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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爱

作者:咬口小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夜色昏沉,道路上灯火通明,LED景观路灯散发着光芒,撒在骆青酌挺立的身影上。


    刘海挡住光源,眉骨也吸汲掉最后一丝光亮,显得他面色阴沉。


    手下拎着一个黑色袋子。


    棠青还以为是什么大牌子呢,仔细一看原来只是一个垃圾袋。


    要不说时尚完成度靠脸呢。


    许泫明没听见他们之间有第三个人的声音,在棠青打断他的话后,先是懊恼一秒,又庆幸得不得了。


    庆幸自己没完全说出口,好害怕棠青拒绝他后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不想,他不要,他害怕。


    直到在棠青嘴里听到另一个人的名字。


    许泫明才顺着她视线看过去。


    啊?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随着这块地区被开发,江胜小区跟着江胜河抬高身价,主打走高端路线。为保护整洁面容,让业主满意享受,从几年前起垃圾桶就不设立在小区内。


    因此,物业会每天早上和傍晚都上门收一次垃圾。


    但骆青酌经常睡过头,这次也不例外,只能自己拎着垃圾下来丢,他绝对不允许有垃圾在家里活过第二天。


    本想快丢快回的。


    公园就建立在要出小区门口的必经之路两侧,他路过这里的时候,正好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目光短暂扫过,锁定在公园里的秋千上。


    啊,许泫明。


    他的衣服怎么可以这么丑,完全没有一点现代人的审美。


    然后停留在棠青身上,绿色格子斗篷样式,好衬她啊。


    看了几秒,才发现他们穿的衣服居然那么像,就像是情侣装。


    情侣装。


    哈。


    秋千他坐过,不大不小,也就两个人的身型距离,也就说他们现在的肩膀是倚靠在一起的。


    明明前几天还说爱他,现在又在和别的男人坐在楼下谈天说地吗?


    那那些话算什么?一时兴起说的胡话吗?


    骆青酌面部不由得抽搐了几下。


    头好痛,真的好痛。


    在他的观念里,既然说了爱这个字,那就要完完全全只属于另一个人啊,就像他父母那样。


    如果…如果她和许泫明穿情侣装,又对他说爱,是想1v2的话,也要藏好来吧,怎么可以正大光明就在小区楼下。


    骆青酌身影落寞,棠青拽着秋千绳站起来重新喊道:“骆青酌,你睡醒啦~怎么不回我消息呀?”


    “关机了,充电。”


    “哦哦哦,那你要过来一起坐坐吗?”


    许泫明立马出声制止:“不要!就这么大的秋千,他过来坐哪?”


    赶紧走吧,真的是!


    骆青酌一开始是想走的,他不屑于参与什么1v2,许泫明哪点比得上他?


    但闻言后,他将垃圾袋放下,直径走进去。


    看骆青酌走来,棠青弯起眉眼,直到男人坐到了他们…的腿上。


    棠青急速收起笑脸:?


    许泫明:??


    “你,给我,走开啊!”许泫明腿上仿佛有个铅球压住一样重,痛得他发颤,伸手就去推骆青酌。


    骆青酌歪着身子,全部重量都在许泫明腿上:“不是叫我来坐坐吗。”


    “坐地下去啊!”


    “哦,那你去坐吧。”


    “凭什么是我,我靠,你还坐人家一个小女生腿上你害不害臊啊?”


    “哦。”


    棠青讪笑:“你们不要吵架。”


    而且骆青酌也并没有坐到她腿上。


    看着两个人要为了谁坐这个秋千打起来了,她挪动身子,从秋千上溜出来,大方道:“那你们两个坐吧。”


    骆青酌和许泫明互瞪一眼,双双也从秋千上站起。


    棠青:?


    到底坐不坐啊,搞什么东西。


    唉。


    男人心,海底针。


    他们不坐,那她就继续坐咯。


    棠青刚坐下,许泫明就在一边扯着衣角扇风,皱起眉间道:“哇怎么忽然好热啊,好热啊。”


    一边说,一边恨不得把和棠青同款色系的衣服扇到骆青酌眼前。


    骆青酌:“…”


    真幼稚。


    真的懒得理。


    骆青酌:“棠青,你那天说你会一直疼着我,爱着我是真的吗?”


    棠青扶上秋千绳,不明白骆青酌怎么突然提起那天的事,但她说出口的话字字属实,不会作假。


    郑重地点头道:“肯定是真的呀。”


    爱?!


    许泫明想挖挖耳朵,用来证明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吗?但棠青不是说她没有喜欢的人?


    那他算?算小三吗?


    许泫明眼一闭心一狠。


    算了,小三就小三吧。


    不就是和男人扯头花,反正他不觉得自己比这个叫什么luo、qing、zhuo的人差。


    啧,还是不清楚到底是哪三个字。


    骆青酌:“那你爱我,为什么又和他在一起聊天?还穿一样的衣服?”


