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靖宁看着她那美若天仙的姐姐终于开了口,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揣到了肚子里。
她知道,只要二姐缓过劲来还能开口,就没有人能欺负到她们三姐妹头上去。
只要见识过她这张嘴的人,都会甘拜下风、呆若木鸡。
姚芷兰朝自己三妹使了个眼色,姚靖宁心领神会,一声大喝。
“来人,把这群吃绝户的泼皮无赖统统赶出去。”
姚靖宁从小就被姚家当做顶梁柱教养。
姚家夫妇调教下人时,也是耳提面命三小姐便是他们未来的主子,是姚家以后的掌舵人。
下人们早已习惯对她言听计从,二话不说,抄起袖子就是将人连推带打的赶了出去。
姚文涛一家人被丢出门外时,还没从姚婉音那番话里回过神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老太太气得只会说这四个字了。
“表哥,她们这三个小娼妇实在欺人太甚。”
“我们决不能就这么算了,即便她们说的天花乱坠,她们也守不住这摊生意的,我们不如从掌柜的那边入手。”
王氏是个阴毒的,脑子也转的最快。
姚文涛眯眼合计一番。
“你说的没错,东边不亮西边亮,这边我们住不进去,那就想办法让他们求我们住进去。”
“等下次再见,我一定让她们三个臭丫头跪地求饶。”
想通关窍后,气得心绞痛的他才好受一些,拂袖哼了声。
“走,回家。”
那边大房气冲冲的走了,这边姚家三姐妹也坐了下来。
场面一时有点冷清,但当先开口的还是姚芷兰。
“婉音,你不该当着他们面说不嫁人的话,要是他们传出去与你名声有碍。”
面对自己最亲近的家人,姚婉音倒是愿意开口。
“无妨,不嫁人是我的真心话,即便家里没有出事,我也是这么想的。”
她虽然是哭的最凶的那个,但也是最先冷静下来的人。
姚靖宁看着姐姐们如此惨淡的模样,心里着急,故意活跃气氛道:
“那是因为二姐看不上任何男人,觉得整个雍朝都无人配得上她。”
姚芷兰“噗嗤”一笑,姚婉音看着姐姐笑了,自己也抿唇笑了起来。
其实姚靖宁此话不假,读书人的择偶标准是很高的。
何况她长得又美还家财万贯,恐怕就连皇亲国戚、内阁首辅都是看不上的。
经过姚靖宁这一打岔,沉闷窒息的气氛终于稍显轻松起来。
姚芷兰低头沉思片刻,接着道:
“大房绝不会善罢甘休,我明日便与掌柜们打好招呼,让他们谨言慎行,还有下人们也需敲打,靖宁你明日起就跟着我学,再不能躲懒了。”
姚靖宁十分伤感。
以前爹娘在,大姐很少让她跟着,一直都说她还小,学好武、读好书就行,相反二姐倒是常常给她讲些经商的道理。
她是个直肠子,不愿看着姐姐们难过。
“你们该干嘛干嘛,想嫁人就嫁,不想嫁就留在家里,姚家养得起。”
“等明年我一及笄就招赘,然后生个儿子出来就不会再有人说三道四吃绝户了。”
姚靖宁想的十分简单,只要不被吃绝户,只要姐姐们开心,让她干啥都成。
她是家里最小的那个,但是从小的教育让她把责任感刻在了骨子里。
姚芷兰从出事到现在都没有落下一滴泪,却因小妹的一句话惹得泣不成声。
她是家里的大姐,长姐如母,如今父母都不在了,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垮。
可再坚强的人也有自己的软肋,她的家人便是。
姚婉音看着姐姐终于哭了出来,悬在心中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毫无顾忌的抱着姐姐一起哭了起来。
姚靖宁看着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哭成泪人的姐姐们,叹了口气,走过去将她们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这个家有她撑着,不会倒,她会竭尽所能将姚家的荣光延续下去。
*
第二日,吊唁的亲朋好友陆续上门,三姐妹忙得不可开交。
姚芷兰的贴身丫鬟丹若匆匆朝着自家小姐而去。
“小姐,王家来人了。”
她蹙了蹙眉,道了声知道了,便带着丹若去门口迎人。
王家家主是京城的一个五品副将,大房次子王朗便是姚芷兰的未婚夫。
当时定这门亲事是母亲的意思,娘尚武,总说嫁给会功夫的人家有安全感,以后出门行走被人欺负有人替她出头。
她理解娘作为商家女的不易,可她却更喜欢文人风骨。
当姚芷兰看到来的人只有王家夫人的时候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按理说未婚妻家出丧,男方家合该全员出动,不为别的,就是为面子也不该只来一个内宅妇人。
姚家三姐妹都是冰雪聪明、一点就透之人,更何况姚芷兰经商多年,察言观色上早已炉火纯青。
敢如此怠慢,看来王家是不满意这门亲事了。
姚芷兰并未透出任何情绪,而是按照礼数接待了王家夫人张氏。
张氏握着姚芷兰的手反复摩挲。
“我可怜的儿,如今你一个人操持着一大家子,该有多辛苦,你可千万保重身体别熬坏了身子。”
张氏说的非常亲热,可真情却未达眼底。
姚芷兰看得真切,敛了眸。
“多谢夫人关心,芷兰的两个妹妹也都在帮忙,并没有过分劳累。”
张氏一听她提起妹妹,便试探道:
“听说你妹妹婉音说从此不嫁人要接下家里的生意,是不是真的啊?”
姚芷兰看了一眼张氏,心中冷笑,原来她的不满在这里。
都说武将世家单纯热忱,这不也有以利益为重的吗?
