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辞看了许知意一眼,将这本话本合了起来,另外拿了一本,“那就看这本。”
许知意看了一眼那话本,心里非常清楚这本比上本还要让人尴尬,眼疾手快地将这本给抢了过来,搪塞道:“要用午膳了,还是不看了吧。”
说罢她就将这几本话本统统拿起来,趁机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飞也似的向外头溜去,今日臂弯挂着的黄色披帛在后头飘飘荡荡,像是只黄色的蝶。
其实更像是落荒而逃。
这一日,许知意都担心顾晏辞会再做出什么举动,但他在用完午膳后便没回凝芳殿,两人因此没有照面,她也松了口气。
她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为何要这样?
真的是好心为了明日能假装得更像吗?
但思来想去也就只能是这个缘由了,不然总不能是他想要借机和她亲近吧。
嗯,一定是这样。
这一日过得很快,从那日许知意拒绝他之后,夜间的床榻之上他们便没再做什么了。他算是个一言九鼎的人,给她时候去了解他。
翌日睁眼的时候,许知意听到春桃道:“太子殿下在外头等您呢。”
说来惭愧,由于东宫里的事务无需她操持,顾晏辞又默许她放纵,所以她总是睡到日上三竿。顾晏辞日日要早朝,而他早朝结束回来后她都没有醒来。
听说他在等自己,许知意立刻警觉道:“做什么?”
春桃笑道:“说是有东西要给您呢。”
她“噢”了声,赶紧起身更衣,这才走了出去。
顾晏辞坐在外头的交椅上,颇慵懒地微微后仰,怀里是一团雪,他手中握着那把团扇,漫不经心地逗弄着。
许知意定睛一看,他怀里的那团雪居然是她的雪团。
成亲前她便想好不带着雪团了。无论如何,带一只兔子嫁过去做皇子妃总是不大好的。所以即便她再不舍,也只能将雪团托付给了许夫人,谁知今日倒是重新见面了。
她更诧异的是,雪团居然在顾晏辞怀里,他还有兴致逗弄他。
她不是不知道她这位郎君有多矜贵,不喜任何牲畜,更别说雪团了。上次在尚书府被雪团蹭了蹭,便立刻要人将它抱走。现在倒好,他自己主动去抱雪团了。
真真是匪夷所思。
她格外震惊地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大一小。
其实雪团很矜持,不大喜欢旁人抱它太久,更喜欢在地上奔走。而现下它却格外安静地在他怀中,连耳朵都不动一下。
她更震惊了。
顾晏辞抬眼看她,“它叫什么?在尚书府听你提过一次,如今却忘了。”
“它叫雪团。”
“倒是贴切。”
“殿下,雪团是怎么过来的?”
他淡道:“前几日我忽然想起,你有只兔子,却没带进东宫。我见你似乎格外钟意它,昨日早朝散后我便问了许尚书,让他今日一早先将它送进来。”
许知意点头,从他怀中接过雪团,谁知雪团却一扭头,从她怀中挣脱,跳到了地上。
她有些尴尬,他又道:“对了,许尚书和许夫人巳时到。”
她这才想起今日的大事,赶忙折返回去,坐在镜前规规矩矩地梳妆。
刚梳妆完,便听见夏道:“许尚书和许夫人到了。”
她忙起身,却看到了顾晏辞。
他今日身着赭黄绫罗圆领袍,衣摆绣暗纹云鹤,腰间系玉带。不知是否因为身着常服,看着比往日可亲许多,活脱脱一个惹人喜爱的少年郎。他是凤目,瞳仁如墨,眉眼虽漂亮却透着凌厉,让人不大敢靠近,今日也平添了几分柔和。
许知意未料到他在等自己,便垂眸走了过去,谁知他的手从袖中伸了出来,直接握着了她的手。
这算是他们二人第一次牵手,上一次成婚当夜,许知意不过揪着他的手指泄愤,但到底不算牵手。
她傻了片刻,却已经被他拉着往前走了。
她发觉顾晏辞总爱做些出人意料之举,让人难以揣摩他的心思。
偏殿内,许尚书和许夫人早就候着了。二人行了礼后,一眼便看见了两人牵着手。
他们知道能被邀请进东宫看望女儿便是恩典,足以说明太子对二女儿很友好,如今再看到两人牵着手,那便绝对是夫妻情深了。
他们顿时便放了心。
这姻缘虽说是阴差阳错,但到底不失为一桩好姻缘啊。
许知意被牵着,颇有些不自在,但顾晏辞倒是神色如常,带着她坐下了,又吩咐许尚书和许夫人坐下,转首让人上茶具,说是要亲自点茶。
许知意知道顾晏辞矜贵,无论是膳食还是衣着都要求尽善尽美,他自己做任何事也是如此,不逾矩又从容不迫,这是同他相处的这几日里她很快便发觉的。譬如平日里饮茶,茶水定是存储的梅雪或桃花雪。但他并不常亲自点茶,今日算是个例外。
许尚书听闻顾晏辞要亲自点茶,惊异到眉毛都扬了起来。
他不是不知道这位太子是何种人。他一向傲气,仗着天子宠爱,朝廷里的官员大半他都瞧不上眼,更是直言三皇子顾晏宁乃庸俗之辈。有言官弹劾,翌日朝会他便能将对方斥到哑口无言。许尚书兢兢业业做着官,很少同他打交道,但每每看到他,心里也着实犯怵,生怕这位主子连眼风都懒得落在他身上。