    那这样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朋友?但棠青又说过想一直疼他,爱他。爱这个字明显已经超过朋友这个界限。


    恋人?可他们之间并没有名正言顺地表白过,无法产生任何羁绊与约束。


    如果一定要计较的话,骆青酌现在也没有资格这样问。


    这下轮到棠青疑惑了:“为什么不能和许泫明聊天?而且也没有一样的衣服呀,只是不小心撞色了。”


    “这个世界的衣服颜色就那么多,走在大街上都能遇到好多种同样绿色格子的衣服呢。”


    骆青酌微微摇头,强大的拉扯感让他难言。


    脑海中就像是有两种声音。


    一种在疯狂叫嚣着,想让棠青说清楚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爱这个字对他来说太过于沉重。


    说了爱那就是爱啊!


    一种在牵扯他的理智,棠青是独立个体,她想和谁说爱,表达爱,那是她的自由。


    因为他们没有在一起。


    双重拉扯下,骆青酌的头像被一只手狠狠挤压,快要炸开了。


    痛苦地敛眉,捂住额头踉跄地离开,捡起垃圾袋就往楼上走。


    完全忘了要丢垃圾这个事。


    许泫明傻眼,不知道怎么几秒内这个所谓的邻居就像要死了一样。很快,他就抽离出来,想要问清楚棠青和那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还没开口,棠青抓着包起来,很担心骆青酌是怎么了:“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许泫明。”


    “哦,那好吧,拜拜,晚安。”许泫明只能咽下那个问题。


    下次他再问也行。


    “晚安。”


    晚上的电梯和白天的电梯不一样。白天因为有人上班下班,进进出出的,电梯都要等好一会。


    晚上没什么人上下楼,只是一句话的功夫,棠青追到电梯间时,显示屏上已经显示电梯到了五楼。


    只能坐另一个电梯。


    自从上次开门不小心看到骆青酌刚洗完澡出来之后,棠青就没有主动按过他家的密码。


    明明很简单,棠青还是急地按错了好几次。


    推开门,屋内没有开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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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玄关处的鞋表明骆青酌是在屋里的。


    “骆青酌?”


    棠青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骆青酌不喜欢晒太阳,也不喜欢有阳光照射进来,所以经常拉着窗帘。


    此时此刻,她视线里属于伸手不见五指。


    伸手想开灯,一阵带着香味的风如同台风过境般强势刮过她的脸。


    每一处感官都在警铃大作地告诉棠青,有人在这一秒内站到了她眼前。


    “骆青酌?”


    “嗯。”


    听到骆青酌得声音,棠青稍稍放下心。


    “我开灯了哦。”


    “不要。”


    “好。”


    可是这样黑黢黢的,要干嘛呢?


    感觉到有压力逼近,这种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感觉很惊恐,尽管她知道是骆青酌。


    棠青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冰冷的门板上,退无可退。


    “怎么了骆青酌?”


    “你那天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汪汪!”椰包和花卷在窗帘底下乱窜打闹,不经意拉开一阵距离。


    月光争先恐后挤进来,也还是无济于事,从落地窗到门口有点远。


    视线蒙上一层真真假假,看不透彻的雾色。


    棠青只能勉强看清楚骆青酌的身型。


    和他那双眼


    与清醒时,醉酒后的都不同。


    眼皮微掀,眼神像钉子一样钉在她身上,锐利无比。侵略性十足,身边三寸位置仿佛全被他禁锢住,让棠青躲无可躲。


    “你怎么了呀骆青酌?”


    “回答我。”


    连语气也不一样了。


    骆青酌平时话少是少,但是能听得出来就算棠青不回答他,他也不会怎样。


    这句“回答我。”则好强硬。


    棠青揪着手,不紧不慢回答道:


    “从小到大我都得到了好多爱,比如爸爸妈妈的爱,朋友的爱,又或者是同事的爱。”


    “我去朋友家吃饭,叔叔阿姨对我很好,我从叔叔阿姨身上也得到了爱。”


    “别人这样爱我,所以我也想用同样的方式去爱你。”


    骆青酌沉默。


    棠青:“你…不喜欢我那样说吗?”


    “可这个世界真的太多人了,相遇本来就不容易,正因如此,人就是要善于表达爱啊。哪怕你不喜欢我说我爱你,但如果再回到那天千千万万次,我还是会说我爱你的。”


    骆青酌:“爱这个字,是可以随随便便说出口的吗?”


    “为什么不可以?我们是朋友,友情也是一种坚不可摧的爱啊。”


    骆青酌无言仰头,叹了口气。


    他之前也有很多朋友,他也得到过很多棠青嘴里的那些,所谓的“爱。”


    但都随着父母的离世一步步从他身边消失。


    第一个消失的,就是他的舅舅。


    在他最需要依靠的时候,舅舅掐着他的脸:“滚。”,然后把能收刮的都收刮走了,就给他留了一个每个月打过来几百块钱的银行卡。


    他既要解决温饱,又要赚学费上学,每天忙得连轴转,一出门还要应付那些来采访,吃人血馒头的人。


    在以前十六年的人生里,他哪里吃过这种苦。更是没有多余时间去考虑这个什么爱那个什么爱的。


    所以对他整个人生影响最大的,一直都是父母之间的爱。


    什么友情的爱,他没得到过,他也不了解。


    嘶,怎么想远了,这些现在都不是他要回忆思考的东西。


    “那朋友的爱,和恋人的爱,在你眼里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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