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这个问题,不指望从祁凛说出什么好话。
只是想替沈舒宜,替曾经的自己。
对祁凛这段感情,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从这一秒开始,她会忘记过去的一切。
当好安清,也只是安清。
祁凛不明白安清为什么冷不丁问这么一个问题。
提到沈舒宜,他下意识的想躲避。
他从口袋来拿出一根烟,刚点上抽了几口,又想起屋子里还躺着两个孩子。
把烟灭了。
他皱眉,有些不耐烦道:“一个死了那么久的人,问她做什么?”
安清声音沙哑,不死心又问。
“祁凛,你爱过她吗?”
祁凛怔住,他爱过沈舒宜吗?
诚然,他对沈舒宜有身体上的需求,但那是爱吗?
他自己都不清楚。
到了现在,他大概已经记不清沈舒宜的样子。
只记得她每天皱巴巴的,说话声音很小,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什么都忍着,尤其是床上。
还有......就是祁长歌告诉他沈舒宜死了那天。
那些日子,他很久都没睡着,甚至偷偷去看了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都没说他对沈舒宜奇怪的感情是爱。
那就不是。
他摇摇头:“没爱过。”
这三个字如同晴天霹雳,安清的心瞬间落空。
她猜到了祁凛会这么说,但没想到亲耳听到这三个字杀伤力会这么大。
瞬间,她眼中不受控制的蓄满泪水。
声音都颤抖了几分:“是这样啊,没爱过......”
提到沈舒宜,祁凛现在感觉无比烦闷。
他质问着安清。
“你会爱一个下药睡了自己的人吗?”
安清顿住了。
下药睡了祁凛?
难道不是祁凛趁她虚弱,强迫自己和他在一起吗?
模糊的记忆再次袭来,她依稀记得大三那个晚上她不舒服。
她以为是自己身子弱,又低血糖了。
现在想来,那可能是被下药了。
事到如今,纠结那些已经没有用。
祁凛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是沈舒宜。
安清穿好衣服,起身。
祁凛上去拽住她的手:“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要不要和顾砚深离婚嫁给我。”
安清头也没回,“那江小姐呢?”
祁凛没好气的回复。
“跟她什么关系都没,你就回答我的问题。”
安清坐回沙发,眼神坚决的看着他。
“我不会和顾砚深离婚的。”
祁凛愣住,站在任何一个角度来看。
安清都没有理由拒绝自己。
如果她拒绝自己,那答案只有一个。
她爱顾砚深。
看他不说话,安清又补充:“祁凛,我腻了,我们断了吧。”
听到腻了这两个字,祁凛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他重新把安清压到沙发上。
“你自己说的,我们之间腻不腻,我说了算。”
“你想和我断,第一次和我上床的时候怎么没说要跟我断?”
他捏住安清纤细的手腕,力气大的要捏断。
“安清,你先招惹我的,你想断,不可能。”
祁凛靠她越来越近,他又压上来。
......
天已经完全黑了。
安清躺在沙发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祁凛穿好衣服。
安清听到两个孩子醒来的声音,强撑着身体起身。
她重心不稳的要摔倒。
祁凛扶住她,却被她甩开手。
安清踉踉跄跄的去看两个孩子。
安乐知和祁暮白的烧已经退了。
安清松了一口气。
祁暮白看着房间门口:“爸爸,你怎么来了?”
祁凛过来摸摸两个小家伙的脸蛋。
“来看看你。”
祁暮撅起小嘴:“你不是想来接我回家的吧,我不回去,我要和干妈在一起。”
祁暮白紧紧的搂住安清的腰。
此时安清的腰酸的厉害,她没忍住嘶了一声。
祁凛注意到,把她架起来。
“你干妈身体不舒服,今晚我住这里照顾你们两个。”
听到这话,安清震惊的看着他。
祁凛和她对视,在她耳边轻道:“我知道顾砚深今晚不回来。”
“要我再提醒你一遍辰星的金主是谁吗?”
他又威胁自己。
安清此刻气的牙痒痒。
没再和他搭话。
晚饭的时候,祁凛提前定了最近的米其林餐厅。
定的提前,餐点也送来的早。
两个孩子坐在餐桌上大快朵颐。
安清却吃不下去一口。
他们现在这样,外人来看是什么呢?
自己有老公,祁凛有女朋友。
现在两人却和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坐在一起吃饭。
如果报纸曝光了这件事,自己估计要背上千古荡妇的骂名了。
安清看着碗里,突然多出了一道排骨。
抬头,祁凛正看着她。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跟学校请假,好好补补。”
安清把碗里的排骨夹给了安乐知。
“不用了,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祁凛又加了一块给她。
安清叹了一口气,吃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祁暮白说什么也要和安清一起睡。
四个人就那么一起挤在安清卧室那张一米八的床上。
她和祁凛之间加了两个孩子。
安清觉得很安全。
至少今天晚上祁凛不会再做什么了。
两个孩子先睡着了,安清注意到祁凛戴着眼镜看手机。
表情很严肃,像是在工作。
等到他把眼睛摘了,安清才关了台灯。
周围很安静,累了一天,安清很快睡着。
祁凛转身看着是一大两小三个人。
心里涌上一股暖暖的感觉。
可他又没来由的想到了沈舒宜。
他甩甩头,想把沈舒宜甩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也睡着了。
睡梦中,他久违的梦到了沈舒宜。
可却是沈舒宜死的时候。
他亲眼看见沈舒宜上了那辆即将出车祸的大巴。
他下意识的大声呼喊,沈舒宜转头了。
可只是对着他挥手微笑,朝他说了再见两个字。
他甚至都想不起来沈舒宜的声音了。
他想跑过去,却怎么也迈不动腿。
汽车开到拐角处就遇到了泥石流。
他就那么看着沈舒宜死在车上。
他摸摸眼睛,是两行泪水。
他哭出声来,声嘶力竭的大喊沈舒宜的名字。
突然,他听到有人叫他。
“祁凛,祁凛。”
他抬手想拽住那个声音,嘴里还不停的喊着沈舒宜三个字。
祁凛猛的惊醒,却发现自己正拽着安清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