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醪一愣,没想到苻庆竟然是存着这份心思。
“那云腴一看便不是做女使的,这样的姑娘被杜家塞进府里,只有一个可能。”
想到杜家居然敢当着公主的面给驸马塞通房,松醪有些意外,“这可是公主府,杜夫人莫非是疯了?”
“也许在杜夫人眼中,并不觉得这是本公主的府邸吧,毕竟杜至善不是也已经有所行动了吗?”苻庆伸了个懒腰,趴在桌上,“他们想通过这些下人把持住公主府,让我成为没有实权的孤家寡人,真是好手段。”
“那公主的意思是?”
“既然他们想要把水搅浑,那我就帮一帮他们,浑水摸鱼的事情他们想做,我也喜欢。”
杜至善想到换了下人,但还是没有办法将下人全都换成自己信任的人,这些人看似都是杜至善找来的,实则也是各怀鬼胎、暗藏玄机。
而苻庆现在要做的,就是从中寻找到弱点,然后击破他们。
“时辰不早了,明日你还得安排决明去田庄的事情。”苻庆拉了拉松醪的手,“决明不是个好糊弄的,一定要他好好地调查一下田庄的情况。”
松醪点头,“公主放心。”
主仆二人相视一笑。
苻庆的话并不假,这一处田庄也确实是苻夫人留给她的陪嫁,但原先在宫里的时候,薛贵妃便已然将处理田庄的事情全权交给了苻庆,苻庆对于这处田产的情况十分熟悉,自然也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这处田产闹出点事来。
将决明调离杜至善身边,杜至善便少了一双眼睛,那苻庆在做事情的时候也就更加无后顾之忧了。
揽晴轩中,杜至善正在练字,这是他从白鹿洞书院便养成的习惯了,每晚睡觉前必须练几幅字。
“吱呀”一声木门被打开,接着有脚步声传来。
杜至善并没有抬头。
下一霎,一双素手拾起了放在砚台边的墨锭,伴随着墨锭在砚台中缓缓打圈,乌黑的墨汁层层渲染。
杜至善今日写的是《金刚经》,悬腕很考验臂力,因此对于屋内发生的一切,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半晌,这位刚来的不速之客先出了声。
“公子,早点休息吧。”
虽然只是微微一抖,但那一竖的力道已经改变。杜至善停下笔,看了一眼只剩下最后两个字就能写完的这张纸,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云腴却没有发现杜至善面部表情的变化,还在温柔地劝道:“公子,时辰已经不早了,明日您还要进宫呢。”
既然已经写废了,便没有留着的必要,杜至善随手将毛笔一扔,大片的墨痕抹到了纸上。
“你是干什么来的?”
云腴一愣,却还是收手福身,恭敬地回答道:“奴婢是来照顾公子的。”
“既然知道是来照顾我的,便应当明白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杜至善坐在圈椅中,手上慢条斯理地整理下摆,“譬如刚才的话,你就不该说。”
云腴这才意识到杜至善动怒,感觉跪在地上垂着头说道:“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杜至善俯下身靠近云腴,发现她的脖颈很是修长,低头的时候能够露出如同天鹅一般白皙的颈部,因此瞧着格外美丽。
“奴婢只是担心公子休息不好会影响身体,没想到扰了公子练字,实在是罪该万死。”云腴说话的时候娇娇弱弱的,一双眸子泫然欲泣,“还望公子能够饶奴婢一命,让奴婢将功补过。”
说着话,云腴将手虚掩在唇边,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就在这时,杜至善忽然意识到这双有些似曾相识的眸子在哪里见过。
“我也没怪你,起来吧。”
“多谢公子。”云腴歪着肩膀站了起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从哪来的,我母亲为了找你也是费了不少事情吧?”
云腴炸了眨眼睛,“公子说的话奴婢听不懂,奴婢只知道进府便是为了伺候公子,是为了让公子高兴的。”
看着这双过分相似的眉眼,杜至善的眉头紧锁。
由于要在短时间内找到一批新的下人,杜至善只能寻求杜家提供了一点帮助,也就默许了杜夫人在这中间动了些手脚。
他早就跟杜夫人明确说过,如今他还需要苻庆幕后势力的支持,因此也就需要继续扮演一个与公主相敬如宾的好驸马。但杜夫人从来不肯听他的话,只是一味地做着她眼中正确的事情。
这个女孩,一看便就是杜夫人塞进来的。
杜夫人还真是煞费苦心了,毕竟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一个眉眼与苻庆如此相似的下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只是,杜至善不明白杜夫人此举的用意何在,她这种算计自己的方式也本应当令他十分反感。
“公子,可是云腴惹您不高兴了吗?”
看着云腴低眉顺眼的样子,杜至善还是露出了一个微笑。
“没有,只是你刚来揽晴轩还不太懂规矩,我不怪你。”杜至善站起身,“到了明日自会有人教你规矩,你好好学。”
云腴点头,“奴婢明白。”
杜至善迈步向屋外走去,却又在最后一刻,忽然回头看向云腴。
云腴本来望着他的背影,慌忙低下了头。
“还有,日后按照规矩,你要称我为驸马,明白了吗?”
