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车流如潮。
沈异被一阵刺耳的喇叭声搅得皱起眉,“你重考驾照吧。”
小伍瘪瘪嘴,没敢在这节骨眼儿上嘴贱。
眼睛不时瞥一眼沈异,看他一副神游的样子,像是陷进案子里了,忍不住安慰说:“没事儿,咱们慢慢查,大不了我去月宴当卧底。”
沈异冷哼了声,“就你?”
“就我!”
“你怎么去?面试?你面试都过不了。”
“不是,”小伍反应很大,音量骤然提高,“为什么呀?”
沈异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你一脸正气的去给人倒酒还是当鸭子?”
小伍被怼得脸色通红,“沈队,你说话怎么这么毒?”
“果真是挨批挨多了。”他小声嘀咕。
沈异听见了,懒得再跟小伍瞎扯。案子迟迟没有进展,他最近确实天天挨批,心里本就烦闷,又想到梁月和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人出去玩,焦躁与郁闷便愈演愈烈,直逼顶峰。
他支起手臂在车窗,虚握住拳抵在下巴上,犹豫要不要问问梁月此刻在哪儿,又怕问了像在限制她的人身自由。
几番犹豫之下,车辆已经龟速行驶到了警局门口。
办公室里氛围沉重。
沈异坐在椅子上,指尖攥一支笔,“说说吧,你们都怎么看。”
小伍举手,“我觉得吧,这案子的突破口还是在月宴。所以我提议,能不能派几个人渗透进去,至少摸摸底。”
“怎么渗透?”有人冷笑一声,“上次就闹了个笑话,以为抓了条大鱼,结果呢,歇业没一个星期就又开业了,咱们还集体挨啐。”
挨啐的阴影还在,压得在场的人开始沉默。
沈异放下笔,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突然“嗤”出一声,“一个个都哑巴了,接着说啊。”
“上次都打草惊蛇了,还怎么渗透?”有人小声嘀咕。
小伍脸色难看,彻底低下眼。
过了片刻,有人开口:“咱们方向会不会搞错了?”
“不可能!”小伍和另外一个人异口同声。
“三名女性死者在生前都去过月宴。以游乐场发现的这名死者为例,监控清清楚楚拍到了她在月宴的影像,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然后呢?”有人质疑,“可是监控也清清楚楚地拍到了三名女性死者都完好无缺地从月宴出来了。”
“这怎么解释?”
小伍有些激动,“那你怎么解释三名死者都有同样的活动轨迹,整个南山市有那么多的娱乐场所,为什么偏偏是月宴?”
讨论陷入僵局。
沈异看向窗外阴沉的天,默了一会儿,他突然问:“有王志勇的消息吗?”
“没有。”有人答。
沈异捡起桌上那支笔,轻敲在桌沿,“根据前期掌握的信息来看,王志勇涉嫌敲诈勒索。”
“……啊,对。”小伍接话。桌下,他轻轻踢了沈异一脚,提醒他此刻谈论的是命案。
沈异问:“王志勇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哪儿?”
“在城东一家舞厅,好像叫……夜朦胧舞厅。”
小伍觉察到什么,眉头能夹死蚊子,“沈队,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王志勇和死者之间没什么关联,且他的活动范围都在城东,而这三名死者都是在城南发现的。”
沈异看小伍一眼,神色难辨,“王志勇的女朋友你们调查过多少个?”
“那可调查不完,这小子每个月都在换,关键是个个都顶漂亮,我就搞不懂了他身上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那些女孩儿前仆后继。”
有人接话,“这你就不懂了,自然是金钱的魅力。”
沈异拍拍桌子,“说说那些女孩儿的特征。”他脸色凛着。
大家不敢再开玩笑,憋半天,只憋出:“年轻,漂亮。”
沈异冷哼了一声,点一支烟抽起来,他“砰”一声将打火机扔进抽屉里,“罗洁,你说说看。”
被点名的罗洁有点懵,她坐在后面,突然被齐刷刷转过来的眼神看得不知所措。
“没事儿,你大胆说。”沈异不看人,眯眼盯着桌面。
过了几秒,罗洁说:“我调查了五个,要说特征的话,她们都不化妆,或者化很淡的妆。”
“王志勇喜欢清纯的。”有人抖机灵。
沈异横过去一眼,他立马捂嘴低下头。
罗洁回想着说:“都是长发,微微有点卷曲,然后……她们都没做指甲,看起来很干净,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沈异点点头,“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众人都噤声。
罗洁心里有点没谱,却忽然听到沈异说:“观察得很仔细。”
他眼睛扫向那一众糙老爷们儿。小伍反应过来后,猛地站起来,“这三名女性死者也有同样的特征。”
这巧合有点牵强了,众人都没有言语。
沈异把烟摁进烟灰缸,拍了拍小伍的凳子。
小伍坐下。
沈异扣住扶手,把小伍转向自己,两人四目相对,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八卦。
沉默两秒,沈异抬起右手,指尖触碰在小伍的右侧额头上,停顿两秒,那只手便斜着往下,然后横到耳后。
这动作……
沈异说:“除了罗洁说的那些信息,她们还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喜欢用右手把左侧的头发别到耳后。”
众人:“……”
那天沈异在车上接电话挨训,小伍下车调查。他看见那个女人不时就做这个动作。
起初并未在意,直到那晚目睹梁月做出这个动作,他才骤然觉得很美,不由自主地开始关注。
“女人做这个动作很有味道。”沈异说。
众人纷纷扭头看队里唯一的女性——罗洁。
罗洁无声说:“看个屁。”
沈异又把小伍转了回去,不紧不慢地说:“从监控画面来看,游乐场这名死者在月宴的舞池里一共做了五次这个动作。而前两名死者,也做过同样的动作,其中一人做了七次,另一人做了三次。”
巧合的点又多了一个。
“这可能是王志勇的特殊癖好,他并不是随便找女朋友,而是有选择性的,选择他认为美的。”沈异看看众人,“当然了,你们可能觉得这个点太过匪夷所思,但我觉得王志勇是个突破口。”
他靠回椅子上,“大家商量一下吧,如果有不同的意见就提出来。”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打破此刻滞涩的氛围。
沈异起身推开门,一个警员说:“陈局在办公室里等你。”
得了,又要挨一顿。
沈异回头招呼,“别停啊,接着讨论。”他大步离开。
局长办公室里,陈景良开门见山地问:“你还是觉得这三起命案和月宴有关?”
