃时便说“很好”,不喜欢吃时便说“还好”,总之,分外圆滑,总不肯说出一个不好来。如今她觉得不和胃口的,便直接说不好。
某日在床榻上,顾晏辞正拿着本书看,却发现许知意在旁,偷偷地看手里拿着的话本。
他搁下书,挑眉,“你在看什么?”
许知意本能地将话本藏了藏,心虚道:“就是个普通话本。”
他俯身过去,想要看一看,谁知她死死将话本合住了。
他道:“就是个话本,你藏什么?”
她不吭声。
他一字一句道:“我要是没记错,我们是不是说过,要坦诚相待?你可以不给我看,但诓骗我可不大好。”
许知意语塞,只能老老实实道:“确实是话本,只是……只是有些不能入殿下的眼罢了。”
顾晏辞被气笑了,却发现床榻那侧还放着好几本话本。他随手拿了两本过来翻看,果然,写的尽是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他不可置信道:“你从哪儿来的这么多话本?”
她顾左右而言他,“原先买的,只是不小心带过来了。”
他将话本放回去,盯着她道:“你便这么喜欢看这些话本?”
她揪着衣袖,哼哼唧唧几声。
他继续道:“你若要看,便避着我一些,在我身边看,是生怕我发现不了么?我若是收了你的话本,你便要怨我。所以,我不希望日后再看到这么多入不得眼的话本在床榻上。”
顾晏辞说得颇苦口婆心,谁知低头一看,许知意垂眸,呆呆地看着某处。
他蹙眉,“你听到我在说什么么?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猛地抬头,脱口而出,“殿下,你的腰好细啊。”
一定很好摸吧。
顾晏辞用一种“不是说不了解我吗,怎么还垂涎上我了”的神情看着她,“你说什么?”
许知意自觉闭嘴,摇头。
只要自己装作没说话,那对方就没听见。
他只当自己没听见,继续道:“我也不知你每日都在想什么,总之,别再让我看见这些话本。”
谁知说完后再垂眸,发现她这次没有低头,反而昂着脑袋,再次呆呆地看着他的脸。
她本来是真的想要好好听他说话的,但一抬眸,便看见了他的唇。
他的唇很好看,虽然薄但又分外水润,淡朱的色泽,在烛火下泛音细腻的微光。
一定很好亲。
她咂嘴,其实自己也是亲过的,但也过了一段日子了,不太记得了。
虽说她不大了解他,两人之间也没什么感情,但这并不妨碍她觉得自己这位夫君貌美,并且垂涎于他。
顾晏辞发现她盯着自己的唇看后,眯眼,“你又想做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摇头,把自己那些略显龌龊的心思收一收,他便已经靠近了。
他垂眸,盯着她的眼眸,抬手,指尖一点点摩挲着她的唇,染上她唇齿间的温热。
“在想这个?”
他再俯身,鼻尖蹭过她的鼻尖,唇停在了她的唇上方。
许知意原以为他要亲上来,顿时头晕目眩,但他只是停着,没有再靠近。
她原以为的柔软和温热都没有出现,于是愣愣地看着他。
顾晏辞拉开了距离,看着她红了的耳尖,若有所思道:“原来你真是在想这个。”
原先说要了解他才能跟他亲近,怎么现下却想着要和他……亲吻?
小姑娘的心思果然难猜。
他问道:“为何?”
他是真的不明白。
许知意心想你明知故问,还能是为何,当然是因为你模样好看。
于是她磨磨蹭蹭道:“因为殿下俊秀。”
顾晏辞忽然觉得自己的相貌也算是有了用处。
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大对劲。如果是因为相貌俊秀,那么就意味着许知意能垂涎任何一个相貌俊秀之人。
但他也没斥她浅陋,只是坐回了原位。
许知意松了口气,躺下了,深觉自己还是不能太过坦诚。
熄了灯,顾晏辞也躺下了,她一闭眼,想到的却是方才未遂的吻。
差一点就亲上了的吻。
想完她便怒斥自己,许知意你在期待什么?
