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结束,回学校就是高二。
因为阑尾炎的事,陈知聿的形象在她这里变好了很多。
但毕竟没有当面道过谢,时锦就想着,要不买个礼物等开学的时候送给他。
时锦最终选定的礼物是钢笔。
她知道陈知聿不爱学习。
但游戏机之类的礼物对她来说负担太重了,钢笔是她能承受的范围里最实用的。
开学当天,因为班级里面事情很多,时锦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当面交给他。
这样一磨蹭,就拖到了傍晚放学。
陈知聿惯常地一打铃就提着书包跑路。
时锦知道再不给就要拖到明天了。
可道谢这种事拖得越晚越违心。
她只好让同桌帮忙收下练习册,自己拿着方形礼盒跑出去。
“陈知聿。”
她在拐角处追上他。
“你可以跟我过来一下吗?”
娄向文在他身边,瞧见她一脸震惊,一副“你们什么时候混这么熟”的表情。
陈知聿把他充满着好奇表情的脸别过去。
“你先走。”他说。
娄向文无奈,哦了一声走下楼。
时锦转身去到人比较少的阅览室门口,陈知聿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在门口站定,男生高大的身子在她眼前洒下一片阴影。
“之前暑假的时候,谢谢你送我上救护车。”
她轻声说,语气里充斥着少有的温柔。
“当时我还在医院,没办法跟你当面道谢,后来出院的时候你已经回庆城了,所以只好等到今天跟你说谢谢。”
时锦拿出放在身后的黑色礼盒:“这个钢笔送给你,我用过这个品牌,写字非常顺畅,你也可以试试。”
她说得很认真,嗓音清透,语调柔和。
可面前的人却似乎听得不是很专心。
他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然后接过她的礼盒,嗓音低沉地问她还有别的事吗。
额前的碎发留的有些长,盖住了他没什么精神的眉眼。
时锦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人对她的态度又回到了之前。
难道是因为暑假的时候她说的那些话吗?
她不明白。
但她也不在意。
既然如此,就把这个谢礼当作是她和他故事的终点。
“没事了。”时锦笑着说:“你回去吧。”
说完,她越过他的身子往楼梯道走去。
黑色的马尾辫在后脑勺轻轻摇晃,迎着落日残余的日光,每一根发丝都透着光亮。
阅览室前,屹立在此的人慢慢转身。
他盯着她的背影,直到身影彻底消失在楼道口,才低下头看向手中的钢笔礼盒。
打开来,中间放着一支做工精致,外壳透着淡淡光泽的黑色钢笔。
而翻过来的盒子内面,则印着一句清晰的英语小字。
Dusktodawnstoriesunfold.[1]
(黄昏至破晓,故事展开)
那是时锦送给陈知聿的第一份礼物。
多年之后,她又送给他一份礼物,名为心软。
口口声声说着“好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的人,却在面对前任有难时,忍不住心软。
冻冻,你不该这样的。
猎物的仁慈只会把猎人喂饱。
微风拂动,日光落在她美丽的脸上。
陈知聿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愿意就算了。”
等不到回答,时锦果断撇过脸转身。
树叶飘落地面,男人锁好门追上来拉住她的胳膊。
“我愿意的。”他轻声说。
-
时锦回来前没有说过要带朋友。
所以外婆和奶奶在看到她身后跟着进屋的男人时,脸上不免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陈知聿提着刚才专门绕道去买的礼品,笑意盈盈地走到老人面前,语气乖巧得仿佛他是她们的亲孙子一样。
“外婆好!奶奶好!
我是小锦的朋友,我叫陈知聿。”
说到陈知聿三个字时,他还专门加了重音。
“橙子?你家是种橙子的?”外婆耳背,听不清他的话,还以为他是上门兜售的小贩。
陈知聿的笑颜有一瞬间的凝滞。
时锦站在一旁,忍不住垂头笑了笑。
她提高嗓门帮他做自我介绍,老人们终于搞清楚他的身份。
但很显然,外婆和奶奶已经不记得他了。
恋爱前,也就只有高一的暑假见过一面。
恋爱中,陈知聿来的次数也不多。
回忆里,好像只有某次过年的时候,留在这里住了一晚。
老年人的记性本来就差,中间又隔了那么久的时间,早就忘记这人是谁了。
所以她们只当他是孙女的一个好朋友,因为家里在装修,无奈要在这借住两天。
镇上的小屋在前两年进行了翻新,虽然各方面条件还是不如市里的新房,但住下去肯定是没问题的。
时锦带着陈知聿去了二楼。
朝南的房间有两个,一个是时锦住的,还有一个闲置,给偶尔拜访的客人住。
外婆奶奶平日都住在一楼,爸妈偶尔回来也是住在一楼。
所以二楼没什么人上来。
但好在她隔段时间就会回来一趟,此刻面上也只是落了浅浅的一层浮尘,打扫一下就好了。
她转身看身后的男人。
做工精细的咖色大衣被老宅积累几年的灰尘打败,早被他扔进了后备箱。
男人此刻穿着款式完全相同只是颜色不同的另一件大衣,眼神不解地迎上她视线。
“你要不还是把那件换回来吧。”
陈知聿挑眉:“为什么?”
