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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替嫁(上)

作者:榛榛榛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许知意愣了。


    床笫……之事?!


    她从未设想过这些。


    但那嬷嬷却不由分说地将手中的画册塞给了她,“二小姐自己看看。”


    她被逼无奈,只能随便翻了几页,顿时脸红了。


    真是……格外羞耻。


    她慌忙闭眼,对嬷嬷道:“我看过了。”


    那嬷嬷却语重心长道:“二小姐应当仔细看,还要记在心里,成亲后有床笫之事再寻常不过。”


    许知意连忙嗯嗯啊啊地应付过去了,心想到底谁要学这些。


    要学也该是那一方学,凭什么让她伺候他嘛。


    谁知那嬷嬷却将画册重新塞给她,对她道:“二小姐拿着吧,婚后也可翻阅。”


    至此,教导结束。


    彼时正是黄昏,夕阳绚丽,如失火的马厩。许知意不知所措地看着那画册,悄悄藏进了袖中,迎着夕阳走了出去。


    府中已点灯,许夫人在外头候着她,一见她便含着泪道:“棠棠,你什么时候答应你爹爹要嫁过去的?你其实是不愿意的,对不对?”


    许知意生怕那画册掉了下去,赶紧把袖子托了托,笑道:“没有呀阿娘,我真的愿意的,做皇子妃哎,这可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许夫人再三确认她是真的愿意,这才略略松了口气。但一想到二女儿即将出嫁,大女儿又不知身在何处,心中便疼痛万分,只能牵着她的手叮嘱了几句,这才送她回了房。


    这一夜,许知意一人接待了许家众人,倒也着实疲惫,待上了床榻后便立刻陷入了清明的梦境。


    一觉醒来,她正迷迷瞪瞪地躺着,紧紧抱着锦被不愿起身,却听春桃急道:“小姐,该起来了。”


    她打了个哈欠,“还这么早呢。”


    “不早,今日可要成亲的呀。”


    她一下便被吓清醒了。


    前几日顾晏宁派人来许家,说是天子病危,他该留守皇宫,成亲当日应行的亲迎礼便改为近臣代迎,册封礼也改在入洞房后。对此,许家自然是不敢有什么意见。


    吉时到,鼓乐喧天。


    许知意换上深青色织金翟衣,走动时金纹流动,熠熠生辉,仿若千万只翟鸟振翅欲飞,想冲破这锦衣的束缚。飞天髻上是凤钗,映得面容愈发姣姣动人。


    她被宫中命妇引着往尚书府外去,手中还举着把团扇,好遮住面颊。


    出发前,许尚书含着泪对她道:“你不必担心你阿姐,我已派人去寻了,只是要委屈你了。你也莫要怨她,是爹爹不好,一开始便没有问她的意见,只当她是愿意嫁过去的。”


    许知意本来也想哭一番的,但想到自己上妆便用了一个时辰,赶紧将泪水憋了回去,只是点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仪仗盛大,如赤色的潮水涌过御街,周围皆是喜庆笙箫。


    队伍迤逦而行,街道两旁万民匍匐,黑压压一片。惊叹与欢呼声浪阵阵传来,与嘹亮的鼓吹融合。


    许知意什么都看不见,但她平生从未经历过这般宏伟的阵仗,心中难免紧张,只能紧紧握住团扇的柄。


    后头的繁文缛节更是让人头晕目眩,许知意全程如同盲人一般被人引着,本来万分紧张的她到后来也双目无神起来,只盼着能快点入洞房——至少可以躺下嘛。


    彩舆停下,许知意根本不知到底在何处,只知道她的郎君应当要上前,让她取下团扇。


    她正好手酸,只等着三皇子上前让她放下团扇。过了半晌,她听到脚步声踱来,顿时欣喜万分。


    她只等着他一声令下,谁知眼前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直接取了她的团扇。


    她愣了楞,悄悄抬眸,看清了面前人的模样。


    活脱脱一个松风水月的少年郎,目若秋水,神似朗日,只是面上没什么神色,修长的手正把玩着她的团扇,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瞧。


    许知意心里却正快速盘算着。她本以为三皇子不会有这般的好相貌,谁知自己却是白捡了一个漂亮无比的夫君回来。


    再根据之前她的标准,第一条,容貌俊秀,完成。


    第二条,不能有上进心。如今顾晏辞已经是不容置喙的储君了,留给她这位夫君上进的机会已经没有了,他也只能安心做个闲散王爷,嗯,也完成。


    最后一条,俸禄要多,自然也是完成了。


    许知意盘算完毕,心中狂喜,觉得真真是上天眷顾,自己怎么就得了天大的好处呢。她实在忍不住,便欣喜万分地冲着她的夫君笑了笑,笑完后才意识到什么,赶忙低下头。


    今日她上了浓妆,为的就是和许知泠像,现下自然不能随意暴露自己的脸。


    对面那人似乎也怔了怔,但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带着她进入正殿拜堂。


    许知意迷迷糊糊地拜了堂,便被婢女引着往其他地方去了,她问道:“现在是做什么?”