罪过罪过。
从翌日开始,许知意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东宫里的内侍都换了一遍,原先还有些眉清目秀地小内侍,现下却全是些相貌普通甚至丑陋的内侍。
许知意喜欢看相貌俊秀之人,这会子便觉得难以忍受。
她去问见夏,“为何忽然换了内侍?”
见夏道:“是太子殿下换的。”
“为何要换?”
“奴婢不知,不过,先前太子殿下不爱换内侍,更何况还是这么多人。”
许知意嘀咕,也不知道哪里找来的这么多内侍。
但还来不及她想明白,公主第便来了份帖子,是明懿长公主邀她去她的生辰宴。
她不想去,但这是长公主的生辰宴。天子病危,这几日才好转过来,长公主也才敢办这生辰宴。她若是断然拒绝,显然应了长公主的那句“目无尊长”,若是寻个由头拒绝,长公主也能说她“借口逃脱,目无尊长”,若是不情不愿地去了,长公主还能说她“虚与委蛇,目无尊长”。
总之,她做什么都是目无尊长,只能不计前嫌、笑盈盈地去赴宴。
顾晏辞却已经知晓了此事,对她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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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去便莫要去。”
许知意表面上“噢”了声,但还是决定去。
原由无他,这本就是长公主同她的事,牵扯上顾晏辞又有什么用呢?再者,她让他帮自己解决,总觉得有些不大好意思,毕竟这夫妻也没做几日,就算坦诚了不少,也还是客客气气的。
长公主生辰那日,她带着选好的礼去了公主第。公主第修缮得豪奢无比,宾客盈门,她不觉感慨道:“长公主过得才叫真的舒心惬意呢。”
春桃小声道:“可不是。长公主不仅可以日日笙箫,还不受宫规束缚,何时想出公主第游玩便可出去。”
自大许知意做了太子妃,便几乎没从东宫出去过。东宫在东华门旁,东华门日日喧阗熙攘,人潮如织,商贩云集,交易繁盛。这次出宫,她从东华门旁过,从马车里看过去,也不觉艳羡。
东宫里虽好,但到底只是一方天地,若是能偶尔出宫,便是极好的了。
这会她听春桃说了这话,也不觉叹了口气。
见夏也小声道:“殿下若是想,回东宫时可在东华门外逗留片刻。”
许知意眼眸亮了,点了点头,只盼着宴席快快结束。
长公主见她来了,收了她的礼,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把她撇在一旁,自顾自同别的几位郡主、公主交谈去了。
这儿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顶着个莫名其妙来的太子妃的名号,在这儿待着也着实尴尬。
宴席开始,她便低着头专心用膳,身旁的福安郡主问了她一句话,她没听见,便也未回答。
不料长公主却看见了,冷笑一声,对着福安郡主道:“你莫要恼,太子妃便是这个性子,一向不大爱搭理旁人。虽说是尚书府的二小姐,但自小这规矩便没学明白,如今做了太子妃,也是目中无人起来了。上次让她给我点茶,她也是百般不情愿,更莫要说你了。”
福安郡主一时有些窘迫起来,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笑笑便罢了。
她年纪同许知意相仿,见许知意一直被长公主冷落,方才便想着同她说几句话,谁知倒是惹出了是非,这会子心里也懊悔起来,只埋怨自己给许知意添了麻烦。
众人都不敢吱声,自顾自用膳。
许知意自小虽没读什么书,但许尚书一直告诉她,凡事都要讲理,不可欺人,但也不可任人欺。
她觉得长公主没道理,这种行为也没道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镇定道:“我不知为何惹恼了殿下,殿下总是说我目无尊长,又提点我的出身,显然是觉得我不应做太子妃。可是这太子妃是太子殿下选的,他若是不愿,大可同我和离,至于为何还不和离,那应当是太子殿下觉得我该做这太子妃。殿下觉得我说得在理吗?”
她想得很明白,愿不愿做太子妃另说,可是谁也不能说她不配做太子妃。
所以她不得不搬出顾晏辞这尊大佛。虽说两人并无什么感情,但他确实没提过和离一事,至于他是否有意愿娶妾……嗯,她还不大清楚。
看来回去后她需要了解一番。
福安郡主愣了,长公主也愣了一瞬,登时又气红了脸,“你太过放肆!你敢将你今日说的话明日同皇后和太子再说一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