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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审判

作者:尹妙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沈异沉着脸摘了耳机,递给一旁的小伍,小伍下意识要听,手刚抬起来,耳机又被夺走,攥进掌心。


    “操。”


    沈异捏着烟,吐出这么一个字,他猛地吸了两口,烟雾在顷刻间将五官抹去。


    小伍懵了,他难得看见队长这样,一时有点怵,但还是很好奇,问:“说什么了?”


    沈异把烟蒂砸地上,冷声问:“他哪句话是真的?”


    “都是真的。”


    不诧异是假的,沈异愣了愣,一时无言。


    小伍说:“监控看了,虽然不太清晰,但能确定他和王志勇不是一起来的,也如他所说的,是王志勇先搭讪,找他借打火机。”


    “那个陈布呢?”


    “是有这么一个人,盯着呢。”


    “是雾水县的吗?”


    “还在查。”小伍看沈异焦躁的在原地踱步,忙安抚说:“别着急,很快就能查到,他这个名字不常见。”


    沈异确实很烦躁,姜柏对梁月说的那些话让他愤怒不已,可他不能,他要冷静,要克制,要时时谨记自己的身份。


    除此之外,这案子的扑朔迷离更是叫他忧心难安。像一场雾,拨不开,也吹不散。


    这些离奇又离谱的巧合让他越发小心谨慎,进而变得畏手畏脚。


    他生怕错过什么,更怕因为自己的固执而将大家带进错误的道路。


    沈异靠在墙上,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明明白日里的太阳那样热烈,夜晚怎么会一颗星星都没有。


    他叹了一声,问小伍,“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


    小伍斟酌半晌,说:“反正目前也没有别的线索,不如专注眼下。”


    沈异没接话,他把耳机揣兜里,叮嘱小伍看紧外边儿的情况,然后再次回到了那间屋子。


    和他离开时一样,梁月低头沉静坐着。


    至于姜柏,他刚说了一箩筐的下流话,此时余韵还在,他神情兴奋,紧盯着沈异走近。


    沈异步子轻慢,似笑非笑地回视,他拉开横在两人中间的椅子,然后绕到姜柏身后,手掌落在他肩上,带着沉甸甸的力道。


    捏了捏,骨头很硬。


    “聊什么了你们?”目光倏然看向梁月,他像是随口问的。


    梁月不答,置身事外的冷淡模样。


    姜柏笑笑,眼睛斜瞥身后的警察,“就随便聊聊,问问这位姐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是吗?”沈异看向梁月,“你怎么回答的?”


    又是沉默。


    在这沉默里,沈异的脚步声显得尤为清晰,他一步一步,绕到了梁月的身后,手掌落在她肩上时,他舒服的喟叹一声。


    “女人到底不一样,连骨头都是软的。”


    姜柏看着眼前的两人,没所谓的笑了笑,然后撇开眼。


    这间封闭的屋子,有很重的灰尘味道,突然闯进几个人,其中还有一个女人。


    那么这个女人的味道就尤为重要了。


    梁月的味道奠定出一种湿冷又沉寂的氛围,她散发出的隐晦气息叫沈异敏感极了,过往那些细节像冰锥子一样往他眉心刺。


    猜忌像女人的高跟鞋,再小心,也有回响。


    噗通,噗通,敲得人心脏发紧。


    沈异笔直站着,一手兜在梁月下巴处,一手沿着她的肩膀往下,探到她的锁骨,指腹在那截骨头上来回抚摸,然后继续往下。


    剥开她身上的外套,像剥开一个秘密那样,既期待又惴惴不安。


    梁月不敢动,僵直看着前面。


    裙子领口开得恰到好处,勾勒出端庄的轮廓,相比较于一览无余的暴露,这更令人想要一探究竟。


    极致的白,纯粹的黑,抓人眼球,令人浮想联翩。


    沈异弯腰,手臂交叉紧紧扣住梁月肩膀,他把她抱在怀里,贴着她耳侧问:“你喜欢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沈异提醒,“你眼睛里看见的,喜欢吗?”


    梁月不敢吞咽,克制着喘了一声,鼓起勇气剜他一眼,“不喜欢。”


    沈异盯着姜柏,好心传话,“听见了吗?她不喜欢你。”


    “她也不喜欢你。”姜柏冷笑,“沈警官总是很有自信。”


    沈异不答,算是默认了,他用脚尖抵住椅子,双手用力一推。


    梁月连人带椅子一齐往前冲,她猝不及防,牢牢扣住椅子边缘惊呼,直到膝盖顶上硬物,才停了下来。


    是姜柏的膝盖。


    她被吓到,埋下头急促呼吸,连疼痛都忘了,就那么怔了好一会儿,再次仰起脸时,左眼装着沈异,右眼装着姜柏。


    三人均坐在椅子上。


    对峙。


    沈异面色严肃得有些苍白,他毫无感情地发问,“你们是邻居。”


    “是。”姜柏答。


    “你喜欢她。”


    “是。”


    “喜欢到什么程度?”


