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心在这个临时营地周围来回转悠了几圈,顺手破除了几个简单的小阵,便一直耐心趴卧在密丛中等待着。
周铁等人入阵挑衅后,不多时,她便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黝黑青年,领着数十人从阵中某处突然出现了。
不知那些人里,谁才是真正的“秦川”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夏心捂嘴闷笑,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还有,阵眼所在,这不就知道了?
她没有再继续逗留看热闹。
这里的后续发展,她都已然心中有数了。
现在要做的,便是通过阵眼,找到“阿礼”,把他手上的小旗都夺过来。
本轮夺旗,小旗共二百面,只要超过一百面便能稳得头名了。
他们这么厉害,二十多面总该有吧?
——没错,林夏心并没打算直接破阵。
一来时间不够。
二来,此阵的阵眼,一般都会借用短时内难以破坏或者移动的东西,诸如巨石,或者大树之类。
三来嘛,她要是现在破了阵,阵中这么多人若是一哄而上,在不能伤人的前提下,她一个人可应付不过来。
她还得忙着夺旗呢!
她不做没把握的事。
林夏心勾勾嘴角:这位叫阿礼的兄弟,还是我一个人来陪你玩玩吧!
阿礼侧耳关注着阵中动静,按捺住内心对战斗的渴望,耐心等待着巳时的到来。
他不是不想出去迎战,而是不能。
大兄说过:“为将者,当弃匹夫之勇而谋全局之势。
临阵之际,切勿为个人胜负所困,身陷局中而失却经略天下之眼界。”
很难让人相信,这样一个平时跳脱好战、步履间就连衣摆都能透出蓬勃生机的少年,在这种关键时刻竟能如此沉得住气。
他此刻正闭眸盘腿坐在一棵树下,默默等待。
时间将尽,那人也该来了。
微风拂过,吹动他额前的碎发。
两耳微动,蓦地,他睁开眼睛看向一处。
一个瘦削少年松松握着根长树枝,就这么“咻”的一下出现在那里。
——正是阵眼所在。
那人笑嘻嘻地抬步走近,黑葡萄般乌溜溜的圆眼睛看着他,水润润的。
阿礼微愣。
是他?
随即恍然,昨日远远瞥见的身影,果真是他!
——那个一晚上劈完了整月木柴的夏行。
阿礼似是意外又似是不意外。
“唔,原来真是你呀?那个爱劈柴的少年,‘阿礼’?”林夏心歪头,她之前已经猜到了。
阿礼:“……”
你才爱劈柴,你全家都爱劈柴!
“是我,”阿礼好脾气点头,有点无奈,“想不到你竟还擅阵法。
还有,我不爱劈柴。”
林夏心笑眸弯弯,假装没听到,又问道:“你叫什么?”
顿了下,又问道:“师承何处?”
阿礼愣了愣,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个。
他咧嘴笑开,始终挂在唇角的弧度更明显了,眉峰轻轻扬起。
“不若你先打赢我,我再告诉你。”
说罢,他抬手摆好起势,屈膝一蹬,便向林夏心疾冲过来。
林夏心看着这熟悉的起势,觉得似曾相识。
她也不犹豫,便把手里的长树枝随意往后面一扔,抬手一记格挡,手腕翻转间,便巧妙化解了攻击的汹汹来势。
他见攻势被破,足尖猛地碾地旋身,右掌化刀,斜劈林夏心肩颈。
这招看似刚猛,指缝间却暗藏寸劲,待掌风及体时突然变招,化劈为抓直扣她腕脉。
林夏心腰身灵活后仰,足尖点地退后半步,指尖擦着他掌心险险避开。
未等对方将这招使完,她左腿突然屈膝上抬,膝盖直撞他肋下空门。
——这招是从前世与白行迟嬉闹时学来的缠斗术。
那时白行迟虽已武功尽失,肌肉无法发力,但招式的架子还是勉强使得出来的。
阿礼“腾腾腾”惊退几步,跃动着鲜活锐意的桃花眼露出惊疑:“你,你怎么会这招?!”
林夏心没有回答他,她脚下未停,快速逼近,然后突然旋身,直踢阿礼面门。
趁他侧首避闪的刹那,她再次欺近,双掌并指如剑,直刺他肘后麻筋。
这一手快如闪电,惊得他后背渗出一层薄汗。
阿礼未曾想到,这个叫夏行的小个子竟如此厉害!
