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时间过的好快啊。”他捏着绳子,抬眸望着天空,繁星遍布。
“我也觉得。”简声点头,“我都快来江州一年了。”
“以前从来没来过?”他扭头。
“来过,来过一次。”她外婆家在江州,那次来是来见周意莲最后一面的。
不过只见到了她阖眼死去后的样子。
周意莲死在了江州的一个大雨倾盆的日子里。
那天,除了简自华,简家的所有人都来了。
那时候她竟然没有一丝想法,仿佛一个冷漠的局外人一样,一丝情绪的起伏也没有。
一直过完头三天,跪了三天,直到她看着周意莲的遗像,转身上回济州的车时。
突然一股莫名的情绪,涌进了她的心里,痛恨,心疼,生气,悲伤交织着。
痛恨周意莲一声不吭抛下她回了江州,心疼她满头白发倒在血泊里手上开了那么一大道口子,生气她在她心里冷漠无言的形象,悲伤她什么话都没跟她说就这么走了。
这些情绪在她日后每一个想起周意莲的瞬间,唰的出现。
不过这些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她道:“我外婆家在江州,那一次来是来参加我妈的葬礼。”
之后没想到,会来这里上学,好笑的是,她以前会莫名的抵触排斥甚至讨厌这个城市。
现在的话,她偏眸对上陈周惊复杂的目光,现在这个城市也未必不好。
“已经过去很久了,你是本地人?”她转了个话题。
“嗯...算吧。”陈周惊眉心拧了拧,“出生在这,户口在覃津,一岁多到六岁在覃津我外婆家,后面就一直在江州了。”
“我跟我外婆和奶奶都比较亲,但呆的时间都不是很久。”因为老一辈的观念稍微保守些,即使是离婚,每年都会有一次固定的时间,李向哲和许维宁带着他和四个老人见一次,不知道哪来的规矩,闹的那么狠,也要见面。
陈周惊每次想找借口不去,却又不想拂了老人的面子,不过许维宁就不会考虑很多,离婚后第一年见过李向哲,之后怎么叫她都没有再见过。
“那他们肯定都为你骄傲。”简声弯唇。
陈周惊一愣,他还没有想过。
简声继续道:“你这么好,优秀,成绩好,性格好,会说话,总照顾别人情绪。”
她以前一直觉得他这样性格的人,应该有很爱他,对他庇护有佳的家长,却没想到是他自己逃出了那个牢笼。
这样的他让她从另一个视角看到即使家庭带来的痛苦,他实实在在的经历过,也撕心裂肺过。
但依旧在笑着去迎接每一个阳光明媚的明天。
简声嘴角的笑意更深:“反正就是很好。”
陈周惊的胸口麻麻的,苦涩感在嘴里化开,他应该开心的,因为她夸了他。
“哦,这样啊。”他装作不经意地道,“那这么好的我,你.....”
“....你....你是不是.....”
“是......是什么?”简声问。
陈周惊在她明晃晃的目光投来时,慌了神。
良久,他别开视线:“没什么。”
“哦。”简声眨了眨眼,偏过头,“真没有?”
“真没.....”陈周惊手里的绳子被他搓成麻花状,他垂下脑袋,耳尖微红。
带着热意的风绕在两人之间,擦过陈周惊的耳尖,转了一圈,又绕到简声这儿。
她微红的脸颊望向那边嬉笑打闹的小孩身上。
忽然,陈周惊往后躺下,双手枕在后脑勺,望着她的背影。
静静两分钟,他伸出左手拉了拉她的校服。
在她转过来时,弯眉冲着她笑。
晚间,热风,暖光,草坪。
她和陈周惊,还有麦田,在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做着平常又无比让人彼此心动的事情。
简声扬唇,接收到他的信号,缓缓在他身边躺下。
“我们会考上淮大,上一所大学的,对吧,简声?”两人躺了一会儿,陈周惊突然问。
简声没有沉默,反而很快给出肯定:“一定会。”
“那到时候,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在淮大的操场上闲聊着,像现在一样?”
“可以,一定可以。”
“那我要努力了。”简声道。
陈周惊笑了声,轻柔的飘进简声的耳朵里,她问:“你笑什么哦?”
“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情。”他回应。
简声:“什么事情哦?”
“就算我们不在同一所大学,甚至是不在同一个城市,我也会来找你。”
他很确定,他很确定他会去找她,并且会像现在一样,会和她一直好下去。
不管是友谊还是他在意的那个。
简声沉默长久,缓缓道:“嗯。”
她也会去找他的。
他常常跟她说不要妄自菲薄,在她一遍遍否认自己时,又一遍遍将她本不该丢失的自信和光芒给拾起来,直言不讳地捧到她面前,让她亲耳听到,让她亲眼看见。
他说我们是草木也可以是参天大树,更可以是翱游在无垠天际的鹰。
我们向往自由,就要去创造自由。
我们想要成功,就要去创造成功。
以前她会觉得他说的不切实际,但渐渐地,好像也会在某个瞬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江州有些地方还挺好玩的。”虫鸣声与他的声音一起进入她的耳朵。
简声:“我没玩过哎。”
“放假我带你去玩,延江的几个街差不多都逛了,还有一个下次带你去,还有几个风景区,远的可能真得放假,近的我们周六日就可以去。”
“好。”
这一晚,他们聊了很多,比以往任何一次交谈聊的都多。
从平淡的小事情再到两人之间的观念,再到未来的发展。
简声从来没有一次这么放心着和一个人畅聊,将所有的想法输出。
她好像记起了自己很久以前所规划的未来,以前总在想长大以后当个画画老师,既可以出自己的作品,也可以教同样有作画梦想的人。
她很多曾前被压制的想法,在此刻好像收不住似的,一一道出。
陈周惊边听边给她回应,在心里记住了她此时的模样。
刻下了深刻回忆。
他有些时候不得不否认,他会被她吸引,是在他的潜意识里。
..............
