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翎手里拿着一柄匕首,割断最后一个人的喉管。
她前面还有几具尸体,后面是两个受了些伤的师兄。
“确定一个都没跑掉。”伤了左臂的那个人沉着脸向邵翎汇报。
“谢谢二位师兄。”邵翎学着记忆里褚霜的样子,优哉游哉地擦干净匕首,然后慢慢走到她那个被打晕了的雇主身边。
还行,这人只是晕了,没受什么伤。
伤了左臂的人慢慢收拾自己的伤口,面前被递了一瓶药。
邵翎笑得很和煦,另一瓶药递给那个靠着树休息的人:“师兄,这是上好的金疮药。”
两个人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抬手接下了那价值不菲的药。
无生涯内,他们只知道裴鸣月的新弟子褚霜有些实力,而和褚霜交好的两个人都只算平常。
邬玉还好一些,起码在紫衣侍里能够说上两句话,这个邵翎是最废物的,药无石不怎么管她,她被叶青礼欺负得屁都不敢放一个。
谁能想到他们这次就栽在邵翎手上了。
和雇主一起出发的第三天,这个毒丫头就从人群中找出隐藏的他们,并且直接给他们下了毒。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还照样吃吃喝喝,被毒倒后,邵翎才出来。
本事不大,心机不浅,她居然直接要挟他们替她办事。
“我只会下毒,这没办法让我的雇主和我这一路都平安无事。”
“不过……无生涯敢派你们来,想必你们的本事足以保护他到沧州去。”
邵翎自己研制的毒,他们完全奈何不了。
“等我完成任务,安然回到无生涯,解药就给你们。”
“不然的话,我不介意黄泉路上一起做伴。”
要挟兜底任务的人来直接完成任务,这操作在无生涯还是闻所未闻。
“你就不怕回去后,我们告发到执笔堂和药长老那里去?”
“拭目以待喽。”邵翎微微一笑,俨然就是个和小伙伴一起玩闹的孩子模样。
二人都强忍着头疼头晕。
这个邵翎现在看起来沉稳冷静,和褚霜那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哪儿有半点儿草包废物的样子。
最终,他们两个本来该善后的人被迫替这个死丫头还有那个废物雇主开路。
这些天所有的伤都在他们两人身上,邵翎一根头发都没掉。
田川羽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是抖动的大地和马蹄,觉得心口和腹中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脑子清醒后才发现自己被绑在马背上了,前面驱马的是那个漂亮聪明的姑娘。
“呕……邵姑娘……我想吐……呕——”
邵翎及时避开了这人吐出来的东西,停下马,把人松下来,然后给他递水壶。
赶得快些,便只余三日路程,把这个雇主送进沧州,这一遭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也不知道小玉姐那边情况怎么样,三蛟符比田川羽这个人难保护得多。
“田少爷,我们歇息一会儿再出发。”邵翎的语气很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思。
田川羽已经对邵翎唯命是从了。
无他,唯恩人救他命多次尔。
两次饭菜里下毒,两次指使那两个侠客打退追杀的人护着他,一次饮水里下毒。
还好最开始没有因为她年纪小就一怒之下把人赶走。
田川羽在侍卫的照顾下休息了一会儿,见邵翎拿着一根树杈子在地上画着什么。
邵大人看上去年纪很小,但脸上总是阴沉又狠厉。
“邵……邵大人,方才那二位大人说我们还有三日就能赶到了。”田川羽在邵翎对面坐下,试探着问,“依您之见,这三日我们还会遇到多少麻烦?”
邵翎其实有些好笑,自己年龄这么小,就被尊称为“邵大人”了,好新奇。
“他们已经把这一批追杀你的人解决干净了,后面应该不会再有别的危险,不过我们还是越快越好。”
“唉,是,您说的对。”田川羽点点头,又仰头喝了一口水。
到沧州就结束了,到沧州那些人就不敢再动他了。
*
瓷器被砸碎的声音响起在禁闭室,在这里守门的家仆一惊,连忙拿钥匙开了门。
“二公子……”
砰——木棍砸出了一声闷响,家仆应声倒地。
路行水丢开木棍,搓了搓手。
“那些话本子里的东西还是有用,就这点儿东西想关住我,想得美!”
路二公子很少被关禁闭,这是他第一次从禁闭室出逃。
身后地上的家仆脑后缓缓流出血,路行水没看见,他锁上了门。
现在去哪儿呢?
先去天香食记吃顿好的,然后去……西南方玩吧。
揣上足够的金银细软,路行水躲过府中的侍卫,翻墙逃走了。
然后半路就遇上了强盗。
那匹上好的马被那几个悍匪抢走,路行水被摁在地上,两三个强盗摸索着他身上的所有财物。
“一整包都是金子!头儿,这是个肥羊!”
“哎哟你看这扇子,真漂亮。”
“玉佩,戒指,啧啧啧……哪家的少爷啊……”
路行水气到崩溃,人怎么能这么倒霉?!
“我艹你们祖宗!别摸了!”
“扇子还给我!”
