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庙、醮子、迎归、沃盥、同牢、合卺……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喝完交杯酒,二人同时把葫芦往母神像前一抛,一正一反,乃是男俯女仰的大吉之兆。敖思恒终于松了口气,唇角爬上一抹愉悦,招呼着众人回百川苑赴宴。
“纳妾也这么正式吗?”战无涯挠了挠头,满脸不解。
他旁边的狐族三当家苏明山低声道:“这是娶夫人的礼仪,是娶妻礼的一种。大约是神后还在位,不宜大办,所以简化了吧!”
“哦,有道理!”战无涯自作聪明地瞥了金乌两兄弟一眼,又偏头窃窃私语道:“涂山家的小姐什么时候化形,给牵个线呗!”
苏明山顿住脚,目光凛冽,低声呵斥道:“这话若让大当家听见,还不扒了你的虎皮当毯子!”
战无涯憨憨一笑:“咱们风华没有水族命好,统共就这么个地位够高的女娃娃,谁不惦记?你们大当家的该不会是因为这事没来吧?”
其实是涂山家的小姐离家出走了,苏明山不敢说,眼珠一转,狡黠笑道:“这您都猜到了……你们可悠着点吧,他统共这么个宝贝女儿,可不得护好了。”
“也是,我还是务实点吧……”战无涯瞥一眼敖海云,这位高权重的漂亮女人放家里不安全,摇摇头放弃了。
一众宾客谈笑渐远。祖依并未随着众人离开,反而走到神像下方,凝视着神台上一行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字迹。
“你们快点……”敖海云收好了礼器,急急要走,又见两人没跟上来,只得在不远处催促。
“马上就来!”敖星野应了一声,来到祖依身边,“发现了什么吗?”
祖依摩挲着那行古老的文字,低声念道:“世间所有的忠诚都该给予可回馈之人,而我只期待阿来莫西永恒的忠诚!”
敖星野也看向那些文字:“这是想要谁的誓言吗?”
祖依喃喃重复着几个音节,片刻后答道:“阿来莫西翻译成人名应该是阮庭信!”
“元神官的名字?”敖星野忽然想到什么,好奇地问,“这是母神对元神官说的话吗?”
“不清楚,太久远了。”突然,祖依拉住敖星野的手,眸子里闪耀着光华,脸上写满了期待,“世间所有的忠诚都该给予可回馈之人,而我只期待敖星野永恒的忠诚!”
敖星野回望着她,眼角染上了温柔的笑意:“未到生的最后一刻,哪里敢说永恒,只是……这么美好的期待,值得用一生去践行!”
“咚——”遥远处似有钟声传来,好似什么誓言得到了天地认同。
敖星野抬头远眺,除了无尽的海水,什么也没有看到。他低下头来想问问情况,一张嘴就被祖依塞了一颗药丸。
“酒宴上悠着点!”
祖依赶忙背过身去,小跑着离开了。她跑得急躁,险些绊倒在凹凸不平的残垣里。敖星野及时在背后扶住人,侧过身看到一张绯红的脸。他心中暗自欢喜,小指勾住心上人的小指,牵着她慢悠悠地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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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设在汇澜馆。
“祝海皇陛下和佳人鸾凤和鸣!”木辉举杯祝贺,随即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多谢!”敖星野客气的随之饮尽。
木耀看看敖星野背后娇娇弱弱的新娘,半玩笑半认真地道:“你这小媳妇好可爱呀,你若是不喜欢了,把她转赠给我可好!”
这话一出,祖依佯装畏惧,朝敖星野身后躲了躲。
眼前人笑得客气,敖星野也只能笑盈盈地拒绝:“有你这个情敌惦记着,我可得把人看紧了!”
两人对视的眼中夹枪带棒,面上还是笑盈盈的,一齐举杯大口饮下杯中酒,生怕自己是喝的慢的那个。
“星野……”战无涯上前刚想说点什么,瞥到风玉琯如刀子的眼神又退缩了,客客气气地道了喜,“恭喜你了!”
“多谢!”两人和谐的举杯将酒饮尽。
……
宾客虽不多,也有十数人,一圈酒实打实地敬下来,敖星野眼前已经有了重影。祖依喝得少些,且酒量极好,此刻正扶着晕乎乎的人立在院子里吹风醒酒。
“思恒,海神女和北冥水君定人家了吗,你也想着兄弟们些!”
“滚滚滚!”是敖海云的呵骂。
“多相处些才会有感情嘛,要不我们也去书院读几年书!”
“好啊,哈哈哈哈……”
背后吵吵闹闹的,声音一茬连着一茬。众人各怀心思,谁也不想早早结束这场难得的聚会。
“都憋着一股劲呢,怕是谁喝多了,脑子一热就要闹起来,怎么办?”敖星野脑子很是混沌,只好贴在祖依耳边求助。
祖依目光缓缓移动,停在了漆黑一片的树丛,小声嘟囔道:“有人开始惦记你的人了,你确定不出面?”