    那婢女笑道:“自然是要去洞房。”


    她“哦”了声,忽然想起昨日画册上的内容,莫名红了脸,跟着那婢女去了房中。


    记性太好有时也是一种烦恼。


    房内只点着龙凤烛,并不算太明亮。许知意觉得自己的心便如同那烛火一般四下摇晃,刚坐下,便见有人走了进来。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他劲瘦的腰身,以及那双漂亮的手,随即又自然而然地产生了要摸一把的冲动。


    她赶紧闭上眼,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不料对方却垂下眼眸,弯腰靠近她。


    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冷香。


    彼时京中尚雅,面前之人的香气倒是格外符合“清雅正”的风尚,但却很是独特,似是用龙脑、沉香、檀香制成的合香。无论如何,这香都具有一种丝丝勾人的气质,不动声色间便让人熏熏然,正如用这香的人一样。


    他如鸦羽般的长睫垂落,似乎轻轻扫过许知意的脸,让她心里无端发痒。他靠得这样近,却只是帮忙取下了凤钗,让她轻松一些。


    许知意全程屏息,刚准备松口气,却见他拎起一块湿了的帕子,贴上她的脸。


    她有些不知所措,却已经被他挑起了下颔,被迫同他四目相对。


    他盯着她,冷静道:“妆先去了吧。”


    她还没来得及说“不”,他便已开始替她擦去脸上覆着的浓妆,一点点露出她本来的面目,她的眉眼也得已变得清晰。他丢下帕子,她却紧张地低下头。


    顾晏宁见过她们姊妹二人,按理说,现下他应当已经发现了端倪,面前之人并不是原先定好的许知泠,而是她的妹妹。但不知为何,或许是烛火昏暗的缘由,他并没有说什么,仍旧神色如常。


    她想不明白,只能随着他去饮了合卺酒。那酒是醇酒,味甜润,酒香浓郁,饮多了后会很容易让人熏熏然。在尚书府时,许尚书不许她饮酒,于是现下只是饮半杯醇酒便让她晕晕乎乎的,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似是含着一汪水,波光潋滟,让人无端想起幼时划船的乐趣。


    对面那人看见,眸色暗了暗,她却并未察觉。


    接下来是同食合欢饭和子孙羹。


    旁人只不过做个姿态,随便尝一口罢了,但许知意尝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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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合欢饭后,意外发现这饭格外香甜,没忍住多吃了几口,后来便有些不好意思,将碗搁了下来。


    刚搁下,她便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叹息,“吃吧。”


    她倒也不客气,乖乖点头,一点点吃完了那格外香甜的饭。


    心满意足地吃完,她一抬眼,看见她的郎君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知道你吃的是什么么?”


    她傻傻道:“是什么?”


    “合欢饭。”


    她沉默片刻。


    要是知道吃的是合欢饭,她绝对不会多吃一口。


    正巧外头有婢女道:“殿下,该沐浴了。”


    他也没有继续为难她,两人便各自去沐浴更衣。


    待沐浴回来后,许知意被热水熏得晕乎乎的,白净的脸也变得红润。她回来得迟一些,新郎官已经在床榻上等着她了。


    她莫名有些尴尬,准备向他如实坦白自己是替嫁的许家二小姐,话语却在嘴里打转,犹豫着该怎么说出口。谁知刚走近,她却已被握住了手腕,顺势坐在了他身上。


    他直接摁住她的脖颈,将她固定在怀中,吻了上去。


    二人鼻尖相抵,呼吸交织,唇上是一片温热,少女身上自带的清甜和他的合香交融,让人忍不住沉醉。


    他咬住她的唇珠,颇有耐性地在她柔软的唇上辗转流连,直到她身子软成了一滩雪,这才一点点撬开她的牙关,再长驱直入,吻住她的舌尖,在那一方天地内汲取清甜。


    活了十几载,许知意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能做的除了被动接受他的吻,也就是微微喘息几声。他好不容易放开她,她还没来得及吸气,便被按进了红色锦被中。


    身下是柔软的锦衾,身上是她的郎君,她只能往后退,却在红色浪潮里陷得更深。


    事情有点不对。


    她和许尚书本来设想的是,顾晏宁会很快发现自己是替嫁来的,所以她压根没想过自己还会和顾晏宁行房事。


    现在看来,对方完全是认认真真地准备同她行夫妻之实。


    她的寝衣内只有一件赤红色的抹胸。


    那抹胸只裹住了前头,背脊却一览无余,后背上只有一根细细的系带。


    她有些急了,他的手却已经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手,他却挑眉道:“怎么了?”


    许知意吞吞吐吐地找借口道:“殿下,我有些累了。”


    他却浅笑道:“方才合欢饭不是都吃完了么?怎么还没有力气?”


    她哑口无言,只恨自己怎么一时贪嘴,又怨此人不怀好意,别有意图。


    他的手搂|住她,让她翻身,手肘撑在柔软的锦被上,将脊背对着他。


    入眼是一片皎皎如浮月。


    他开始依次拨开她如墨般的发,亲吻她的侧颈。


    许知意彻底撑不住,只能趴在锦被里,将脸深深地埋进去。


    锦帐轻晃,幔帐上的铃铛也随之发出清脆声响,一声声催得人头脑发晕。那如松风水月的矜贵郎君正咬|住那根细细的系带,想要将其扯|开。


    许知意深觉纸包不住火,如果在行完房事后再坦白自己替嫁一事,只怕对方的怒火会把自己烧得干净,还不如现下便说清楚,毕竟自己已经是三皇子妃了。


    于是她晕头转向地小声开口,试探道:“三殿下……”


    他“嗯”了声,尾调上扬,余音回荡耳畔,听得人心里发痒。


    她终于鼓起勇气道:“其实我是许家二小姐,许知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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