沈异答是。
“上次搞那么大的动静,结果……这次要还是抓些小鱼小虾你这个队长就别干了。”
沈异抿了抿唇,“知道了。”
陈景良叮嘱道:“没有十足的把握,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沈异点头,一副乖顺模样。他人在这里面,心早就飞出去了。
陈景良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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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了,不紧不慢喝了口茶,“工作固然重要,但也不能忽略了生活。你父亲说你很久没有回去了,今晚回去一趟吧。”
沈异蓦地抬眼,点了点头。
回到刚才那间办公室,沈异推开门发现只剩下罗洁一个人了,“他们人呢?”
“去查王志勇了。”
沈异:“……”
回家之前,沈异把他那身破烂的衣服换了。
晚上七点,他把车停在门口路边。走进去,看见客厅里灯火通明。
沈异推开门,是梁虹先迎了上来。
“妈,我爸呢?”他一边换鞋,一边问。
梁虹脸色顿时拉下来,三两步过来朝沈异肩膀上拍了一巴掌,“别的孩子回来都是找妈,你怎么是找爸?”
“我又不是孩子。”沈异笑笑,然后正经说:“他有要紧的事儿找我。”
梁虹这才不情愿地说:“在楼上书房里。”
沈异上楼,犹豫了两秒才敲门。
“请进。”
沈异推开门。沈伯文正在整理书架,眼睛都没抬一下,“回来了?”
“是。”
“最近很忙?”
“有一点。”沈异看桌上有茶,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坐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您找我有事儿?”沈异问。
“聊聊工作吧。”沈伯文合上书,转身笑了笑。
父子俩在书房里嘀咕了接近一个小时才结束。沈异离开前忍不住说:“您以后能不能不要给陈局打电话让我回家。”
“丢人。”他抱怨。
沈伯文挑眉,“我要不打你能回来吗?”
沈异:“……”
“再说了,又不是我想打的,是你妈逼我打的。”
“我妈?”
楼下客厅里,沈异总算知道梁虹为什么想要他回家了。
“你带女孩儿去你哥开的那家私房菜馆了?”
原来在这儿等着。
沈异顾左右而言他,“嗯,这葡萄不错。”
梁虹耐着性子,“那女孩儿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今年多大了?”
沈异起身,“我得走了。”
梁虹气结,拉住他胳膊,“你不说我也知道。”
沈异觉得好笑,“那你就去问你的线人。”
“你……”梁虹点点头,“我这就去调监控。”
母子俩不欢而散。
沈异驾车前往映春,期间给梁月打过一个电话,一直显示无人接听。
他忧心她是否安全到家,又拨了一通电话过去,这一次接了。
梁月不说话。
沈异问:“你到家了吗?”
“快了。”
“还要多久?”
“二十分钟吧。”
“行,那注意安全。”
沈异怕自己太啰嗦引得梁月反感,克制地把电话挂了。
五分钟后,车子停在绿荫掩映路灯的地方。
夜风温度事宜,沈异半趴在车窗上抽烟,烟雾被他一缕一缕地吹出来,缓缓消散。
梁月果真在十分钟后出现,她挎着包,脚步轻快,一眨眼就闪进了小区里。
沈异没想着打扰她,拧动钥匙打算离开,抬眼的瞬间,恍惚看见一个黑影,他没太在意,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
钥匙拔下来。
沈异心想,莫不是个小偷?他下车走到小区门口,问在一旁抽烟的保安,“刚才进去的那个人是小区的住户吗?”
“谁?”
沈异看他那副迷糊样儿,没再多问,快步追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