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衡宣看着她一脸不解,故意卖弄,“你还不知道?我小叔去江南查私盐案了,看来你也不是多得小叔器重嘛。”
姚婉音暗道不好,查私盐,没有一两个月是回不来的,不知道大姐那边等不等得起。
她想多问两句,“大人何时走的?”
“就是你昨日告假后,他接到急召,进宫回来便收拾东西带着郁离走了,看他表情似是心里不痛快的很。”
他极少见到小叔将情绪写在脸上,看来真是出了大事。
“大人有说他何时归?”
“那可说不准,小叔以前也外出公干过,每次都是一个月以上,这次怕是不会短,毕竟能让我小叔出马的,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姚婉音知道他所言非虚,她这段时间公文奏折可不是白看的,朝中局势不说尽在掌握,也大致门清。
不然她也不敢断言,自己能推出幕后黑手了。
她的脑子转得十分快,心下已有一计。
苏衡宣看她又不理自己了,嘴巴撅得老高,“林文英!你这老不理人的毛病是不是该改改?”
“不想改。”
苏衡宣被气得炸毛,可还是忍不住道:“那下值后我带你去水月坊,那可是比春风楼高雅得多的去处。”
“不去,有事。”她想到那次醉酒还心有戚戚。
“你能有什么事?”
“会佳人。”姚婉音想尽快堵住他的话头,想也没想的道。
“什么?谁啊!”
“我表姐。”她头也不抬,只是专注于抄文书。
“你!女人有什么意思!而且你表姐比你大。”
姚婉音终于抬头警告的睨了他一眼,“慎言,我表姐是这世上最好的女人,没有之一。”
苏衡宣气得脖子都红了,指着她的鼻子骂,“你这家伙是不是动了入赘的心思,不想努力就直说,装做一副深情模样给谁看?”
姚婉音不知他为何突然发火,却依着他的话想了想。
如果自己真是男的,她一定心甘情愿给她大姐当赘婿,“嗯,你说得对。”
“林文英!我看错你了!”苏衡宣一甩衣袖,将她码得整整齐齐的文书呼啦了一地。
姚婉音摇了摇头,这少爷不知又犯了什么病。
*
下值后的姚婉音直奔姚芷兰房间。
“大姐,苏大人去江南查私盐案了,没有一个月是回不来的,你还有其他打算吗?”
姚芷兰看着二妹的表情就知道她有话要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姚婉音一笑,“就知道瞒不过大姐的眼睛,我是觉得比起苏大人有个更好的选择。”
“他不行。”姚芷兰抿紧双唇,表情极不自然。
“为何?”
姚婉音理智分析,“如今朝堂呈顶角之势,邺王乃皇后所生居嫡,秦王乃贵妃所出居长,都有可能登顶大宝。”
“其他皇子成年后都被派往封地,只独独留下秦王,皇上其意不言而喻。”
“论宠爱,谁能越过秦王?如果我们投靠了秦王,那换来的可能不只是免死金牌。”
“那如果他败了呢?”姚芷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商人逐利,奇货可居,不赌一把谁知道呢?”
“大姐应该也猜到了,针对我们的幕后之人极有可能是邺王,也只有秦王能与之抗衡。”
姚芷兰思索片刻,“皇上留秦王在京,也有可能单纯为了牵制邺王,帝王之术罢了。”
“是,这种可能有之,但我赌的是那份偏爱,棋子可以是任何人,但为何偏偏是他?”
姚芷兰沉默不语,只是转着手中的杯盖。
“我明白了,明日我便去拜访秦王殿下。”她的语气中有抗拒,但更多的是妥协。
姚婉音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大姐可是不愿?”
“我只是…觉得秦王此人难以相与。”
……
翌日,风清气朗,宜访友。
萧策在下朝后便收到了姚芷兰的拜帖,因私盐案而沉郁的心情一扫而空。
他换上了一身白衣,更显清贵。
蒋飞十分有眼力见,“王爷,今日巡营是否改为明日?”
“嗯。”
他刚走出王府大门便看到姚家马车远远驶来,心里不由赞叹,也只有这位小姐能让冷得像冰的王爷脸上有了短暂的喜怒哀乐。
姚芷兰一下车,便感受到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
她从未踏足过紧挨皇城的勋贵之所,这里的卫兵密集而沉默,无不彰显着亲王的威仪。
她来到王府侧面,让丹若前去敲门。
可丹若尚未触及门扣,“吱呀”一声门便从里侧打开。
一位管家模样的和蔼老者,笑眯眯的对主仆二人道:“敢问是姚大小姐?”