“我咬死你啊!……草,我的牙……”
“别打脸……啊嗷——”
天色将晚,邵翎举着火把,带着一个师兄和两个侍卫检查周围树林的环境,听见了这边的哀嚎和争执。
路行水和悍匪头头几乎是同一时间看见了那一抹火光。
“救我!这里有强盗!”
随行的师兄手握上了剑柄,等着邵翎指示。
如果这个师妹脑子没问题,就不会额外找麻烦。
悍匪头头看邵翎这边人数和他们差不多,好几个看起来都像是练家子。
“喂!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俺今儿个劫了这小少爷就赚够了,不碰你们!”
“都是为了活着,都不容易,你们只要装作没看到,俺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路行水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他看出来中间那个女孩儿才是那些人的老大,嘶吼着:“姑娘救我……呃嗷……”
“我是路家的……救救我……”
火光映在邵翎脸上,她攥紧了手里的毒针。
按照她从前的心理,这个人必须救。
医者,救人于病痛,君子,免人于病痛。
可是她现在不是医者,也不是君子。
进了无生涯,她必须变成毒师、变成杀手才能活下去。
邵翎想起初林里死在她斧头下的那个人,收回了毒针。
如果霜霜姐在这里,必定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她还会骂自己两句。
火光渐渐远去,路行水的哀嚎声也渐渐变小,然后慢慢转为崩溃的哭泣声。
*
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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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是被蒜香炸鸡腿的味道香醒的。
油炸过后的酥脆味儿飘在空中,还混合着蒜蓉的香。
十九见床帘后面的人影坐起来,乖觉下楼去盛粥。
都中午了,这祖宗才醒。
今日的太阳很好,褚霜可以出门了,十九很期待自己能学些什么。
褚霜吃过早午饭,在十九殷切的目光中开口:“找两把剑,去后院。”
“是!”
褚霜下楼时,见十九拿了一把木剑和……鸣恒剑。
“你打算让我用哪一把?”
十九自然而然递上鸣恒剑。
“这把。”
他初学本事,用不着太好的剑,要先练基础。
褚霜伸手拿过十九怀里的木剑,走向后院那一大片竹子。
沉心,将内力注入木剑。
褚霜抬眼的一瞬间,木剑周围的气劲变得锋利无比,十九觉得后背凉了一瞬。
褚霜起手,脚下生力,掠向竹丛。
风过叶落,气生逼人,一招一式皆是杀意无边。
或枯黄或青绿的竹叶随着褚霜手中的剑招漫天涌动,竹竿微颤。
褚霜转腕收剑,换了个方向,直逼十九。
十九反应过来用鸣恒剑剑鞘挡了一下,随后欲拔剑与褚霜对抗。
鸣恒剑才出鞘一尺,褚霜手里的木剑已经转了方向,斜向上拍在十九的手背上,震得他松开了手。
褚霜抬手接住掉落的鸣恒剑。
十九滞住呼吸,任褚霜将木剑抵在他的脖子上。
他甚至没机会拔剑出鞘。
而且方才褚霜以木剑拍他的手背时,一瞬间就收了九成内力,否则这柄裹挟满锋利气劲的木剑足以断他一掌。
“看清楚了吗?”褚霜收回木剑,随意挽了个剑花背在背后。
十九回过神来,手背有些疼:“主子……速度太快了,我还想再看一遍。”
褚霜把鸣恒剑丢给十九:“拔剑。”
十九没有任何犹豫,拔剑挥向褚霜。
这一次他使出了全力。
刀光剑影交错,气劲锋鸣,二人都是招招直抵对方要害。
鸣恒剑毕竟是白夫人所铸的宝剑,若不是裴鸣月没在意这把剑,它本应该与涯主送给弟子的断风断水二剑齐名。
褚霜手中的木剑即使有气劲裹挟,依旧被鸣恒剑削掉了一些木屑。
木屑与竹叶同飞扬在空中,见证着二人这一场试探与对决。
终于,十九爆发般将内力注入鸣恒剑尖,将木剑剑刃自一尺处劈断。
下一瞬褚霜侧身避开剑风,提腕翻手将剑柄杵向十九的脖子,然后一掌把人拍退。
十九稳住身形,捂着脖子咳嗽。
“还行,内力够深,肯吃苦。”褚霜打量着手中残缺的木剑,指尖抚过被鸣恒剑劈坏的地方。
十九平复着呼吸,他本以为自己拼了七八分力,至少能和褚霜打个平手或者胜她一步。
事实却是,即使他手里拿的是鸣恒剑,褚霜手里是一柄破木剑,他居然也难赢半分。
除了初出茅庐的那两年吃了些亏,他已经很久没有被人如此碾压过了。
十九脑海中飞速闪过一个影子。
黑色劲装,鬼哭脸面具,招招狠厉,剑势压人,杀气凝重得能滴出血。
若不是褚霜太年轻了,她怕是不会比那人逊色多少。
十九摘了鸣恒剑上粘的一点木屑,很好地敛去眼底的困惑和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