    “什么意思?”姜柏笑。


    “我的意思是……喜欢到杀了他老公。”沈异倏地抬手,大力扣在他脖子上将人往下压,眼眸幽深,等一个答案。


    姜柏梗着脖子,轻笑一声,他说:“我知道她的时候,他老公已经死了。”


    “你在说谎。”沈异嗓音磁沉。


    梁月心惊肉跳,突兀开口,“没有男人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杀人。”


    沈异忽然看向她,“你在担心他。”


    “没有。”


    “那为什么要替他开脱。”


    “我没有。”梁月提高音量,“是你在疑神疑鬼,这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沈异话锋一转,“你怎么看待他喜欢你这件事。”


    “跟我没关系。”


    “你没什么感觉吗?”


    “没有。”


    又是一截笑音,姜柏开口,带着赤裸裸的挑衅,“警官,我只是喜欢一个女人罢了,我这人很怂的,喜欢她的方式不过就是把她当做x幻想的对象,我怎么可能去杀人,我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


    “你这样逼我到底是为什么?”姜柏做出既委屈又疑惑的表情,“是因为我把你喜欢的女人当做了幻想对象吗?所以你公报私仇?”


    沈异脸色不变,他身上好像有一种魔力,冷静到让梁月觉得可怕。


    三人鼻息纠缠在一起,像回南天的潮湿,无法摆脱。


    沈异再次朝梁月发问,“他把你当做幻想的对象,你怎么看?”


    “不怎么看。”


    “不可能。”沈异冷哼,“你该有一点情绪的。”


    “没有。”


    “你有。”


    梁月喘息声渐重,胸口起伏着,她被逼得眼眶发红,拧着一股劲儿与他对视。


    撑着,撑到撑不住为止,她突然卸下所有力气,点头说有。


    “什么情绪。”沈异问。


    “恶心。”梁月颤着嘴唇重复,“恶心。”


    “恶心,所以你会怎么做?”沈异逼问,声线冷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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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么。”梁月低声喃喃,她紧攥着的手突然松开。


    “啪”的一声,姜柏偏过脸。


    其实并不疼,一个女人能有多大的力气,况且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动作受限,这一巴掌就跟挠痒痒似的。


    他只是不忍看见她的表情。


    “满意了?”


    因为愤怒,梁月脸上呈现出一种艳光,她在颤抖,倔强到有点神经质地看着沈异,她真想撕碎他,跟他同归于尽。


    微微扬起头颅,她开口,声音浮着,很遥远似的,“你呢?”


    “我怎么了?”沈异嗤了声。


    “你也梦见过我吧,在梦里,你对我做了什么?”梁月勾起一抹玄妙的笑,“回答我。”


    那当下,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沈异身体紧绷着。


    “回答我。”梁月催促。


    “是。”


    “是什么?”


    “是梦见过。”他语焉不详。


    梁月有种得逞的快感,她如愿蚕食他的镇定自若,抱着一定要激怒他的决心,开口问:“在梦里,我是躺着还是趴着?或者……跪着?”


    “沈警官。”她彻底偏向他,表情纯真,好奇发问,“你在梦境里也像现在这般冷静自持吗?”


    沈异脸上像淬了冰,掀起眼皮,他突然轻浮一笑,手掌拍拍大腿,说:“是坐着的。”


    话音刚落,又是“啪”的一声。


    “恶心。”梁月忿忿说。


    沈异抹了抹嘴角,没什么所谓地移开眼,瞥见姜柏平静如水的脸,他故意拖长音调,“我可以讲更清楚一点,你要听吗?”


    见梁月不做声,他眯眼回想,极有滋味地说:“梦里你闭着眼,仰着头,绯红到整个人都在颤抖。”


    “你说……”沈异放轻声音,像在吐露一个秘密,“让我用力一点。”


    彻底失控了。


    梁月蹭一下站起来,她大汗淋漓,像洗了个热水澡,就那样痴痴立在白炽灯下,整个人摇摇欲坠。


    耳边再次传来沈异的诘问。


    “你好像很无所谓?”


    “那我应该怎么样?”姜柏说:“警官直接告诉我好了,我演给你看。”


    “我在梦里对你喜欢的女人做那种事,你倒是很平静。”


    “我很大方的。”姜柏笑意满满,“更何况,只是梦而已。”


    这些声音像魔咒,每一个字都闪着光,反反复复在梁月脑子里徘徊敲打,她累极了,微张着唇轻叹。


    再开口时,声线平静又清亮,击碎两人的话音。


    “你不就是想证明我和他之间有私情,你怀疑是我蛊惑他杀了宋怀义。”


    “没有。”沈异说。


    梁月笑了一声,讥诮道:“是不是所有喜欢上我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沈异不做声。


    梁月忽然捧住他的脸。弯腰凑近,她奋力看清楚他,“如果真是这样,那凶手一定是你,因为你爱我已经爱的无可救药了,你捕风捉影,没有理性没有逻辑,只会凭着感觉胡乱猜测。”


    “证据呢?”梁月睁大眼睛质问,“我和他有染的证据,你有吗?”


    说完这句话,她蓦地松开手,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睨他,她记恨他刚才那样对她,他凶狠又咄咄逼人,实在太可恶了。


    她不习惯这样的他。


    她等着他再发出新一轮的进攻,她以为他还会像之前那样冷静的掌控节奏。


    然而,在看到他怔然的状态时,梁月并没有感到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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