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很久没有一起出来玩了。
在门口等车的时候，江拾忽然想着，早知道不买当初那个冰箱，买大家都很想要的那个代步车了。现在厨房里放着两个冰箱，基本只用一个。
不过今天回来去完集市出来，应该会把两个都塞满，毕竟第一个都快溢出来了。
他们出来得挺早，刚十点多，打算早午饭都在集上解决。东北的大集就像是延时版的早市，路两边是紧挨着的各种摊子，吃的喝的，水果零食等等。
人很多，挤挤攘攘。几人看得眼花缭乱，挤着人群贴边走。
林皓月没来过早市，平时买早餐买菜也不需要她，她还是第一次来，看什么都稀奇。方既白怕她走丢，跟在她身后。
洛凡已经买了一块热乎乎的米糕边走边吃了，他拉了一下走在前面的千左衣服，要跟他分享。
江拾停在一个买膨化玉米棒的小摊上：“这怎么卖？”
“大包十块，小包五块。”
大包是长杆子的玉米棒，一根大概有一米长。小包是半米，每一袋里面估计是十几到二十根。
她正要回头问问几人吃不吃，忽然劈头盖脸一堆碎屑就砸过来。同样受到波及的还有身后那几个，这番群体攻击没一个人幸免。
情急之下只顾得上抓眼前的人，林皓月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已经被方既白圈怀里了。他不算宽大的背影挡住了所有攻击，林皓月躲在里面一点没沾到。只懵懵地抬头，看到方既白的下巴。
洛凡被千左拽了一下，险而又险地躲过，后怕地拍拍胸口，看着手里还剩一半的米糕：“还好还好，米糕没脏。”
千左顾不上理他，急着找江拾。
江拾反应最快，已经揪住那个朝他们丢东西的臭小孩了。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长得挺壮实，手里湿湿的还粘着瓜子皮，刚刚冲他们丢的应该就是刚磕的瓜子皮。
真恶心啊。洛凡恶寒了一下，还好没弄他米糕上。
那小孩被抓住也吓了一跳，扭着身子想要逃脱，但江拾捏着他的手腕抓得很紧，他挣不开，居然用另一只手去打江拾。被千左一把抓住那个胳膊，呵斥道：“你干什么？”
小孩嘴一撇就要哭，带着哭腔冲他们嚷嚷：“坏人！你们都是坏人，要不是因为你们，我早去美国了！”
“去美国？”江拾皱眉。
把米糕用塑料袋包好才过来的洛凡吐槽：“你做梦呢，你去不去美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哎呦！放开我大孙子！”
人群中挤进来一个穿着暗红色花棉袄的奶奶，一把就将男孩抱走了。
江拾想问两句也没来得及，她只好问身边几人：“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齐齐摇头。
意料之中，他们对这个地方来说就是外来人，除了录制以来接触到的人之外，不可能再有其他联系。但刚才那个小孩明显是认识他们几个，有针对性的上来就冲着他们丢垃圾。
是为什么呢？他们也没得罪什么人啊，而且这还录着呢。
“是不是那个！”洛凡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激动道，“是不是那个卖地板的他家儿子？”他们到目前为止，要说跟谁闹不愉快，也就这家了。
“有可能哎！”林皓月越想越觉得很有道理，转头半是夸奖半是调侃的对洛凡说，“变聪明了啊！”
洛凡得意，继续吃米糕。
方既白却摇头：“不是那家的，我看过卖地板他家小孩的照片，是个小瘦孩。”
刚刚那孩子绝对不是个瘦子，很结实的小壮子。
那就奇怪了，到底还能是谁家孩子？
看江拾还在苦思冥想，林皓月挽着胳膊打断她：“别想了，反正也不可能再去找他了。”
“我想知道他为啥这么说。”
林皓月已经背锅背习惯了：“那谁知道，反正不管什么事都能推到咱们头上呗。”
“对啊，肯定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随便一个由头怪咱们身上。”方既白也这样说。
千左干脆直接拿起江拾刚才看的玉米棒，找了一袋大的，询问：“买这个吧？”
江拾却后退一步看着这三位明显不打算追究的人，满眼都是不赞同：“我就要问清楚，凭啥连一个小孩都能欺负我们了？”
“就是！”洛凡坚决支持。
刚表完态就挨了方既白一巴掌：“就是啥呀就是，早跑了，你上哪儿问去？”
江拾在人群中搜索无果，也只好先按捺下来，把手机掏出来准备结账，却忽然发现老板神色不对，目光躲躲闪闪的。
“老板，你知道刚才那是谁家小孩吗？”
老板递过来一个二维码：“我上哪儿知道去，今天大集，到处都是小孩。”
他在说谎。
江拾一眼就看出来了，但她没有拆穿，付完钱后给老板看了下界面：“付过去了。”提示声音也适时响起。
“好嘞。”老板从旁边拿了一小包灰色棱形的脆米块递过来，“这个给你们拿去尝尝。”
洛凡下意识就要去接：“送我们的？”
“送你们。”
“谢谢谢谢”几人连声道谢，林皓月还祝老板生意兴隆。
江拾在一旁没有说话，这更验证了她的猜测。老板是刚刚隐瞒他们有点不好意思了，给点小零食作为补偿。
但好好的为什么要隐瞒呢？她莫名感觉这件事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走吧，再逛逛。”林皓月挽着她的胳膊往前走，指给她看两边的摊位，生怕她一个没看住江拾就直接钻到人群里去找刚才那个小孩。
千左这次也没敢离远了，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
