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姚芷兰看着靠近的铁蹄,抬头,“谁说我们不愿?”她指了指二人头顶的巨网,“这就是王爷的待客之道?”
萧然看着姚芷兰二人,似在犹豫,他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提缰上前。
他深看了一眼萧策,转而朝着姚芷兰露出和煦的微笑,他抬起两指向后一扬,墨羽骑立刻将巨网收起。
“姚小姐第一次前往幽州,想必有许多不明之处,便与我同乘一车罢。”
“休想。”
“不可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萧然充耳不闻,英挺的五官泛着玉色,而说出的话却冷硬。
“皇兄,如今你为鱼肉,我为刀俎,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萧策无法,可他的骄傲不允许自己的女人与他人共处一室。
姚芷兰握了握他的手,转而对萧然道:“那便有劳王爷了。”
“请。”萧然当先来到不远处的马车,翻身下马。
待姚芷兰靠近,他当着萧策的面伸出手,不容姚芷兰拒绝的将她拉入马车。
目睹这一切的狄凤仪银牙嚼碎,眼神带刀的直射向姚芷兰背心。
萧然挑起了车帘,胜券在握般对着萧策道:“皇兄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如今你的心上人可在我手里。”
语罢不待萧策反应,一声“走”,马车便辗着新雪朝着幽州的官道驶去。
原先被俘的乌云团再次出现在萧策面前,他忍着前所未有的屈辱翻身上马,跟在了姚芷兰身后。
萧策被墨羽骑团团围住,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隐在外围的姚婧宁急得抓耳挠腮。
她不仅追丢了师父,还眼睁睁的看着大姐被人带走,无力感从四面八方袭来。
她正准备不管不顾提步跟上,匆匆赶来汇合的裴绪安拉住了她。
“阿宁,别去,墨羽骑不是我们能够抗衡的。”
姚婧宁恨恨道:“那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裴绪安拉住她的手安抚道:“王爷走前已交代过,若他没能将大姐救出,就让蒋飞回京求援,我们绕开墨羽骑提前到幽州布置。”
“布置什么?”
裴绪安向她眨眨眼,“山人自有妙计。”
*
萧然的马车极尽奢华。
案宽椅阔,暖炉书架一应俱全。
金丝楠木桌上摆着一个铜雕瑞兽香炉,车室暖风扑面,青烟袅袅,与窗外的寒风肆掠呈天壤之别。
萧然饮下一盏浓茶,当先开口。
“据说姚小姐虽未至江南,但收获颇丰,可有其事?”
姚芷兰不知他知晓多少,避重就轻道:“姚家商船被王爷击沉,谈何收获?”
萧然笑得一派无辜,“姚大小姐言重,姚家二房的土崩瓦解难道不是本王送与你的见面礼吗?”
姚芷兰看着他并没有太多表情,“王爷这张嘴可比我一个商人还要厉害,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拿命换的见面礼。”
萧然不置可否,眼中闪过一丝怀念,“果然是姚文景的女儿。”
姚芷兰的恨意原本藏得极好,她本就擅长隐忍,可如今仇人冷不丁的提及父母,还是令她心中翻江倒海的难受。
她握紧袖中的匕首,虽以卵击石,但她仍有同归于尽的决心。
萧然抬手从她袖中抽出那把精巧的匕首翻看,颇得意趣,“姚小姐可莫要误会,你父母可不是我杀的,都怪马魁那个莽夫,失手将人推下海,不然姚文景这样的人才,本王定当重用。”
即便姚芷兰养气功夫再好,如今也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尝到了唇齿间的一丝血腥气,“没想到堂堂襄王殿下竟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怂货。”
萧然突然放声大笑,那笑声传到了车外,跟在其后的萧策与狄凤仪都听到了。
他笑得眼泪都快出来,“本王已经很久没听到过这般的夸奖了,上一个这么说我的,还是我的父亲。”
姚芷兰看着他状若癫狂的模样,骂道:“疯子。”
萧然轻轻擦拭他那不存在的泪水,“你说的没错,本王的确是个疯子,并且本王还要当大雍朝最疯的那个。”
姚芷兰看着他这幅欠揍的模样心里淤堵的紧,“王爷到底意欲何为?”
萧然似乎渴了,端起案桌上的青花瓷茶壶,缓缓为自己斟茶,“本王要这天下倾覆,要这山川崩毁,要这天下之人惧我恨我,一想到那滋味我就兴奋得夜不能寐。”
姚芷兰心中震动,她不知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为何有这般危险的想法。
“为何和我说这些?”她突然有一丝不安。
萧然握着青花茶盏的骨节用力,手背之上的青筋暴现,他似乎压抑着某种姚芷兰看不懂的情绪。
“因为,你是我皇兄看中的女人。”他说着将杯中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眯起与萧策三分相似的眉眼,如盯紧猎物般的猎豹,“只要是他的东西,本王都要抢过来。”
姚芷兰一瞬间如坠冰窟,她从他眼中看到了势在必得,“你,你想干嘛?”
