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贴着冰凉的门板，身后是一堵温热的躯体，梁月被圈禁在这方寸之地，她能感觉到他胸膛的起伏，和他呼吸时拂过耳畔的微小气流。
恶心。
梁月双手撑住门板，往后挣，刚挣出一点缝隙，随着一声闷响，再次严丝合缝。
她吃痛，一声低哼溢出喉咙。
“嘘。”
沈异越发过分，一条腿强势挤入她腿间，直要把她嵌进门板去。他光顾着听外头的动静，压根没发现梁月的异样。
好半天，见怀中的人没动静，这才后知后觉地慌了神。
后退一步，掰过她的脸，“怎么了？”
梁月痛得眼角含泪，斜睨着人不说话，心想他还真是演技了得，刚下了女人的床，转瞬又来关心她，虚情假意，道貌岸然。
禁忌的开关突然闪现在脑海中，她算了算时间。
他也不行啊。
真是越菜越爱玩儿。
沈异后知后觉伤到了她，眉头一皱看她胸前，“你、你跑什么？”
“滚。”
梁月压着怒气，她真是一个字也不想跟他说，手肘不停往后撞，硬生生将人推开。
沈异摊手，一副无计可施的模样，他压着声儿，“到底怎么了？”
梁月指着他，“我警告你，你别过来。”
她一面后退，一面警惕着眼前的人，随后摸向门把手。
没拧动。
“你别动。”梁月再次警告，她出了一身汗，尝试看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扭头的瞬间，沈异突然欺身而上，迅速将人控制着拉离门口。
梁月被捂着嘴，挣扎中，两人齐齐倒在床上，沈异伏在她身上，小声说：“别动，外头有人。”
梁月果然不动了。
沈异说：“我松开，你别喊，也别叫，有什么事我们好好商量。”
“嗯？”他粗喘，目光灼灼，严肃抿唇。
梁月点头。
沈异逐渐松开手。梁月深吸气，攒一股劲儿在喉咙口，嘴唇慢慢张开，正要奋力喊出声。那只手又猛地盖下来，将她所有的挣扎都变成了徒劳的“唔唔”声。
“算了。”沈异说：“你摆明了不要我好过。”
他一边钳制着梁月，一边寻寻觅觅，目光很快锁定那只粉色袋子。
“你没穿？”沈异了然勾了勾唇角，“怪不得不回我信息。”
他掏出来，在手心团了团，然后塞进她嘴里。
这是关于力量的较量，梁月毫无胜算，她像一张被揉皱的纸，很快就被翻了过去。
趴着，脸颊陷进被子里，露出汗涔涔的额角，以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男人虚坐在她腿上，直起身，一手扼住她手腕压在后腰上，一手掀开衣服动作。
梁月听见了皮带扣的金属声，她眼角肌肉颤了颤，生理性的不可控。
她以前对他的害怕，是因为身份。他是一个警察。
第一次，她对他身为一个男人而感到恐惧。
她心里很矛盾，很难理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她一方面认为他不会对她做什么，令一方面又认为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她对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感到模糊。
思绪纷杂间，她又被翻了一个面。
沈异利落下床，托着梁月的腰将人扶起来坐着。
他同样出了一身汗，汗液在额头凝结，在暖灯里闪着微光，将他的皮肤染成蜜色。
很性感，可惜那方面不太行。
梁月在心里冷笑。
沈异双手叉腰看着梁月，几秒后，深吸气，吐气。抬步走到阳台，单手提一把椅子进来，放在她跟前。
他坐下，掏烟，点燃。
吞云吐雾，一气呵成。
梁月半垂着眼，并不直视身前的男人，却时刻注意着他的动向。嘴里那块料子其实很小一团，奈何这人塞得太里面，她舌根都没法儿动，不然早顶出来了。
沈异腿大敞开，没了皮带的裤腰微微吊着，卡在臀部，一侧胯骨线条泊在平坦小腹旁。
模样浪荡。
他专注看着手机，手指飞快打字，持续了一支烟的时间，结束后，长舒一口气，这才看向梁月，表情微怔。
嘴里异物令梁月无法吞咽，津液挂在嘴角，别提有多狼狈了。
她不声响，淡漠看他。
沈异拿过一旁的纸巾，抽出来，迅速朝梁月嘴角处按，一点一点蹭，将那痕迹抹去。
动作还算轻柔。
接着他起身，去了卫生间。
梁月很想找一个防身的东西，左看右看，艰难捞起遥控器攥手里。
马桶冲水的声音传来，她立刻坐回去，半低下头。视线里很快便出现一双长腿，他又坐回了椅子。梁月猜测这人准备跟她说点什么了。
她严阵以待，微抬起一点眼。
片刻后，沈异开口，“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他刚才搬椅子的时候，就有了怀疑，梁月并非是那种不顾全大局的人，相反，她是个很信守承诺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事触碰到了她的底线，所以才会这样。