“不然你这件衣服等会也穿不了了。”
毕竟她的衣服都很实惠,没什么限制,直接用洗衣机洗就行。
但他的衣服明显是送到店里用心打理过的,估计洗护的价格比洗衣机都贵。
陈知聿没有抗拒打扫卫生这件事。
只是扫着扫着,他就开始掏出手机订购扫地机器人。
时锦:“……”
“你又不在这长住,买什么。”
陈知聿闻言手上动作停了一秒。
但也只是一秒。
下一秒,他转过身,拒绝回答她的问题。
时锦懒得理他,把最后一点收拾好,转头走下楼,问奶奶多余的床铺放在哪。
奶奶说放在她房间的衣柜上。
走进卧室,打开柜门,压缩袋出现在最上面的格子里。
时锦伸手试了试。
不行,太高了,够不到。
如果踩在椅子上应该可以。
她心想。
刚转过身准备去拿椅子,脑袋就径直撞上了男人柔软的胸膛。
陈知聿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他脱下了外面的“防尘”大衣,米白色的棉质卫衣软乎乎的,带着淡淡清香,倏然就闯进了她的呼吸里。
这人怎么跟鬼一样。
走路一点声都没有。
“要拿什么?”他抬头往上看,喉结轻轻滚动,哑声问她。
“最上面一格有床上四件套。”
时锦轻声答,想着要不从旁边走出去,这样也好方便他伸手拿。
但陈知聿这人行为向来不受控。
他不仅没有往后退给她留出去的位置,反而还往前更近了一步。
于是他的宽肩就这样和敞开的衣柜门配合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狭窄的长方体。
把她关在了里面。
脚尖对脚尖,时锦无比尴尬,只好跟着一起往后退。
直到后背抵上柜子里的隔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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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知聿的身材很好。
时锦一直都知道。
五年没见,他依然是宽肩窄腰,即使是最普通的卫衣,也能穿得很有型。
而身材好的结果就是,当他站在她面前的时候,直接把她整个人都给挡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站她面前拿。
不挤吗?
陈知聿手长,很轻松就够到了。
但他动作很慢。
时锦在下面等得着急。
“还没拿到吗?”
陈知聿手收回来,随意搭在她头顶上方的隔板,垂着头跟她抱怨。
“我不知道是哪一个。”
说话时,气息从她额前擦过,面前的胸膛也跟着起伏。
时锦忍不住红了脸。
她觉得这人是故意的。
“你喜欢哪个就拿哪个,反正是你睡。”
她故作自然地别过脸说,呼吸都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可这些压缩袋看不到颜色。”
他低声:“选不了。”
“那你就随便拿一个。”
她闷着声回。
陈知聿垂眸,看着女孩头顶的发心,以及她耳边碎发下不知何时变红的耳垂,唇角忍不住上扬。
“你帮我选吧。”他得寸进尺:“我相信你选的肯定是好的。”
隔了这么多年,时锦对于他小孩子样的脾性还是没能适应。
“我又看不到。”她无奈:“怎么帮你选。”
话音刚落,时锦的身子就被陈知聿给翻了个面,腰间被男人纤细的五指覆盖,轻轻往上一抬。
他把她直接举了起来。
“这样就看得到了。”
他轻声说,言语中似乎还有点骄傲。
“你放我下来。”
时锦在他手里挣扎,但又不敢太用力,怕不小心把他也给带倒。
“你先选。”他不依不挠。
时锦无奈:“选最上面的行了吧。”
有了答复,时锦脚底稳稳落到地面。
可某人放在腰间的手却没有离开。
陈知聿盯着她看了很久,手指像是沾上了强力胶一样无法从她身上离开,反而贪心地想要更多。
她比之前轻了好多。
是不是又为了工作没有好好吃饭。
陈知聿不知道。
但他想知道。
他弯下身子,双手从单纯的扶在两侧变成环抱在腰间。
见时锦没抵触,他得寸进尺地把毛茸茸的黑发贴上她脖颈,女人身上熟悉的气息让他安心得好想沉溺进去。
时锦身子顿时僵硬。
逼仄的环境里,一切感官都被放大。
所以她可以听到陈知聿垂头落在她耳边略显急促的呼吸,也能感受到腰上因为他的掌心而带来的滚烫体温。
曾经他最喜欢这样抱她。
因为他觉得从后背抱代表一种保护——他可以为她遮风挡雨。
但时锦不怎么认为。
时锦觉得这是一种强制,是没有关注另一人意愿的单方面亲密行为。
这样想想,其实矛盾从那个时候就出现了。
只是他们都以为对彼此的爱可以改变这种观念差异。
所以时锦会反握他放在腰间的手。
所以陈知聿会故意握得很松,让她可以很轻易挣脱。
他们都在学着如何用更合适的方式去爱对方。
但最终却还是走散了。
“小锦?小锦?”
楼下传来的大声呼唤让时锦如梦初醒。
她慌乱地挣开男人的拥抱。
低着头回避他的视线,面色通红手忙脚乱地绕过他往卧室门口跑去。
陈知聿看着她仓皇逃跑的背影,想着女人通红的脸,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他又想给这里添置家具了。
谁说他没办法在这长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