萧然被烫过的嘴唇殷红如血,他缓慢的勾起唇角,向她逼近,“你如今与我皇兄是何关系?”
“让本王猜猜,通房?侍妾?还是外室?”
姚芷兰面若寒霜,“与你何干?”
他笑得十分愉悦,“当然有关,这直接取决于你与本王的关系。”
姚芷兰对他的恨意在此刻达到了顶点。
她反手将手边的冷茶“哗”的一声朝着他的脸泼去。
萧然不曾防备,被浇个正着,他在一楞之后,露出诡异的神情。
下一瞬,“啪”的一声,在马车内炸开。
萧策听到动静,不顾墨羽骑的阻拦,一夹马腹,冲到了窗前,“芷兰!”
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却是在此等境况。
窗帘被萧然掀开,姚芷兰红肿的脸颊和流血的嘴角,无不刺激着萧策脆弱的神经。
“我杀了你。”他一字一顿,眼见着即将飞身下马,却被赶来的墨羽骑按倒在地。
一辈子不曾摔倒在地的萧策,此刻被刀兵加身,动弹不得。
姚芷兰从眩晕中回神,当看清眼前的一切后,泪水瞬间决了堤。
她看着此刻袍服尽湿的萧策,被数人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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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脸上污泥染了满脸,唯有那双熟悉的双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眼中有歉疚,有惊痛,更多的是懊悔。
她从未他在眼中看到过这些情绪,从未。
“萧策!”她转而对萧然怒目而视,“你放开他。”
萧然从袖中掏出手帕慢条斯理的擦着湿漉漉的脸颊,“好一个郎情妾意。”
他突然扔掉手中的上等丝帕,一手抓住姚芷兰的发髻,将她的脸推至窗外,对着萧策笑道:“皇兄,看清楚了吗?”
他满意的看着萧策的眼神变得如自己一般疯癫,猖狂的笑起来,“好看吗?皇兄是不是舍不得了?”
他透过姚芷兰的遮挡只露出一双阴鹫的眼睛,“啧啧啧,皇兄如此便受不鸟了?那日后如何来喝我们的喜酒?”
姚芷兰在听到“喜酒”二字,疯狂的挣扎起来。
“逸之哥哥你说什么?!”狄凤仪原本看到被掌掴的姚芷兰心中无限畅快,可如今却大惊失色打马上前。
那双阴鹫的眼转了半圈,视线落在狄凤仪身上,“你放心,只是纳妾,如何都越不过你去。”
虽然狄凤仪仍旧心中不快,但听到是妾,还是松了口气。
她将这滔天的醋意全部倾斜在姚芷兰身上,指着她破口大骂,“你个小骚货,勾引秦王不说现在还要勾引我逸之哥哥,你等着,等我过门我弄不死你。”
姚芷兰一向八风不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第一次感到了羞耻。
不为别的,只因萧策目睹了这一切。
她不敢再看他充血的双眼,在闭上眼睛的那刹那,泪水如断线的珠子簌簌而落,比头顶上的雪花还要绵密。
萧然将萧策的神情尽数收入眼底,恣意的笑声顺着胸腔破体而出。
姚芷兰能感受到他的愉悦与癫狂。
他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萧然对着墨羽骑挥挥手,放下手中的窗帘,隔绝了天光,也隔绝了萧策与姚芷兰的一切可能。
……
萧然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行进了三日。
这场雪,也整整下了三日。
越往北走便越冷,路边的积雪已有寸许。
原本从沧州到幽州只有三日的车程,可因大雪滂沱,萧然不知为何又刻意放慢了速度,因此路程才将将过半。
姚芷兰这三日都不敢闭眼,时刻紧绷着神经,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反观萧然,他按时休息精神饱满,颇有一种春风得意之感。
萧然饶有兴致的看着姚芷兰闭眼假寐,“你就这么怕本王?”
姚芷兰不答,只当没听见。
他将面前的糕点推向姚芷兰,“吃些东西,风雪阻路,怕是还有三日才能到王府,你再不吃不喝,定要死在这里。”
萧然看她依旧不搭理自己,不怒反笑,“三天了,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要死在我面前?”
姚芷兰睁眼看了他一眼后,继续闭目养神。
萧然看着她眼下的乌青,本来如兰花一般柔美的脸庞此刻灰败一片,不由道:“你想不想知道你爹娘最后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