“正是。”
老者做了个请的手势。
姚芷兰端起她那刻在骨子里的优雅,莲步轻移的步入秦王府的侧门。
入目便是两人高的青石影壁,上刻蟠龙,是独属于王室的象征。
绕过影壁,豁然开朗。
一座九曲连桥凌驾于碧波湖上,池中鲤鱼欢腾,一看便是下人每日精心伺候。
不同于别府的通路直达,秦王府的九曲桥通向四面八方,连接各处,功能性远高于观赏性。
由此可见,秦王爷是一个务实之人。
王府一路上草木茂盛,但花草极少,时值深秋,唯有一片金黄耀眼。
姚芷兰随着管家来到正厅,室内充斥着金丝楠木的香气,优雅馥郁。
她看到萧策一身月牙白暗金锦袍,端坐于上位,正午的阳光洒下,形成一束阴影,让她辨不清面容。
“民女拜见王爷。”
“坐。”
姚芷兰虽心里不自在,但仍循规蹈矩道:“今日冒昧求见王爷,实在是事出有因…”
“吃了吗?”萧策打断了她的话。
“…未曾。”
“摆饭。”他对着管家道。
不过须臾,仆婢交错间,八仙桌便被摆满了琳琅菜色。
她特地选了个离萧策最远的位置,不巧却是面对面,眼对眼。
姚芷兰只得无奈敛目,心中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萧策饶有兴趣观察着她的局促,面无表情的淡淡开口,“试试看合不合胃口。”
姚芷兰顺着话头,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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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放在面前的玉骨碟,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全是她喜爱的菜色,佛跳墙、芙蓉虾、红烧鲈鱼、三鲜瑶柱、蜜汁山药…
“这些…”她惊讶抬头,正好撞上萧策泛着流光的凤眼。
“不合胃口?”
“不是,这些菜都是民女爱吃的。”她抿着唇思绪万千。
“那就多吃点。”他也抬起了箸。
姚芷兰谨守规矩,饶是再喜爱,同一样菜伸箸不过三次。
萧策看着她如此守礼,心中第一反应竟是,母亲也定会喜欢她,不由勾起唇角。
一顿饭也算是宾主尽欢,至少萧策是这么认为的,于是吩咐道:“上茶。”
姚芷兰抿了一口,忍不住再次提起话头,“感谢王爷盛情款待,民女十分感激,今日前来是有要事相商。”
“陪本王去消消食。”说着萧策便当先跨出大厅。
“……”姚芷兰无法,只能起身跟上。
萧策带着她顺着九曲连桥来到最后一曲,这处连通的是一处湖心亭,她一瞬间就想到了凤亭湖上的九天阁。
那是她们第一次私会的地方。
她并不知道萧策是何用意,只能随着他的脚步来到亭中。
“你觉得这里与九天阁比之如何?”
“九天阁柔美迤逦,此处古朴沉静。”
“你喜欢哪一处?”
姚芷兰实话实说,“九天阁。”
“那以后此处由你来改。”
姚芷兰大睁着那双如鹿般的杏眼,满眼的不可思议。
“你不是想用姚家家产换取皇商的名头吗?我可以答应,甚至不需要你出一厘,只需要你嫁入王府。”
“为妾?为外室?即便是王妃我也是不愿的。”姚芷兰面无表情。
“你说什么?”萧策被一句话堵得心口发疼。
“我说过,我与王爷乃是不同方寸之人,本不该有所牵连,只因姚家可能被邺王盯上,我才不得不求到王爷头上。”
“先不说我能成为王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即便是王爷坚持为之,可只凭商女这一点,也会让王爷所求落空。”
“王爷是要成大事之人,您的妻子应该是身份尊贵的天之骄女,能够帮您更上一城楼,而不是如我这般,只会拖您后腿。”
“岁月绵长,我不想与自己的夫君离心离德,两看相厌,我所求不过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萧策眸中有风暴席卷,她说的这些,他不是没有细细思量过。
他原本打算先让她以妾的身份入王府,等他成为太子后再将她扶正,他可以向她保证不再另娶,独宠她一人,他有信心不依靠外戚也能成事。
可如今,她将他们所有的可能性全部堵死,急着与他划清界限,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
他怒极反笑,笑得清贵无边。
“是本王小看了你,皇商、免死金牌本王都可以给你,也无需你入王府,只需你跟了我,本王可保姚家一世无忧。”
他要将她的筋骨打碎,然后捏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姚芷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瞬间睁大的眼中有震惊、不解、愤怒,情绪多到满溢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