随着她话音落下,树丛中响起不徐不疾的脚步声:“呦,这么大的喜事,也不叫我来喝一杯?”
众人听到声音神色一凛,顿时安静了下来。循声望去,一名红发的高大男人从阴影中现出身形,正是现任守秽神君——烛龙敖思恪。他先向祝询抱拳一礼,才转向敖星野挑眉道:“怎么,不请我喝一杯吗?”
“兄长愿意赏脸,小弟自然欢迎!”敖星野说着,主动端来两杯酒。
敖思恪接过一杯一口饮尽,倒过杯子示意。敖星野自然也跟着饮尽了。
“看你这狼狈样,赶紧回去躺尸吧!”敖思恪轻嗤一声,走向厅堂内,看看桌子上的菜,扬起嘴角:“这菜不错,思恒给我拿双筷子!”
敖思恒默不作声地拿来了筷子。敖思恪又自斟一杯,大有坐在那好好品尝的架势。敖思恪可不是祝询,是个睚眦必报的人,道行还高,众人皆不敢招惹,纷纷象征性地敬一杯酒后,称醉逃离了百川苑。
宾客都逃走了,忙碌了一天的主家也纷纷回去休息了。敖思恒让一众亲信随从也去园子旁边的碧波小院休息,只留了几个豆仆听吩咐。
敖思恪抬起头来,看到还立在那里的敖星野不耐烦的道:“怎么还不去你的洞房花烛夜,莫不是想把她的第一夜献给我?”
敖星野脸色沉了下来,但念及对方是特意来清场的,仍抱拳俯身道了谢:“多谢兄长!”
“滚吧,滚吧,碍眼!”敖思恪甩着筷子,脸上露出了几分不耐。等新人离开了,他又把视线转向了敖思恒:“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不碍眼了?”
敖思恒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一旁的敖思慎乐呵呵地打了圆场:“你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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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休息吧,我盯着他就行。”
“哼!”敖思恒也不行礼,直接转身离开了。
偌大的园子骤然安静下来。只有和兄长一起暂住在汇澜馆的敖思恬轻轻敲响门框,笑吟吟地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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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酒醒了大半的敖星野,还装作一副昏昏沉沉模样,倚在祖依肩头。祖依半拖半拽地把人带回房间,丢到梢间的罗汉榻上,转身想要进侧间屋子。她刚踏出一步,察觉衣袖被人拽住,又回过身来,敖星野正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怎么,不装了?”祖依坐到床边问。
敖星野起身凑了过来:“如此良辰美景,哪里装得下去!”
一起来到身边的还有淡淡酒气,祖依赶紧把人推远些,很严肃地警告:“你也知道普通凉药对我不管用,现在不是个要孩子的好时机!”
“嗯,我知道!”敖星野很认真地应了,仍是固执地凑近了些。
祖依只得向后挪蹭一步,继续吓唬他:“谁也不保证有个万一,那么小个东西要是被人抓走了,再一不小心挂了。到时候海云骂你,你哥抽你,其他人会认为你没有能力,严重影响你的威信和地位,你还是冷静点吧!”
“嗯,是有点严重!”敖星野跳下床榻,去了书房。
『这么听话吗?』祖依视线追随着他的背影,心里不知怎么多了些失落。
不多时敖星野端着砚台和毛笔回来了:“把手伸出来。”
祖依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觉得他此刻心态平和,还是乖乖照做了。只见敖星野在自己手臂内侧画上了奇怪的花纹,画到最后一笔,花纹金光一闪,纹路悄然隐没。
祖依摸摸花纹消失的地方,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敖星野撂下毛笔,爽快地回答:“逼子咒!”
咒文这东西祖依不甚精通,她只是抚着手臂呆愣了良久,又抬起头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琥珀色眸子,问出了心中的不解:“你怎么早不告诉我?”
敖星野摇摇头,笑得坦然:“这虽是海皇一脉不外传的秘术,但也难免有人精通此道,看出些端倪。你从前是个未婚姑娘,身上带上这种咒文,被人看穿了又该如何自处?”
『九千年,除了意外,皆是止乎于礼!只因一句“凉药口苦,我不喜”,他就硬生生地忍耐着?』祖依终究是个女孩子,如此深情,又怎能不动容。“星野……”她柔柔地呼唤,含情脉脉地凝望着眼前人。
“怎么,感动了!准备从了吗?”敖星野伸展双臂,等待着佳人投怀送抱。
“呃……让我……看看逆鳞!”祖依小声的商量。
“没门!”敖星野立即抱住心口,往后一跃跳出老远。
“反正今天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你就让我看一下嘛!”祖依笑眯眯地起身,十指交叠,反掰关节发出“咯咯”轻响,一步一步朝前逼近。
敖星野连退数步,撞到了墙根,不得已提高声调喝止:“我告诉你,离我远点,不然我真的喊了啊!”
“都是夫妻了,别那么害羞,来嘛——”祖依笑得势在必得,又往前逼近了几步。
局势已然反转。
房间很宽敞,两人你追我逃,就这么一点点破事,愣是“掰扯”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