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被林夏心一人赏了一个大逼兜,一一轰去强制困觉了,只余阿佑跟林夏心一起守前半夜。
篝火旁。
林夏心用树枝扒拉着明明灭灭的火堆,火光倒映在她瞳仁里,将鬓角碎发镀成了琥珀色。
她朝阿佑招招手,拍了拍边上的空位,示意他坐过来一点。
阿佑乖巧坐过去。
“阿佑啊,你多大啦?”
“上月刚满十六。”阿佑答道。
“你这么小,家里怎会同意你来投军?”
阿佑不解看看林夏心,老大看起来明明比自己更小。
他有点疑惑,不过被问及这个问题,他的眼神忍不住有点黯淡下来:“阿爹死了,家中只有我和阿娘,是义父供我和其他失怙孩子们长大的。”
“义父?”
“嗯,他训练我们的时候很严厉,但我知道他是为了让我们能多一点在战场上保命的能力。”
林夏心有些好奇了:“你们?是指那些失怙的孩子们吗?”
“嗯,”阿佑点点头,“白家军是府兵制,很多兵士都是从周边几府征兵而来的,不少人都是乡亲。”
“阿爹曾是义父部下,在多年前战死了。村中还有不少孩子亦是如此。”
“义父会定期给我们送银钱和粮食。”
阿佑面露暖意。
“他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家中无成年男丁,他为了避嫌,从不进门,只在院外把东西交给我便去往下一家。”
“他认我们为义子,每旬都会给我们这些失去父兄的孩子们训练,教给我们保命和生存的技能。”
“附近几个村的人都知道谁家男人在战场上没了,也会格外照顾家中没了男人的人家。”
“所以我和娘亲很幸运,乡亲们都是很好的人。”
林夏心动容,不由得对这位“义父”和那些善良的乡亲们充满了敬意。
这位“义父”,想必是个非常善良、温暖、细心、仗义、且有大智慧的人吧!
林夏心又问:“那他同意你这么小来投军吗?”
阿佑点点头,两只眼睛亮亮的,闪着星光:“他不许十六岁以下的孩子们来,我是最大的,盼了许多年,终于满十六,便立马来了。”
林夏心疑惑:“你这么想投军是为了什么?家中只有一个男丁的话,可以不用服兵役的吧?”
她突然顿住,想起今日白天,他并没有否认张威开玩笑的那句“难道你想做将军?”。
“因为我想做将军。”
“我是自愿来的,我要保护阿娘和乡亲们,我要杀赵虏,去报答义父,也为阿爹报仇。”阿佑说得很平静,跟平素活泼开朗的他不同。
没有少年人意气风发的憧憬,也没有对未来的迷茫,反而充满了某种平和而坚定的力量。
林夏心看着眼前的这个瘦削少年,心下动容。
他明明才刚刚成年。
但她明白这种感觉,她怎么会不明白这种感觉呢?
她也曾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甚至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她也曾经痛恨那个无能又怯懦的自己,痛恨那个只愿将头埋在土里不敢探听真相的自己。
所以这一世,她才会果断选择来到白家军,来到他身边,直面残酷的真相和内心的恐惧,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哪怕最后的真相仍是让她无力反抗。
哪怕最后仍要眼睁睁看着命运夺去她珍视的一切。
但她至少拼尽过全力,做了一切她能做的。
这样,未来到了九泉之下,在与父母阿兄团聚的时候,才不至于羞愧到不敢直视他们吧?
篝火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少年看着明灭的火光,眼神平和,却充满坚定。
他明明还是个孩子,却已经不是孩子了。
林夏心温柔一笑,收回思绪,又好奇问道:“你说你义父是你阿爹的长官?那他也是白家军的吗?”
真想结识一下这位很好很好的人啊。
“嗯,”阿佑点头,转过脑袋来看着林夏心,抿了抿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你也认识的。”
“哦?”
“他有个绰号,叫‘笑面阎王’。”
林夏心头顶缓缓冒出一串问号:“???”
然后迅速拉直,变成了一连串更长的感叹号。
林夏心:“!!!!!!”
那个永远睡不醒的赵总教头??
他跟“温柔”、“善良”、“温暖”,哪个词有关系啊??
凌晨时分。
石林阵中。
被各支小队来回偷袭骚扰了一整夜的众人跟被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身心俱疲。
寅时末。
可算熬到周遭渐渐没了动静。
周铁敲打着酸痛的双腿,走到一个不高的异形石柱旁,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那些队伍知道他们大队的旗最多,便轮流偷袭,想要浑水摸鱼,不过都被他们抵挡住了,还反过来夺了他们的队旗。
斗了一整晚,现在他手上已有二十多面了。
石林中目前估计共有三十余支小队,还有不足十面没拿到。
嗯,天亮后也是他们的了。
他有点高兴,捂紧了怀中的小旗们,弯腰将自制的“石锤”放在身侧,就挨着一根石柱躺下了。
周围偶尔传来队友的低语,还有火堆“噼噼啪啪”的声响。
他困得迷迷瞪瞪,闭眼欲将沉沉睡去。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渐渐地似是听不真切了,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的。
不对劲!
