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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第29章

作者:祝清朗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时锦完全没注意这人的怪异。


    她垂着眸,十分认真地给他上药。


    陈知聿的伤口刚好在下巴侧边。


    为了方便处理,她只好伸出手轻轻扶着他的脖颈,指腹不经意擦过颈侧,在男人白净的皮肤上引出几段红痕。


    陈知聿喉结滚动,忍不住闷哼一声。


    时锦握着棉签的手指下意识停住。还以为是她刚刚弄疼他了,连忙低头看过去。


    “我刚擦疼你了吗?”


    陈知聿抬眸。


    纤长眼睫下,一双琥珀色的瞳孔正好对上她紧张兮兮的眼神。


    放在床铺上的手指止不住攥紧,从指尖开始慢慢变红。


    陈知聿闭上眼沉默片刻。


    随后,无计可施地叹了声气。


    “……没有。”


    时锦这才继续动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上完药后,她抬起他的下巴,仔仔细细地又再看了一圈,确定不会留疤后,紧绷的神经才些许放松。


    “好了。”她粲然一笑:“今天晚上睡前记得再涂一次,明天早上起来,这个疤应该就会消下去了。”


    女人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止不住地在他脖颈上肆意跳动,给本就敏感的皮肤带来了更难以抵抗的痒意。


    他不自觉地抿了抿唇,耳根开始发热。


    柔软的指腹传来些许温暖湿润的触感,时锦一时怔愣,眼神迷茫地看过去。


    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落到了陈知聿的嘴唇上。


    并且随着这人抿嘴的动作,指尖非常暧昧地停在了他的唇心处。


    陈知聿也意识到了这件事。


    但比起时锦下意识的仓皇躲避,他此刻只觉得口干舌燥,呼吸也跟着加重。


    时锦飞速地移开手指。


    动作僵硬地转过身,她表情无措地把药膏和棉签收好放到抽屉里。


    “那个……”


    她微微启唇,脑子飞速运转,试图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现在的尴尬情境。


    但可惜想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床边,陈知聿的耳根红得吓人。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道立于柜子前的靓丽背影。


    时锦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针织毛衣,下方搭配着一条红白色的格子裙。


    一阵风吹过,裙摆摇晃,露出她白净晃眼的小腿肚。


    陈知聿突然就想起很久之前。


    大一刚开学的前半年,他其实经常回国。


    但时锦并不想让他因为恋爱这件事耽误学业。


    而且这样来回奔波,他根本没有调时差的时间,对身体也不好。


    所以在两人认真“商量”过后,他们最终协定,只有放长假才能回国。


    陈知聿对这份协定充满怨念。


    但女朋友的话必须听。


    于是最长的一次,他有将近快四个月的时间没有见过时锦。


    压抑不住思念,他只好瞒着她偷偷回国。


    落地那一天,庆城刚好下了一阵雨。


    气温骤降。


    湿润的冷空气飘落到脸颊上。


    他看着在图书馆前停下脚步,穿着针织外套低着头回复消息的女孩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时锦在微信里跟他说自己已经添衣了,让他也要记得加衣服。


    陈知聿用表情包跟她撒娇,说自己忘记带衣服了,现在很冷。


    时锦对他的回复感到不解。


    她特意在手机上设置了陈知聿所在城市的时间,不免疑惑地问他这个点难道不应该是在家里吗?怎么还会冷?


    陈知聿继续撒娇,说他没有在家。


    说自己在外面,说自己现在孤苦伶仃,急需女朋友的温暖。


    时锦越听越不对劲。


    一边怀疑他是在开玩笑,一边又担心他说的是真话。于是只好放轻语气,用语音回复哄着他,问要怎样才能温暖他。


    [拥抱]


    [亲吻]


    [还有……]


    最后一个词他没有打出来。


    他直接迈步走到她的身边,低下头,嘴唇轻轻凑近她耳朵,柔声告诉她答案。


    时锦仓皇地转过身,脸上的表情从怔愣到惊讶再到羞涩,最后眼角弯弯,含着泪水投入他的怀抱。


    “怎么突然回来了?”


    “想你了。”他紧紧抱着她,胳膊用力,像是要把她嵌进自己的怀里一样。


    那一天刚好是周六,按照时锦原本的计划,她是要去图书馆自习的。


    但因为被他半路拦下来,两个人便回了郊区的房子里。


    于是整个周末,他都在拉着她践行温暖男友的第三种方法。


    汗水打湿床单,女人的针织外套和他的灰色卫衣一起落在进屋的地板上。


    时锦骂他白日宣|淫。


    但陈知聿在这种事情上格外没皮没脸,反而更色|情地吻上去。


    起伏的床铺一直到傍晚才停歇。


    凌乱的记忆在脑海里四处乱窜,那些压抑克制的心思忍不住开始蠢蠢欲动。


    和时锦重逢后的日子里,他虽然偶尔也会有不好的想法,但大多都是午夜梦回。


    白日里,他依然带着那副强装的“平静淡然”模样去面对时锦。


    可是此刻——


    陈知聿忍不住在心底唾弃自己。


    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年龄了。


    不过是碰了一下嘴唇而已。


    怎么就能激动成这样。


    室内很安静。


    在时锦转过身来的前一刻,陈知聿眼疾手快地拽过一边的被子盖住。


    女人没怎么注意他掩耳盗铃的动作,她还在想着怎么解释刚刚发生的事情。


    沉默良久,时锦低声说:“我刚才是不小心碰到的,不好意思。”