“是。”
杜至善走出了屋子。
即便是夜间的风也少了凉意,半梦半醒间,苻庆甚至隐约听到了蝉鸣。
由于要符合吉时,所以第二日一大早苻庆便往宁国公府赶去。
此时的宁国公府已经焕然一新,府外府内各处都悬挂上了红绸。苻庆露出脑袋,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一切。
宁国公夫人早已在府外等候,苻庆下了马车后向宁国公夫人行礼,而宁国公夫人也向苻庆还礼。
“好孩子,真是辛苦你了。”
苻庆对着宁国公夫人露出一个笑容,“国公夫人客气了,这本来就是我应当做的。”
宁国公夫人拉着苻庆往府内走去,“成亲这些日子,和驸马相处还算和气吗?”
“和气,和气。”苻庆点头,“驸马对我很好。”
跟在身后走着的松醪听到苻庆这样说,悄悄露出一个笑容。
宁国公夫人好像在苻庆这里多少得了点安慰,又好像这样的添妆真的能够保佑宁慈心在孔家不会与驸马产生矛盾,总之她很是高兴,紧紧地拉着苻庆的手不肯松开。
“那一会你可要与阿慈好好说一说,我家阿慈的脾气不好,我总是不放心她。”
苻庆点头,“夫人放心吧,瑕英长公主平日可能率真了些,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一定还是能够想明白的。”
二人正说着话,一个身着绛紫色长袖褙子的妇人挡住了二人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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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宁国公夫人一愣,“长欢,你怎么在这?”
长欢笑得眉眼弯弯,微微低头与宁国公夫人行礼,也是在这时候苻庆才发现,这个姑娘已经有了身孕。
“媳妇已经到阿慈妹妹房中去过了,只是阿慈妹妹瞧着心情不太好,屡屡出言不逊。阿慈妹妹的脾气母亲也是知道的,如今我月份大了,实在不敢冒险。”
宁国公夫人眉头一蹙,虽说长欢的话说的有些不好听,却也没说错。就以宁慈心那个说着说着话便要摔东西的脾气,确实对于孕妇有些危险。
“既然如此你便先去花厅吧,阿焕应当在花厅与国公爷说话呢。”
长欢点头,“是。”
与那妇人擦身走过,宁国公夫人对着苻庆介绍道:“刚才那位是我的长媳穆长欢,现在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了,今日是特意与阿慈她大哥哥回府探望阿慈的。”
“大哥哥?”苻庆反应过来,宁慈心的大哥哥,不就是那位给宁慈心找了武婢看管的小公爷吗?
“阿慈她大哥哥最是疼她,这种日子是一定会回来的。”
看着宁国公夫人的脸,苻庆笑着点头。
若是真的疼爱宁慈心,先前宁慈心为着赐婚一事想不开的时候怎么不见他回来为妹妹撑腰。此时回来,恐怕是担心临近婚期宁慈心又会闹出什么乱子,特意回来盯着宁慈心的。
这样说来,刚才那个妇人不愿与宁慈心待在一起也是有原因的,毕竟她虽然算是宁慈心的大嫂,看起来却对宁慈心并没有什么感情。
一路拐到院子中最深处,终于到了宁慈心的住处。
走过来的时候苻庆便已经注意到,宁慈心住的位置极偏僻,且只有一条道路能够通往外界。而一路上虽说也是喜气洋洋,四处都是红绸子与红灯笼的装饰,但实则处处都是低着头匆匆走过的婢女。
苻庆心中想着,看来这并非是送宁慈心出嫁的婚房,而是看守她的牢笼。
“阿慈,璇玉长公主来探望你了。”
宁国公夫人推开门,宁慈心正在屋内对着镜子梳头发,而前几日苻庆曾经见过的那个武婢还在旁边站着。
宁慈心将梳子往桌上一甩,“你怎么来了?”
苻庆并不在意宁慈心的态度,反而是宁国公夫人先训斥了宁慈心。
“胡说,长公主是来为你添妆的。”
宁慈心懒洋洋地答应了一声,拿起梳子继续梳头发。
宁国公夫人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充满着歉意地看着苻庆,“好孩子,你别放在心上,阿慈被我骄纵坏了。”
“无妨的,再怎么说瑕英长公主也是要出嫁了,能够在家中无忧无虑的日子那是过一日少一日了。”
听到苻庆夹枪带棒的讽刺,宁慈心露出一个笑容,放下梳子站起身,走到苻庆面前。
“好毒的嘴巴,前几日你府上发了痘疫,怎么没把你的嘴烧坏了?”
“托姐姐的福呗。”
眼见着二人你来我往,宁国公夫人赶紧息事宁人。
“好了好了,阿慈也还有些东西要收拾,孩子你跟我走吧,咱们去院子里转转。”
“等等,国公夫人。”苻庆出声叫住了转身要离开的宁国公夫人,“请您不要见怪,我还有些事想要与瑕英长公主说,还请您在门外稍等片刻。”
宁国公夫人有些疑惑,脚步也有些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