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最讨厌的夜班,棠青连续上完好几天,整个人都蔫了。照下镜子,脸色宛如一个被吸光了精气的女鬼,憔悴、无神。
回家还要坐地铁,正好是早上八点,她要和刚去上班的人一起抢座位。
她好好坐着,旁边两个男人非要把腿叉开,挤压她的生存空间。
棠青气不过,也一把叉开腿,逼得他们拢上,下车的时候还不知道是谁的早餐烫了一下她的后背。
她觉得买车真的已经迫在眉睫。
回到家,棠青就睡了个昏天暗地。
窗帘拉上,透不出一丝光亮,整个屋子陷进黑暗。手机突兀地亮起来,响着电话铃声。
棠青在被窝里蠕动,烦躁地接起电话:“谁啊?睡觉呢。”
“是我。”男人语气平淡。
“嗯?怎么啦骆青酌。”棠青脑子迷迷糊糊的,气若游丝。
“八点了你还不起来,还要不要去超市?”
“晚上了?!”棠青从床上吓得立马起来,拉开窗帘,外面车水马龙,霓虹灯闪耀。
身子摇摇欲坠,不愿意相信事实。
她不是刚闭眼吗,怎么就晚上了?
基地是三班倒,但中班有固定的同事上,她只需要上早九到晚五,和晚十二到早九,一个月倒班一次。
她来了这么久,还是没办法适应倒班生活。
“知道了马上来,我洗漱好就发消息给你。”
“嗯。”
这几天骆青酌都和她一起吃饭,不过大多数她起床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饭了,自己只需要坐个电梯去他家吃饭就行。
昨天棠青说一起去逛超市买菜,缠着骆青酌好久他才同意的。
郁城天气骤降,风里已经开始带上凉意,闻在鼻尖空空的。
棠青穿上外套,目光不经意落到那条lv围巾上。
…
欢快地小跑出电梯间,棠青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路灯下等她的骆青酌。
他不再是像以前那样简单的一身黑,藏青色开衫毛衣,里面穿着一件白色T恤打底。路灯的光柔和地打在骆青酌身上,倒多了几分平和淡然。
其实棠青也是有一点点颜控的,每次和他出去都挺开心的。
“骆青酌!骆青酌骆青酌我来啦!”
骆青酌扭头看过来,视线落在她的围巾上,看不出是什么牌子。
“怎么不戴我送你的那条?”
棠青摸上针脚绣工有点粗糙的围巾,说道:“下次吧,我同事也送了我围巾,我肯定要一条条带过去嘛。”
“嗯。”骆青酌视线从围巾往上抬,看见她些许憔悴的脸。但并没说什么,抬脚就往外面走,“走吧。”
盒马鲜生就距离他们三个地铁站,于是棠青打算坐地铁去,骆青毫无异议。
这个时间点人很少,自然也不用和别人抢位置,但也还是人挨着人。
棠青面对在地铁座位上,叉开腿坐的人真的感到很讨厌,一个人占两人的位置也就算了。她都坐下来了,旁边那个男人还是紧贴着她的腿。
暗自用力想推回去,结果还推不动。
这人的腿用石子做的吗?!
“大叔你的腿…”
棠青话刚说一半,感觉到有人拍拍她的肩膀,她看过去。
骆青酌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双腿拢着:“和你换一下。”
“为什么要换位置?”但棠青还是站起来坐到了他的位置上。
骆青酌坐下,朝着大叔不屑地睨了眼。
大叔摸摸鼻子,将叉着腿收到与肩同宽。
下地铁再过个马路就能直达盒马鲜生,棠青挠挠脖子:“骆青酌,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嗯。”骆青酌停住脚步等红绿灯。
“为什么坐地铁的时候,他们总是要那样坐,真的很讨厌,都像刚刚你那样坐就很好啊。”
“没素质没道德。”
棠青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唉我过年真的要买辆车了呢,坐地铁还是有点不方便。”
“这么近,要是开车早到了。”
“哎骆青酌,你会开车吗?”
骆青酌看着红绿灯倒计时,从17秒到16秒、15秒,沉默半晌:“不会。”
“那你怎么不考个驾照,开唔。”棠青捂住嘴巴,懊恼地闭眼叹息。
死嘴。
骆青酌也不知道听到还是没听到,也不回答她。棠青打打自己的嘴,跟在他身后进来盒马鲜生。
棠青为表歉意,主动推了购物车:“我来推就好了,你别动哦。”
“嗯。”
结果逛到熟食区,购物车还是落到了骆青酌手里,她要了份烤鱿鱼,又拿了炸鸡桶和芝士牛肉卷。
最后被骆青酌制止住:“一会儿还要吃饭。”
“没事我都能吃完的,一会我肯定也还能吃下饭。”棠青拍拍胸膛保证。
“行。”骆青酌笑了,但笑意不达眼底。
“竟敢小瞧我,等着吧!”
…
骆青酌环胸靠到椅背上,昂首:“动筷子啊。”
他做了红焖羊肉、韭菜炒鸭血和黄豆猪蹄汤,都是补气血的。
“…”棠青瞅一眼垃圾桶里的盒马熟食包装袋,嘿嘿一笑,强撑着夹了一块羊肉。
好饱…
“刚刚不是说我小瞧你,快吃啊。”
“不是在吃了。”棠青放到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很好吃,特别棒!”