    陈知聿垂着脑袋故作镇定,对她的解释只闷闷地“哦”了一声回应。


    “平静”的反应让她忍不住探头看过去。


    男人脸憋得红红的,柔顺的短发下一双眼眸光闪烁,似乎还泛着清透的水意。


    结合他沙哑的语调,像是在发烧一样。


    时锦无意识蹙起眉头,以为是刚刚的伤口发炎引起的。


    她走上前,下意识伸出手背,想去试试他额头的温度。


    可手刚伸出去,纤细的手腕便被面前人给用力攥住了。


    滚烫的温度通过皮肤传递,时锦表情茫然地垂眸,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人盯上。


    “你怎么了?”她轻声问。


    薄如蝉翼的眼睫缓缓抬起,陈知聿抬眸看她,喉结轻轻滚动。


    明明面庞红得骇人,男人的眼神却带着几分茫然的纯真。


    而潜藏在其中压抑的情愫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不知不觉间就落到了她的身上。


    他目光炯炯地望着她,胸腔起伏,见她没有抵触后,纤细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沿着她的手腕一点一点往上攀升。


    像是无声的勾|引。


    时锦呆愣在原地。


    她就算再怎么不通情理,此刻也多少感知到了些什么。


    毕竟恋爱时,陈知聿每次露出这样的眼神,都是在即将发生少儿不宜的事情之前。


    白净的小脸顿时红了大片,时锦此刻是又气又恼,直接拒绝了他的勾引,摆手甩开他的禁锢。


    “你、你平静一下。”


    她步伐慌乱,留下一句话就着急忙慌地转身走出去,走到一半又忍不住后悔,


    凭什么是自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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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明明是她的房间。


    但现在回去似乎也不太好。


    时锦好看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她知道陈知聿很黏人,像小狗一样很喜欢跟她亲近。


    恋爱的时候更是像含羞草一样,一碰到就会起反应。


    时锦还用这逗过他。


    但……


    那都是以前啊。


    他们已经分手好久了。


    他怎么还是跟十几岁的清纯少男一样。


    一直到午间,陈知聿才终于出现。


    他换了身衣服,带着环绕周身的阴冷寒气坐到她对面的位置。


    时锦感知到冰冷的气息,故作无意地向他看过去。


    陈知聿的脸色很难看。


    一方面是因为丢脸;


    另一方面是因为没有想到时锦居然无视他的引|诱直接走了。


    她居然直接走了?


    陈知聿总感觉是被变相羞辱了。


    “你洗冷水澡了?”


    她居然还专门跑来问他。


    陈知聿鼻子出气冷哼一声。


    时锦追着问:“这个季节洗冷水澡,你不怕感冒吗?”


    那他还能怎么办?


    陈知聿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了。


    他眼神冰凉地瞥她一眼。


    时锦后知后觉感知到。


    他好像是在怪她。


    怪她有什么用?


    时锦跟着生闷气。


    谁知道他对前女友还能有反应。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午饭过后,时锦还是冲了感冒药。


    陈知聿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见到她端着茶杯过来神色一僵。


    时锦走上前去,把茶杯随手放在旁边的柜子上,面色不虞地说:“把感冒药喝了,不然后面发烧很麻烦。”


    说完她就准备走,陈知聿却在此时突然叫住她。


    “……早上我不是故意的。”


    他说得磕磕绊绊,自己也不好意思,声音低得快要掉地上了。


    “我不是变态。”


    他语气倔强地说。


    时锦当然知道他不是。


    只是两人关系特殊,明明不应该亲近,但却总是控制不住。


    眼睫轻轻垂落,时锦扭头看向窗户外明亮澄澈的晴空白云。


    想起刚刚刚上楼时在杂物间看到的父亲留下的钓鱼用具,种种思绪杂糅在一起,像是拧成了一团解不开的绳索。


    时锦读高中的时候曾经在天桥上碰到过看手相的人。


    那人说她忧思过度,容易想得太多,瞻前顾后,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她当时以为他说的是学业。


    后来才知道说的是感情。


    这几年来,她自认为成长了很多。


    碰到问题的时候会立即想办法解决,而不是兀自内耗。


    比如她的第一份工作。


    但唯独在面对陈知聿的时候。


    她总是找不到合适的解法。


    他就像是她人生里的一个劫。


    五年前她自以为成功越过了。


    可是五年后,她竟然又再次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这份劫里。


    当时的手相大师告诉她,如果有一天她碰见了一件怎么也解决不了的事情。


    那就直接放下,不解了。


    说了跟没说一样的话,让年幼的她笃定那个人就是个骗子。


    但今时今日,她觉得他说的话似乎也有点道理。


    毕竟人生确实不是所有事情都有解法。


    如果解不开,任由它自由发展下去也是一条通路。


    “陪我去钓鱼吧。”


    她笑着对陈知聿说。


    不然浪费了这么晴朗的一天。


    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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