钱肖的事情还未落尾声。
那件事情之后,钱肖和于望作为带头制造慌乱威胁的人,被拘留了半个多月。
事情最后私了,钱肖停学,陈周惊也被许维宁给带回了覃津。
将他关在三楼,收了他的手机,禁了他的自由,除了家里的阿姨送饭,谁也不能上去。
他站在安装了限位器的窗户旁,没什么表情的望着楼下进出人,从天亮到天黑,再从天黑到天亮。
身体支撑不住,他便在床前的软沙发上,一躺躺一天。
期间,阿姨敲过几次门,甚至撬开门锁,可都叫不醒他。
他似乎沉浸在自己世界里,无法给予任何人情绪。
第三天,阿姨给他拿了一堆卷子进来,让他有了可以做的事情。
第四天,他刷了一天的卷子,到天亮。
第五天,他刷了一天的卷子,到天亮。
第六天,他睡了一天。
第七天,他又刷了一天的卷子。
第八天,晕倒在房间里。
第九天,他挂了一天的水。
第十天,许麦回来了。
她抱着臂倚在他门口,望着黑漆漆的屋内,看了一会儿,没看到陈周惊什么反应,一句话没说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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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来给他送了饭,逼着他吃了几口,便没再管他。
第十一天,许麦趁着许维宁走后,支开了楼梯口的两个大哥,冲到他房间想叫他走。
敲了半天门,没回应,她将这个没有锁的门给推开了。
“陈周惊!”屋内窗帘大敞,暖阳倾入,落在他垂下脑袋的发丝上。
金光围绕着他,从他的发丝到他瘦削的身子,再到那白色毛毯上的一滩血迹。
许麦的声音近乎尖叫:“哥!你干什么啊你。”
她打了一二零,好在刀口不是很深。
陈周惊醒来的时候,病房有许麦、阿姨,还有李敬。
就是没有许维宁。
他的唇弯了弯,轻颤的睫毛下,是一双讽刺到极致的双眼。
“回去吧,我不会再来覃津了,这是最后一次。”说完便将被子盖过脑袋,闭上了眼睛。
许麦没说什么,拉着同样红了眼的阿姨出了病房。
许维宁消停了一段时间,暂时没有给他发信息。
等他好转了,李敬开车带着他回江州。
“阿姨......”
“不要在我面前提她。”陈周惊打断。
李敬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转了话题:“后天期末考试,我帮你请假吧。”
陈周惊摇了摇头:“不用。”
“刀口又不在右手。”
李敬没再说话,一路开到江州,到小区楼下。
他走时和简声说了去看外公了,但是没想着许维宁会收他手机,于是拿到手机的那一刻开始便想着给她发消息。
但她应该在复习,便一直等到晚上。
等到她放学。
简声收到信息的时候,正在和林攸以及何商他们去书店的路上。
她落后几步,看着手里陈周惊的信息,一时之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么久,才等到他的信息。
她颤抖着手,半晌,点开微信聊天框。
-:我回来啦。
-:家里有点事情,耽搁了下。
-:我妈说我老玩手机,被没收了,对不起哦,这么久没和你发信息。
-:你放学了不,我来接你。
-:后天期末考了,你这段时间复习的怎么样了。
-:我请你吃饭吧要不。
-:简声。
-:对哦,你不带手机的。
-:嗯....那等你回来吧。
-:上次说请你吃糖水,又耽搁了,听妹妹说,覃津连锁店又出了个新品,这边应该也有。
-:等期末结束吧,我带你去吃。
简声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敲,又删删减减。
最后放下了手机。
她缓缓走到前面正吵的热火的几人身边:“那个。”
林攸转身:“怎么了?”
几人望向她,简声食指在鼻子上摸了摸:“有点事情,我先回去了啊。”
“你们去买吧。”
“啊,啥事啊,这么突然,要不要紧啊?”徐骁问了句。
“没事没事,就家里有点事情。”简声有些尴尬的撇开视线。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何商一掌甩在徐骁肩膀上,他朝简声抬了抬下巴,“你去吧。”
“等下拍照片给你,你要买哪本,我明天带给你。”林攸应道。
简声说了几声谢谢,便朝着回去的路走。
等离开他们的视线,她疾步走路的动作变为跑。
等在他家楼下的陈周惊捏了捏后颈,发了一堆没等到回应。
他一会儿站着,一会儿蹲着。
一会儿又靠在墙上。
直到,熟悉的声音传入他的耳朵:“陈周惊!”
陈周惊猛地抬头,看到简声朝这边跑过来时,脚快一步的上前迎接:“怎么跑的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