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心收起思绪,沿着腰带的方向往回找去,跟队伍众人汇合。
她席地盘腿坐下,闭上眼,凌空用右手比比划划,左手时不时掐算着什么,嘴里还念念叨叨的。
“乾定三光,坤镇八方,坎位在南……”
这架势……怎么看着……
“队正,你这是在施法吗?”王大福凑过去挠挠头顶,有点不解。
几人看向一脸憨憨的王大福,一脸无语。
这老实孩子。
林夏心睁开眼,扒拉开他凑近的脑袋瓜,白了他一眼:“边儿去。”
“好嘞。”王大福应得干脆,挪到一旁乖乖蹲着,像一朵巨大的蘑菇。
众人:……这老实孩子。
她重又闭上眼,继续比比划划。
“木承坎水,火灼震光,……”
一炷香后。
林夏心睁开眼睛,站起身拍拍灰尘。
她乌溜溜的双眼透着清亮:“走。”
“好的嘞!”老实蘑菇王大福。
“走走走!”张威有些迫不及待了。
其余几人二话不说,赶紧跟上。
不出一刻钟,他们已来到了石林边缘,随着最后一步踏出去,眼前的景色忽地变了。
阳光倾斜而下,原本灰蒙的雾气被揉成光斑,温柔撒在眼前的山壁上。
回头看去,眼前的石林却仍是被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迷雾当中。
真是神奇。
阿佑高兴地跳起:“不愧是老大!我们的裤腰带没白解!”
众人:“……”
这死孩子。
不会说话就少说点。
“东边密林似是有人。”成义神色严肃起来,他握紧手中木剑看向林夏心,“可要追?”
林夏心亦是察觉到了。
她看向不远处的密林,树丛微动,几个背影一闪而过,快速消失在密林中,地上还隐隐留下了几个不明显的脚印。
其中一个身形挺拔,像是春日新竹。
在即将彻底没入林中时,那人回头与林夏心遥遥对望一眼,眼底跃动着未褪的鲜活锐意。
有些眼熟。
林夏心不在意地摆摆手:“不必追,他们这是战术性认输了。”
她乌溜溜的眼睛亮晶晶的,弯成两轮月牙:“会再碰面的,莫急。”
张威走过来,有点不确定:“老夏,那人是不是昨日火头营找你打架的那个?”
昨日那个?
“你是说阿礼?”
“对对!”
看来是半个熟人,那不就更有意思了吗?
林夏心摸摸下巴,笑了。
“老夏,咱们何时开始打劫……哦不,夺旗?”张威已经跃跃欲试了。
“莫急,”她让几人席地围坐过来,拿出舆图摆在众人中间。
她手指着山顶榕树的位置:“餐食将于申时末置于榕树下,届时会有大量队伍前去,必会引发大规模夺旗。”
“那咱们是去榕树下埋伏?”张威瓮声问。
林夏心神秘一笑:“不,戌时前咱们只需隐在暗处,做三件事。”
看见她这表情,几人头皮紧了紧,目光却不禁亮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观察哪队夺旗最多,营地何在。”
又竖起第二个手指。
“第二,观察谁人未被夺旗,去往何处。”
第三根手指也立起来。
“第三,观察谁人在石林和榕树附近驻扎,越全越好。”
“我可有说明白?”
几人点点头。
但王大福有点懵,憨里憨气地问道:“俺们就只观察,不夺旗吗?”
林夏心拍拍他毛茸茸的大脑袋,笑得一脸慈爱。
“莫急嘛,这种体力活,自然是让他们先干着。”
几人领了各自的任务,四散离去。
林夏心留下来将石林的阵法如此这般地修改布置了一番。
随后,她来到了山顶榕树附近的灌木丛中蹲守。
令她意外的是,竟有队伍将榕树北侧仅百米的小树林作为了驻扎营地,还派了人手在附近巡逻侦查。
林夏心耐心地在灌木丛中趴着,静静观察。
这些人的布防安排不似随意为之,就连站位也是颇有章法。
人数更是远超五人了。
她细细一数,便知这是由五支小队联合组成的队伍,领头之人想必是在营地更深处。
只不知队旗在不在那领头人身上?
难怪他们敢在榕树附近驻扎,并不惧怕其他队伍前来夺旗。
五人对上二十五人,无异于以卵击石,想来也是无甚胜算。
而要联合起五支以上队伍来攻打夺旗又谈何容易?
且不说是否能够遇到愿意合作的队伍,便是联合后定下谁来领头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即便选出了领头人,队员众多,队员们能力几何,是否能够互相配合,又是否能顺利完成任务还是另一说。
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到如此,看来这支大队的领头人,亦是个不可小觑的高手啊。
她脑中不禁浮现出那个春日新竹般的少年。
难道是他?