有时姚芷兰也是个倔脾气,被人恶心也想报复回去,于是道:
“妹妹不嫁便不嫁,正好可以帮衬下靖宁,挺好的。”
张氏一听这话,顿时脸就黑了。
“那家产不是也要分她一份?”
姚芷兰已经端不住和善的表情,极力隐忍道:
“不管她嫁与不嫁,她都有权分到一份,不为别的,只因为她姓姚,她是我们家的一份子。”
张氏还想再说,姚芷兰却是一个字都不想再听,她吩咐丹若招呼着,自己遁了。
这张氏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还惦记上女方的家产了,怕不是也想吃绝户吧。
哎,这样的婆家她是一点都不想嫁了。
姚婉音看到王家只来了一人,也上前询问情况。
“姐姐,王家怎么只来了一个张氏?”
姚芷兰苦涩一笑,捏住妹妹的手。
“她是把你不嫁人的话给听进去了。”
姚婉音比她反应更快,顿时脸上所有表情都消失无踪。
板着一张脸的她,像一块万年玄冰般轻易将周围百里之人都冻伤。
姚芷兰看到她这模样就知道她是动了真气,不由得安抚道:
“算了,人心向来如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姚婉音像含着一把冰碴子道:
“她这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怕她王家接不住这泼天的富贵。”
她看了一眼姐姐的表情,试探道:
“这门婚事...”
姚芷兰知道她想问什么。
“再说吧,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管这件事,当下我只想将爹娘好生安葬,然后照顾好你们两个就足够了。”
姚婉音不再说话,而是回握住姐姐的手,久久不曾松开。
……
可事情是一件件的来,坏人也是一位位的到。
京城龙星商会的副会长到了,她是姚家的死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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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家夫妻把持商会多少年,这个副会长便闹腾了多少年。
姚芷兰吩咐丹若将姚靖宁找来,便自己先迎了上去,想了想把姚婉音也带上了。
“多谢常副会长前来吊唁,这边请。”
她礼数周全不让敌人有任何借口寻衅滋事。
常瑞看着披麻戴孝的小丫头,眼中有一丝得意。
“侄女莫要太过伤心,我们商会会鼎力相助,让贤弟和弟妹风风光光大葬的。”
“副会长严重,这些事我一个人便可料理,无需商会出面。”
常瑞碰了个软钉子,语气不悦。
“那哪成,你是我眼看着长大的姑娘,也算我半个女儿,我怎能置之不理。”
“眼看这会长之位空悬,我们商会也会重新投票选举下一任会长,你有空也可来参与投票。”
姚芷兰有点厌倦,正好她看到姚靖宁到了跟前,便将她往前一推道:
“常副会长这是何意。”
“以往商会规矩都是子承父业,以家业说话。”
“我们姚家目前还是行业第一把交椅,也有继承人,为何需要走到重新投票选举新会长的地步?”
“继承人?你说这个女娃娃?”
常瑞看向姚靖宁发出一声讥笑。
不待姚芷兰回答,姚婉音凉薄的声音便在一侧响起。
“靖宁是入了姚家族谱的承嗣女,她便是姚家合理合法的继承人。”
“她有权利接任商会会长之位,能力这东西是可以培养的。”
“她有大姐也有我,还有姚家无数德才兼备的掌柜,常副会长你可莫要欺姚家无人。”
“你若真的坏了商会的规矩,那就等着你哪天死了,我们也来个投票选举的新鲜事来尝尝鲜。”
常瑞被她的话气得胡子都开始抖了,哆哆嗦嗦指指点点道:
“你一个黄口小儿,竟敢咒我死,岂有此理!”
姚靖宁看对方动起手来,一个箭步挡在了姐姐们身前,一手挥开了常瑞近在鼻尖的手指。
“君子动口不动手,虽然我知道你并非君子,但如果你想动手,那我奉陪到底。”
说着还双手握拳捏了捏,传来骨节响动的声音。
像常瑞之流早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听到拳头咯吱响的动静,本能的后退了一步,色厉内荏道:
“反了,你们姚家几个女娃娃是要造反不成,叔伯好心教导你们,你们就是这么答谢的吗?”
“没错,这就是对小人的待客之道。”
姚靖宁煞有介事的双手出拳,拳风刮过常瑞的脸,唬了他一大跳。
常瑞忍不住又后退了两步,干巴巴地道:
“今日我看在贤弟和弟妹的葬礼的面子上不与你们计较,等葬礼结束后,看我怎么制你们。”
丢下这一句,连饭都不用,直接带着小厮走了。
姚芷兰摸了摸姚靖宁的头,欣慰的笑道:
“没想到靖宁已经强到可以保护姐姐们了,真好。”
“当初娘让你学武我还劝你放弃,怕你太辛苦,没想到还是娘思虑周全,知道女子经商的不易,是我短视了。”
她都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学武了,不然如今也能派上些用场。
姚靖宁看穿自家姐姐的心思,故意挪掖道:
“大姐就算了吧,你们两个都不是学武的料,身子软绵绵的,一个马步都扎不稳,即便是学了也是花拳绣腿不顶用。”
听到妹妹冷不丁的嘲笑,两个姐姐都笑了,姚婉音笑骂道:
“好你个老三,你说大姐就说大姐,平白无故攀扯上我,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姚靖宁扮了个鬼脸。
“我们三还分什么彼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连日的阴霾在老三的插科打诨下消散了许多。
三姐妹都好像恢复了点人气,不再一个个如行尸走肉游荡于人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