“嗯。”
骆青酌就想看她强撑到什么时候。
棠青脖子总是痒痒的,一直抬手挠,咬断猪蹄后她难受地放下筷子两只手挠:“好痒好痒。”
“怎么了?”骆青酌起身走到她身边,俯身一看她脖子一圈全起了红疹,“你过敏了,你对这些食材里什么东西过敏了?”
“刚刚戴那个围巾就开始痒了。”棠青难忍地去找过敏药。
家里只有涂抹的药膏,她对着镜子涂并不是很方便,脖颈后面看不见有没有涂均匀。
“骆青酌。”她叫他。
“嗯?”骆青酌抬眸。
“你可以帮我涂一下吗?”
空气好像安静了一瞬,互相遥遥相对。
骆青酌别过眼,不自在地握住桌沿:“嗯…嗯。”
两人在沙发坐下,棠青将长发扎起露出脖颈,骆青酌拿着棉签蘸取适量过敏药膏,轻薄地涂在红疹上。
但棠青对后脖子真的太敏感了,他一碰到就想缩肩膀,更有点想笑。
“你别动。”
“好。”
棉签刚贴上去,棠青又控制不住地缩肩膀,笑道:“好痒。”
骆青酌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过敏了肯定痒啊,你别动。”
“我真的不动了。”
这次是棉签都还没靠近,棠青就已经笑到了不行,身子距离颤抖着,她捂住脸:“骆青酌我忍不住。”
“你笑什么?”
“我不知道。”
骆青酌直接将棉签涂上她的脖子。
“啊!”
棠青一激灵,回过头来轻巧地抓住他手腕,想阻止他的动作。
视线碰撞到一起,两人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对方,瞳孔里互相映出对方的模样。
目光在脸上游走,最后又转回眼睛。
嘀嗒嘀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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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上的时钟在转动,窗边的白纱被风吹起,引起一番鼓动。
不知道是谁的心也在打鼓。
棠青卷翘的睫毛抖了抖,不由自主地靠近骆青酌:“骆青酌…”
骆青酌局促机械的往后靠,手里的药膏被他用力的挤了一些出来:“你干嘛?”
“骆青酌。”棠青指向他左边鼻梁,“我才发现你这里有颗痣耶,好小一个,不仔细看都看不见呢。”
骆青酌用手背遮住脸,瞳孔颤抖,整个人慌张到不行:“那也不用靠我这么近,走开啊。”
棠青回归到正常社交距离:“哇塞你有那颗痣更帅了耶骆青酌。”
“…”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顿饭骆青酌吃不下去了,手腕上被她抓住的地方在隐隐作痛。
但其实也不是痛,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毛毛的,痒痒的。
像小猫的毛擦过。
他想,他应该也是过敏了吧。
不然为什么刚刚他的心会像打鼓一样那么快。
饭没人吃,棠青只好封存好放到冰箱里,打算一会带去上班饿了吃。
骆青酌则一句话什么都不说地逃了。
棠青:你怎么了?怎么不吃饭了呀?
骆青酌:。
棠青:又回我一个句号,哼哼哼。
时间指向十二点,棠青来到基地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许泫明,许泫明正在给小狗剪指甲,看到她来了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的围巾去哪买的,弄得我都过敏了。”棠青在他身边坐下。
“过敏了?”许泫明看向她脖子,红疹并没消下去多少,道歉道,“对不起。”
“那个是我自己织的,你没事吧你看过医生吗?我现在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没事,就是有点扎。”棠青无所谓地甩甩手,“我就是问你一声,又没追究你什么。”
“棠青,对不起。”许泫明压下眉眼,手足无措地绞在一起,“我是第一次给人家织围巾,因为我想着是秋天了,但手艺确实没那么好。”
“下次我还是送你现成的吧。”
棠青拍拍他的肩膀:“好啦真的没事,你也很用心了呀,我连怎么织围巾都不懂呢。”
许泫明低着头,闷闷的。
棠青挠挠头,突然想到什么,打开手机简单浏览了一下,最后撞了撞他的肩膀:“我和你说…”
她给他讲了个笑话,这个保证许泫明能笑。
果不其然,许泫明听完立马就笑了,起来兴趣开始比谁讲的笑话最好笑,棠青也不甘落后,随即想了更多更好笑的。
基地里其他同事在大老远都能听到他俩的笑声。
棠青笑得不行,没留意到手里没关屏的手机给骆青酌拨了个电话。
周萃坐在办公室,其实能稍微看见一点点他们的身影。
“棠青和弟弟玩得挺好啊,每次在这里笑得最多的就是他俩。”小a在电脑面前打着字,“俩活宝。”
周萃也笑了:“是啊,俩人倒是很同频呢。”
“我不行了我笑得肚子好痛。”棠青摆手求饶:“我认输我认输。”
“棠青。”许泫明突然认真下来,“和我在一起,你快乐吗?”
“当然啊!”棠青从不吝啬对每个人的夸奖,“和你在一起很快乐呀。”
许泫明重重点头:“嗯嗯!”
棠青到半夜吃饭,才发现自己给骆青酌打了一个五分钟的电话。
嗯?她什么时候拨通出去的?而且骆青酌居然也没立马挂掉。
棠青:不好意思呀,刚刚我给你打了电话,可能是误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