她往四周围仔细看了看,不意外地,发现了一些未布置完成的阵法痕迹。
这些是半成品,只需要布阵人在时机到时稍作更改,便能成阵,将人困住或发起攻击。
林夏心记下这些阵的布置,又小心地往这个临时营地更深处潜去,果然看见了那个叫“阿礼”的少年。
他正与几人围坐在一起,给他们布置接下来的任务。
林夏心摸摸下巴,笑得两眼弯弯,还露出了白白的小米牙。
这人有意思。
二十五人大队,正合我意。
你们可要多夺些旗才好。
时间很快来到了申时末,老兵们将五大筐装着餐食的竹篓放置在榕树下,然后转身离去,很快便不见踪影,一瞬间不知散去了何处。
此时榕树下静悄悄的,没有人,也没有动物。
只有偶尔的微风吹过,让垂下来的榕须微微晃动几下。
林夏心却知道,仅在这周围百米内,便有数支小队的人藏身在此,只等着有人先一步上前送菜。
一炷香过去了。
无人动作。
两炷香过去了。
还是无人动作。
三炷香……
“窸窸窣窣……”不远处的灌木丛微微晃动,然后伸出了几个脑袋,偷偷摸摸地朝竹筐匍匐过去,头顶上还象征性地插着几根绿草。
林夏心对他们这掩耳盗铃的举动很是无语。
就在他们的爪子刚要抓到竹筐的时候,另一处密丛中突然疾射出了几块石子。
“嘭嘭嘭嘭”几下砸在他们头上。
“哎哟!”一个长脸青年刚叫出声,忙又用手把嘴捂住,眼神四处转悠,想要找出石子是哪飞出来的。
几个队友快速朝着长脸青年聚拢过来,把他围在中间,小心警戒。
一面小旗从这青年的衣襟中悄悄探出了一个小角。
微风拂过,草木聪聪,安静如斯。
无甚动静。
好像刚才的石子只是个意外。
长脸青年几人没找到人,便重又半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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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爪子伸向竹筐。
边上一个黑脸大汉还在谨慎地四处张望。
然而,直到他们拿了几份干粮塞进怀里,密林中都还是一片安静。
几人有点不明所以,便赶紧塞好东西,迅速离去。
榕树下又归于安静。
所有人重新屏息等待。
十几息后。
刚才几人离去的方向。
“乒铃乓啷!”
“啊呀!”
“你们是谁!”
“咚——!”重物倒地的声音。
又是两息过后。
“你,你们……还我旗来……”
哦,这是被打劫了。
不一会儿,灌木丛中一处又传来“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似是有人重新趴回来了。
这一切林夏心早有预料。
她并没有其他动作,只继续安静趴着。
她知道,这里大部分队伍的动向,都会在他们七十三队的监视之中。
至于是谁抢了那长脸青年的队旗嘛,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不急。
草图猎狼,当徐徐图之。
又过了几刻钟,天色渐暗,灌木丛中陆续有人按捺不住了。
有的队伍开始狗狗祟祟地靠近竹筐。
有的队伍拿了餐食迅速分散撤离。
还有的队伍拿到餐食后就地坐下吃完。
值得说道的是,明明埋伏在周围的小队这么多,真正出来拿餐食的却只有十之二三。
林夏心暗笑,也不愧是第一轮出围的精英们,还是有脑子的居多。
本来嘛,谁说大家来这里就是为了拿吃的?
他们是来夺旗的好不好!
与其满山跑着碰运气,哪有守株待兔来得高效?少吃一顿怎么了?
不远处的密林里,时不时传出各种打斗或是痛呼的声音。
“兄弟!别打头!”
“诶诶不是!旗都给你了怎么还带揍人的?!”
“哎呀!”
“啊!”
“别打脸!诶你别打脸!!”
“……”
林夏心缩了缩脖子,扶额,简直没眼看。
抬头看看天色,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布巾,往脸上一蒙,只露出两只乌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睛。
她运起“灵风步”,眨眼间便闪到了榕树下。
趴卧在灌木丛中许久的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看见一个身量不高的瘦削少年出现在那堆竹筐前。
他两手分别抓住两个竹筐的边缘,用力一提,那两个还满满当当的竹筐便朝空中飞跃而起,又稳稳落到那少年的两肩上。
他朝着看似无人的密丛灿烂一笑,眼睛弯弯似月牙,然后“嗖”得一下飘远了。
飘远了……
远了……
了……
众人:“……”
不儿,兄弟,怎么个事儿?
这人谁啊?
那人好似听到了众人心中的疑问,一个清亮的声音远远传来。
“在下秦川,有胆来抢!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好嚣张!
又过了一会儿。
清亮的声音又影影绰绰地传来,让人听得不甚清晰。
“阿礼,给你一筐!去榕树西面百米的营地等我!”
众人:……不能忍。
更沉默了。
不远处。
某位真叫“秦川”的: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某位真叫“阿礼”的:……我也不是我也没有他们瞎说……
他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