见她眼神一如既往地冷漠，沈异再次尝试沟通，“我把你嘴里的东西拿出来，你能安静吗？”
梁月思忖良久，点头。
沈异很快动作，拖出那块儿布。梁月艰难吞咽，下颌又酸又软，微张着嘴合不上。
四目相对，沈异几乎肯定了，“你看见了。”
梁月说：“手给我解开。”她起身，转了一圈，将被束缚住的手呈现在他眼前。
看着她的背影，沈异心中只有愧疚。解开后，他怕梁月要跑，着急解释，“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信我，这是骗王志勇的把戏。”
梁月坐回床尾，转了转手腕，她觉得可笑，他们之间又没什么关系，谈不上对得起对不起。
她不是傻子，事到如今，自然也发现了一些蹊跷，但不愿去深想，甚至希望他就是个浪荡的坏男人，这样一来，她对他产生的那些欲望也好，愧疚也罢，或者其他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都会统统消失。
懒得跟他掰扯，她冷漠不说话。
沈异伸手过来，捧住她的脸，“眼睛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
梁月忽然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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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耳朵听见的呢？”
沈异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他如释重负地笑了笑，“你听见了？”
梁月拨开他的手，“恶心。”
沈异逗她，“要再听听吗？”他促狭地笑。
梁月瞪过去，“你不准笑！”
“连笑也管着我？”沈异抬眉，“你这算是吃醋吗？”
“不要脸。”
沈异认领她的评价，点点头，引诱道：“真不好奇那声音？”
梁月睫毛扇了扇，起身就走，沈异忙跟着，亦步亦趋，直到卫生间的门砸在眼前，他才顺势靠在门口。
里头传来水声，沈异耐心等着。
半个小时后，门锁咔哒一声，他看着那道缝隙展开笑意，“怎么不吹头发。”
卫生间里雾气缭绕，梁月陷其间，表情淡漠，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她对他的笑丝毫没有一点反应，只是盯着看。
沈异再一次在她身上感受到那种神经质的艳异。
他忽然心疼，再开口时，语气温柔的不像话，“我慢慢讲给你听好不好？”
那双眼睛里满是深情，梁月顿了几秒，然后拉开那道缝隙，她突然扑向他，用尽所有力气。
沈异没防备，脚步趔趄后退，他怕她摔着，一手搂住她背，一手撑地，仍旧“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梁月掐住他脖子，剧烈喘息，“我有没有告诉你，我告诉过你的。”
她疑惑皱起眉，疯魔似的发问：“我告诉你不要来招惹我，招惹我是会付出代价的，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要来折磨我？”
“你高举着爱靠近我，却又当着我的面毁了它。”梁月气都喘不匀，却笑了一声，一只眼睛落下泪来，她阴凉抽泣，加大手中力道。
后背钝痛，窒息感令沈异面色微红，他本该反抗，却蓦地冷静下来，双手松散垂在身侧，舔舔唇，半眯着眼看她，“我慢慢讲给你听好不好？”
他声音微哑，绒绒的，戳在人心里，瞬间让梁月失去所有力气，她松开手，趴伏在他身上喘气。
她潮湿的头发像烟雾，丝丝缕缕往他身体里钻，沈异感受到一种凉爽，他轻抚她后背，一下一下拍着，哑声道歉，“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难受了，你要做什么都可以。”
梁月背脊僵硬，几秒后，她突然埋头在他颈间嗅，一路往下。
沈异脸色骤变，托着她腋窝将人提上来。
视线在昏暗中交汇，梁月眼中翻涌的恨意快要流出来，她说：“你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
“我可以解释，你先起来。”
梁月不听，反而捧住他的脸逼近，“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
她似乎不理解，眉心蹙得厉害，吸了吸鼻子，“她刚才也是这样坐在你身上的？你一边看着她动，一边给我发信息？”
“没有，我只是在审讯她。”
“骗子！”
梁月愤然，扶墙站了起来，抬腿向前，脚踝擦着他耳朵走过。
沈异睁着眼，白色睡袍扫过他嘴唇，鼻梁，眼睛。
头颅浸没在昏暗中，他睁着眼，看见一片欲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