他瞬间睁眼,伸手拿起身侧的石锤,快速起身戒备。
周铁目光锐利,四处逡巡,却只能看见越来越浓的迷雾,此时竟连一丈外的情景也看不清了。
队友消失了,火堆消失了,就连他刚才倚靠浅眠的异形石柱也消失了!
在这偌大的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和这茫茫白雾。
这很不对劲。
“诶,阿礼,你说这大个子会把小旗给我们吗?”
右前方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音。
周铁紧握着石锤快速面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还是只能看见浓重的白雾。
是谁?
“不知。若不交旗,打一顿便是。”又传来一道冷淡的青年声音,语调无甚起伏。
说罢,顿了一顿,似是才想起了什么台词,便又问道:“你说是否?秦……秦川?”
“有理有理。”少年的声音似是恍然大悟。
“阿礼,这个借我。”
下一瞬,周铁便看见从浓雾中走出了一个蒙面的清瘦少年。
他笑得眉眼弯弯,乌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让人一看便心生欢喜。
周铁:呵呵,抱意思啊,我欢喜不起来呢……
少年又一笑,也不多废话,将手中长树枝化作利剑,朝周铁迅速攻来。
周铁侧身闪躲,石锤猛地挥出,带起一阵风声。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周铁心中震惊,这明明是木剑,竟会有剑气!
要知道,他虽不通文墨,但自小力大无穷,年少时还跟随村中老道长学过数年武艺,寻常兵士皆非他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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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大意,全神贯注地应对着少年的攻击,却在来回的数次对阵中察觉出些许的违和感来。
这少年虽剑势凌厉,招招直逼要害,却总像是留了一手,没有尽全力。
周铁甩头,忽略掉心中的违和感,重又举锤攻来,将石锤挥出呼呼风声。
两人在迷雾中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他忽然从一个刁钻的角度一锤挥出,将少年逼退了一丈。
少年“噔噔”后退几步,站稳身形,看着周铁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赞赏:“你不错。”
“我再陪你玩玩!”
周铁冷哼一声:“你也不错,不过想要我的队旗,还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罢,他再次挥锤攻上,两人又战在了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周铁只觉体力渐渐不支,心中暗自焦急。
这少年看着瘦弱,怎么体力竟如此惊人?
他知道,如果再分不出胜负,他怀中的二十多面小旗就要不保了。
就在这时,少年突然身形一顿,露出了一个破绽。周铁心中大喜,当即挥出一锤,直取少年下盘要害!
然而,就在锤尖即将触碰到少年身体的瞬间,少年身形诡异地一侧,竟躲过了这一击!
同时,他的木剑如电般刺出,直指周铁咽喉!
周铁大惊失色,这人是故意的!然而他想要躲闪却已来不及。
若是被刺中这一剑,看这剑气和力道,即便是木剑,他也得血溅当场!
然而少年却在剑尖堪堪要刺入周铁咽喉的时候,灵巧地一抖手腕,剑势便硬生生拐了个弯,木剑被挽成一朵剑花,收到背后。
但他脚下未停,以一种堪称诡异的步法瞬间近身到周铁背后,抬爪一记手刀。
“啪!”
周铁睁大双眼,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缓缓转头,却还不等他将脑袋转过来,便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未完全晕厥之前,他意识朦胧中听到了一句话:“榕树西侧百米营地,来找我报仇呀!”
秦川。
好你个秦川!
榕树西侧百米营地是吧……
给我等着!!
“咚!”身体砸到地上。
手中石锤也“嘭”的一声重重坠地,砸到了周铁脚上,又轻轻一翻,“哒”的一声滚落到了旁边。
好在周铁已经成功晕过去,不必体会这钻心的剧痛。
林夏心:嗯,我果然还是很心善的。
此时成义也从浓雾中慢步走出,来到昏迷的周铁身前,伸手搜身。
不多时,其他小队成员也陆续回来了,他们已探明清楚谁还有旗帜。
随后便迅速分好组,将为数不多的漏网之旗收入囊中。
几人重新回到营地,围着篝火开小会。
林夏心坐着数了数,笑得两眼弯弯。
嗯,不错,从石林中的队伍手里拿到了三十余面,目前已有约八十面小旗了。
若要自己去一面面抢,能不能碰到这么多队伍还是一说,只十二个时辰可不够用。
她将小旗们归拢,都交给成义统一保管。
其他几人也很是兴奋。
“老大,我们下一步怎么做?”阿佑已经高兴得要站起来跳舞了。
一向沉稳的成义此时也翘着嘴角。
“下一步嘛……”几个脑袋凑在一起叽叽咕咕。
“哈哈哈哈哈哈……”
“老大!你真黑……不,你好白!”
“好的嘞!”
“可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