下一瞬,他低喝一声欺近,左臂锁向林夏心脖颈,右膝同时猛顶她肋骨处。
林夏心重心后移,背脊几乎贴地避开这一记膝撞,脚尖顺势勾向他脚踝。
他堪堪避开,单足点地跃起,飞来一记扫堂腿。
林夏心心中夸奖:反应真快。
她就地翻滚避开,未待起身已拧腰侧踢,脚跟擦着他小腿肌肉险险掠过。
他借势后空翻拉开距离,还未落地,右拳便裹着风声直击她面门。
她头向右侧微偏,手肘横架格开拳风,左手成掌切向他肋下。
两人拳风掌影交错,衣袂翻飞间只听“嘭嘭嘭嘭”的闷响。
只听又是“嘭”的一声,他臂骨硬扛下这记掌切,反手扣住她手腕猛地向后拽。
林夏心借势旋身,后背撞入他怀中时,突然屈肘猛击,正中他胸口膻中穴。
他闷哼一声,吃痛松手。
林夏心却不恋战,拧腰转胯,用肩背撞开他,脚尖在他膝弯麻筋上一挑。
他腿弯一软踉跄半步,半跪在地上。
再抬眼时,只见她指尖已点在自己喉结前三寸,指风带着丝丝凉意。
他输了。
输得心服口服。
阿礼喘着粗气,看着眼前这个瘦削的少年,双眼亮晶晶的,随即开怀地笑了。
那双桃花眼里又露出了独属于少年人的活力与锐气。
除了大兄,他终于又遇到了能战胜他的同龄人!
他终于能被其他同龄人按在地上摩擦了!
师父诚不欺我!
林夏心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走过来,朝阿礼伸出手,被他一把握住,借力站起。
她又问了刚才的问题:“你叫什么?师承何处?”
阿礼站定,神色郑重,抱拳回道:“在下白行礼,家中排行老二,你可以叫我阿礼,也可以叫我白二。”
“家师姓叶,江湖人称‘逍遥子’。”
逍遥子?
林夏心翻眼看天,使劲回忆了一下。
嗯……好像是在哪儿听过来着,有些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了。
诶?不过好像还有哪里不对……
等等!
林夏心突然反应过来,他说,他叫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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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瞪大眼睛,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指着他:“你说你叫……白白白……”
白行礼好脾气地接道:“白行礼。”
“白行礼!!”她早该想到的!
“那你兄长是白,白……”
他又耐心地接道:“白行迟。”
某只爪子又颤抖起来:“你你你……”
“白,行,礼。”他按住林夏心颤颤巍巍的小白指头,又指指自己,“我。”
林夏心天塌了:天要亡我!
她头皮紧了紧,缩回手指,有点无力。
早知道你是白行迟的那个宝贝同胞弟弟,我就换个人坑了。
万幸还好没有只渴着白行礼一个人造,还捎带了个“秦川”。
想来能分散点仇恨。
的吧?
不过,事已至此,随便了,毁灭吧……
林夏心内心的小人朝着虚空中的白某人连连作揖。
白行迟,你别怪我,我真不知他是你胞弟!
说来也不怪林夏心不知。
前世的时候,白行礼和白帅在白行迟重伤回京的路上之时,就已经战死在青岩谷。
因此,彼时林夏心只从白行迟的回忆口述中,偶尔听过他胞弟的事,并不知晓他长什么模样。
从白行迟的言语和神情中,她感受到了他作为兄长,对胞弟的拳拳爱意与心疼。
可谁承想不过是夺个旗的功夫,她竟把人家的宝贝胞弟给坑了!
林夏心抬眼偷偷觑了白行礼一眼,只见他鬓角还沾着草屑,新兵劲装被方才缠斗扯得歪斜,偏偏那双桃花眼亮得惊人。
林夏心心虚地伸手给他理了理衣襟,想了想,又给他拍拍衣服上的灰,还摘下了他脑袋上的草屑。
白老弟,看我对你这么好的份上,你可别回家去告状啊!
白行礼一直杵那儿看着她咧嘴笑。
林夏心:“……”
这白二怎么傻兮兮的,都被打了也不知在笑个什么?
该不是在计划着回去向白行迟告状吧?
想到白行迟,她的思绪又回到了夺旗上。
林夏心又盯着白行礼看了一会儿,直把他看得汗毛立起。
然后咬咬牙,她还是朝他伸出了魔爪,欲掏他衣襟。
他从小怕痒,被挠得左扭右扭,连忙说道:“诶诶……别挠别挠,哈哈哈哈哈哈……你要小旗,我给你给你给你……”
林某人停下动作,仰头望望他,意思很明确:拿来,不然还挠。
白行礼无力叹出一口气。
打又打不过,斗又斗不赢,还能咋的?
他伸手掏出了怀里满满当当的小旗们,一一摆在地上,足足五十六面。
林夏心两眼放光。
她蹲下来细细数了二十三面塞进怀里,剩下的她拢了拢,堆到一起,两只小爪捧起来递给白行礼。
“剩下的还你。”
白行礼:“啊?”
林夏心笑了笑,抬头看看天色,嗯,巳时快到了,该下山了。
“我只要一百零一面就够了,你很厉害,剩下的还你,想来能拿个第二名当当了。”
这样白行迟就不会怪我给他的宝贝胞弟剃光头了。
……的吧!
我可真是个好心人。
白行礼虽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但他也连忙收起剩下的小旗们,快跑几步跟上了林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