谁知道,今日太子却说要亲自给他点茶。
许尚书激动得心都跳快了,结结巴巴道:“臣怎敢让殿下亲自点茶。”
面前之人却笑了,俨然一个好子婿,“无妨。这点茶的手艺本宫是从陛下那儿学来的,好久未亲自动手,也不知是否生疏了。”
许知意先前学过点茶,但总点不好。现下她便认真瞧着顾晏辞的手,想看看他到底点的如何。
茶末进了盏中,温热的桃花雪水注入,他骨节分明的手执起竹制茶筅,腕力匀稳地上下击拂。浮沫从乳白凝作雪色,层层叠叠漫过盏沿。待亮如凝脂的浮沫定形,他放下茶筅,将茶盏轻轻推到对面:“也不知如何,尚书试试这新碾的小龙团。”
看完后,许知意则彻底在心里闭嘴了。
她原本以为他的点茶技艺不过尔尔,兴许只比她好上一些,谁知却是比她好上太多。
他又开始点第二盏茶,推给了许夫人。
许知意探头探脑地看着,本以为自己没有茶喝,他却开始点第三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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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她本就想尝尝,这会正好毫不客气地接过茶盏,呷了一口。
茶汤鲜爽,不苦不涩,于喉间回甘,给人以雨后春山的错觉。
许知意暗想,要是能让他每日给自己烹茶也不错。
当然,这只是妄想。
她一扭头,看到春桃和见夏她们正将许尚书带来的东西往凝芳殿拿,便问道:“爹爹,你们怎么还带东西过来了呀?”
许尚书道:“我也知东宫里应有尽有,但你阿娘想着府里的巧果和紫苏饮兴许更合你口味,便带了过来。你大哥今日没来,但也托我给你带了些吃食。还有,里头的一对玉制小佩是于小侯爷送来的,说是两家情谊在此,想借此恭贺新婚。”
她点了点头。一旁的顾晏辞的手僵了僵,她却没看见。
正好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几人便往崇明殿去。
许知意和顾晏辞坐在一处,她一看到桌上的佳肴,都忘记了自己说的“要亲密一些”,直到顾晏辞给她搛菜,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但他给她搛的又都是她爱吃的,她在经过斗争后,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地吃他给自己搛的菜。
她边吃边想,也不知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的,一不留神,紫苏鱼的汁水溢了出来,挂在嘴边。
她正准备去擦,却已经有一只手拿着帕子靠近她的脸颊。帕子贴在嘴角时的软度让人惊叹,她不自觉地便停止了咀嚼,僵硬地鼓着脸颊,也不知是否是在担心自己的咀嚼会让这帕子着恼。
他一点点替她擦去汁水,倒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盯着她。
许知意却觉得这沉默更煎熬,她感觉到自己的耳尖似乎烧了起来。
不争气啊不争气,到底是被美色所诱。
午膳用完,许尚书和许夫人便要回尚书府了。
许知意颇有些不舍,许尚书又叮嘱了她几句,大有不放心之势,顾晏辞在旁却揽住了她的细腰,浅笑道:“许尚书放心,本宫定会照顾好棠棠。”
他的手抬得有些高,并不是装腔作势的那种虚拢着,而是结结实实地扣住了她的腰肢,许知意几乎能透过衣衫而感受到他手心的温度。
看来他真是天生适合做太子,虚与委蛇的本事倒是不小,表面上真是装得天衣无缝,任谁来也都要赞一句伉俪情深。
啧啧啧。
待二人离开,许知意赶忙挣脱了他的手,行了礼,便往凝芳殿去。
她更了衣,重新躺在了床上,忽然想到了许尚书给她带的东西,便让春桃将东西都拿过来给她瞧瞧。
府里的巧果和紫苏饮自然是最合她胃口的,许大公子带过来的吃食便寻常多了,至于于小侯爷带来的那对玉制小佩倒是格外可爱精致,她爱不释手,便将那小佩留下来放在手心把玩。
她趴在床上,衣领滑落下来,露出若隐若现的莹润弧度,她却仍是无知无觉地捧着那小佩玩。
顾晏辞来时便看到红罗帐内有个身影。他知道是许知意,掀开幔帐,却看到她衣裳不整地趴着,香肩半露,衣衫滑至胸前,手里捏着不放的正是那于小侯爷送来的新婚贺礼。
他的眼眸暗了暗,俯身,触到她裸露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