“下车了，初夏。”
司机打开车门，经纪人先下车。
越初夏按灭手机屏幕，弯腰从车里出来。她刚才在路上习惯性点开直播节目，本来看到江拾被小孩丢东西还挺幸灾乐祸的，这会就看到千左跟狗一样跟在江拾身后。
经纪人看着她淡淡的神色，提醒：“今天见的这几个领导都是平台重要领导，指名要见你，你上点心好好表现，要想从团队出头就把握好机会。”
说到底，女团是吃青春饭的。国内以女团形式能真正长红的组合根本就没有，像她们这种选秀出来的更是如此。下一届选秀出来后，就没人在乎这一届了。
而越初夏是表演学院的，又长了张漂亮有特色的演员脸，这才被平台看中，准备趁还在选秀期的热度把她培养成新的小花。就看她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了。
越初夏提起一口气站直身体，露出标准笑容。她很会表情管理，嘴巴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亮亮的，带着点乖巧的讨好。
经纪人略点了下头，很满意她的表现。不怯场不自傲，这样的人才好带。
刚进包间，越初夏笑容加深，在经纪人引导下跟各位领导问好，她眼尖看到坐在主位的那位领导手机界面是《直播改造别墅》的画面。
越初夏心里有些猜测，她今天见的这个平台可不是改造别墅这个节目的播放平台。现在市场就这么大，也可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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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家算是对家。
江拾他们最近收入一般，体感上以为节目现在依旧不怎么火，但平台看中的是一个节目整体的盈利。这个节目从超低预算播到现在，热度稳固上升，收到了好几个品牌的植入和赞助。
嘉宾们不知道是因为有些产品是不需要他们配合的，直接以广告形式插入了。他们只能偶尔看到外面摆放广告牌的地方忽然多出一两个，但也没人在意。
但对手公司当然会紧盯着这边的任何动静，更何况这种实实在在跟盈利相关的事情。
果然，都坐好后，那位大领导就询问越初夏的工作意向：“除了拍戏之外，那种直播真人秀类的综艺可以接受吗？”
经纪人用目光示意越初夏。
越初夏点头，笑容乖巧：“可以的老师，我现在还是新人，不管是剧还是综艺，我都想尝试。而且选秀其实本质上也算是一种真人秀，表现好了对吸粉和曝光都有很大的帮助。”
领导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补充问：“但我们接下来准备的这个可能没有你在选秀上那么轻松，或者说没有那么光鲜亮丽。你之前就算是真人秀也还是以打扮的漂漂亮亮唱歌跳舞为主，如果换成去比较艰苦的条件，可能你吃喝都成问题，也没有化妆师时刻保证你的造型，每天都灰头土脸的。比如我们去一个荒岛或者山上，可能还需要摸爬滚打才能抢到生存资源，这种你能接受吗？”
他几乎是明示节目内容了，对手平台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要尽快出一个同类型的争夺市场。
“我可以。”越初夏没有犹豫。
经纪人跟身边的领导对视笑了一下，她就知道带越初夏来没问题。
“但这种形象跟你日常给观众的形象就很不一样了，你不担心粉丝无法接受吗？”领导继续追问。
经纪人捏了把汗。
越初夏倒是一点都不怯场：“我觉得这对我来说反而是一个机会，我是学表演的，虽然现在是选秀出道了，但是我的梦想还是希望以后能做一个演员。能给观众展示我的更多面，也是丰富我的荧幕形象，对我之后接戏和尝试不同的角色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领导越发满意：“你倒是想得清楚。”他最近也因为人选有些头疼，想找一些年轻漂亮又流量高的嘉宾，但大部分艺人听到录制内容后，都担心录制过程中形象不体面或者影响观感，不愿意接受。
越初夏大胆说：“而且我也不觉得这样会掉粉，最近那个很火的别墅直播，就是一开始好几个明星去乡下，条件也很不好，但那个节目热度还挺大的，而且好几个嘉宾都扭转风评了。”
她主动提起这个节目，果然引起在座很多人的兴趣：“你既然知道这个节目，那肯定也看了，有什么心得吗？”
越初夏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其实就偶尔看一看，但是有些地方我会觉得有点不舒服。”在领导鼓励的眼神中，她大着胆子继续说，“我感觉他们其实有些影响当地居民了，听说他们买瓷砖的那个商铺因为节目被很多当地人抵制，现在都快关门了。还有他们平时录制，听说有粉丝还去看，那么偏僻的地方，很危险，也很影响当地居民。”
经纪人偷偷在下面踢了她一脚，越初夏就连忙一脸自己说多了的表情低下头。
点到为止，提醒到这里就刚刚好。她可没有错过刚才她提到这些点的时候，桌上几位领导之间的眼神交流。
想针对对手平台，除了尽快弄一个相似节目争夺流量外，对他们现在这个节目下手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而且双线并行，更是直接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