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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第 47 章

作者:祝尔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交替闪烁的红蓝警灯耀动在这所被笼罩于黑夜下的旧小区,区内道路汇聚不少凑热闹的居民,亮起灯火的窗台也出现了吃瓜群众,齐齐推开窗户朝楼下看。


    等待管辖社区民警的时间,安好在辛竹床底找到躲藏的白米,阿蛋嘴角的血迹也被她用湿巾擦拭干净。


    她靠在周安屿怀里,两只狗狗围坐在她身旁。


    直到从派出所做完笔录出来,安好因为受到惊吓,整个人都处在虚脱状态。


    这期间,周安屿寸步不离地陪同在她身侧,在他的搀扶支撑下,安好勉强从小区离开,又进了派出所。


    深夜的街道派出所四下无人,出了门,周安屿便将安好打横抱起。


    她没拒绝,也顾不得脸皮薄,她早已脱力,双腿像被抽走骨头,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厚厚的棉花上。


    安好闭着眼,一只手紧攥着周安屿的外套,歪头抵在他的胸口,令人心安的气味缠绕鼻息。


    周安屿吻了吻她的发顶,“今晚去我那里住好吗?”


    她在那间房子里受到这样严重的惊吓,他不认为送她回去是个正确的做法,至少今晚不可能。


    客厅里一片狼藉,看到那景象必然会对她产生刺激,他不放心。而且她和她的朋友合租,于情于理他都不适合待在那里。


    “好。”怀里的人小声道,“阿蛋和白米呢?”


    “你忘了吗?”他安抚性地将脸贴在她的额角,“在车里,刚才来的路上它们不是还从后座探头到前面看你,你放心,都去我家。”


    从家里离开,那两只小狗同样步步紧跟着安好,周安屿自然把它们两只也放进了车后座。


    至此,直到回到周安屿家,她都没再开口说一句话,进了玄关也是呆愣地站在那里。


    他将一双新的拖鞋搁置在她脚边,用着极轻的动作给她换了鞋子。


    时时刻刻都保持着鲜活状态的一个人,被吓到魂不守舍,任谁看到都会心疼不已。


    床头的夜灯亮起,不同于安好的碎花床被温馨,但藏青色的被褥和颈枕却莫名让她的心跳和呼吸不自觉地放缓。


    阿蛋和白米乖巧地跳上床尾,它们不知道自己的毛发会掉落在床,而这张床的主人有着洁癖,它们只是感受到女主人低迷的情绪,安静地窝在那里,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安好,以自己的方式陪伴她。


    周安屿掖好被角,“用开着床头灯吗?”


    安好摇头,亮灯的话她会睡不着。


    可能今夜不开灯也难以入睡。


    他关了灯,整间卧室陷入深沉的黑夜。


    床边窸窣的动静响起,即便伸手不见五指,可安好还是准确无误地抓到了他的手。


    “你要去哪儿?”


    在被抓到的那刻,周安屿已然紧紧反握,她的手很凉。


    他蹲下身,将两人贴合的手掌放进被子里,哄道:“我就在外面守着你,哪儿也不去,你放心。”


    握着的人无声静默,不应好,也不答不好,只是一味加重手中的力气。


    他心有所动,将冷静后的克己复礼置之脑后,攀上另一半位置。


    安好自始至终侧躺着,在黑暗中感受着他的挪动,从头到尾没有松开手,任由他的小臂搭在自己的腰上。


    曾经看着如此冷硬的一个人,环过她身子的单单半臂,此刻却透过衣物,在腰间泛起一阵暖意,如冬日烈阳,驱散盘绕在她心尖的恐惧。


    她不回头也知道,周安屿就躺在身后凝眸望着自己。


    “周安屿。”


    哭过的声音又沙又哑,话音里裹着浓重的鼻音,黏连不清的三个字带着未尽的委屈,听得他的心脏像被撕开一道口子。


    “我在。”他捏了捏安好的指尖,以两种方式给以回应。


    “他会坐牢吗?”


    “会。”他顿了顿,坚定道:“他以后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更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其实他说一个会字,安好就知道他一定会做到,她习惯周安屿对所有人都言简意赅的沟通交往,她知道每个人都拥有着别无二致的个性,那是任谁都无法轻易改变的特质。


    亦或是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使然,在周安屿的认知里,无论学习还是工作,所有事物的回应与解决都应该以最简单有效的方式处理,就连生活亦如此。


    当后面的两句话一反常态从他口中说出时,安好不由地愣了一瞬,片刻后转过身子。


    黑暗中的模样看不分明,他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额外流露的话语却给了她心安之感。


    “今天上午,那些事是你让王一秉做的吗?”


    她早已有了答案,不仅是因为预料到今夜无眠,迫使自己通过闲聊去忘记那件糟心事,也是因为她想听周安屿亲口承认,尽管那种被人不顾一切保护的体会早已有了实感。


    “是我。”


    “可你……”


    像是知道她的满腹疑问,周安屿说道:“陪我打完最后一针的那天晚上,送你回到家后,我又重新回到了那家餐厅,找了员工要了你在二楼那段时间的监控,我让王一秉去查了他所有的资料,也调查了他干的所有勾当。”


    和她猜的没错。


    她又问:“他和你们公司也有纠纷吗?”


    “没有。”他轻声说:“只是因为他对你做的那些事,但我觉得仅仅揭露这件事,只让他把属于你的设计还给你远远不够,他必须付出远高于这件事的代价,最好能够毁掉他的后半辈子,索性就让王一秉把所有的事全部公布了。”


    “带你摘草莓那天,我故意在你面前透露我们公司要招标的事,是想引诱你告诉我这件事的,没想到还会在投标名册上看到你。”


    他对此疑问至极,想不明白她是从哪里得知舟华要参与竞标的事。


    安好难得羞赧,只道是秘密。


    毕竟她是通过每天蹲守大学同学朋友圈得到的军报,而面前的这个人是正儿八经的调查,相比之下她的简直是小儿科!


    但听到周安屿说这件事只是因为她的时候,安好真觉得心里像喝了蜜似的心花怒放,险些破涕而笑。


    其实去参与竞标,她本就是打算借此机会把孙惑做的一切勾当公之于众,可那只是冲动下的想法。


    她答应了邵祁要拿下这次竞标,以此报答他愿意提供给自己的机会,但这确是生意场上的事,充满未知数。


    她忧虑自己当众揭举后,会议负责人会不会以她讲述与竞标不相干的事,扰乱会议秩序为由,将自己赶出会议室,如果因此再被取消参与资格的话,这对邵祁和她来说,都是巨大的损失。


    她不仅拿不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而这一个月的心血也会付诸东流。


    权衡利弊过后,虽然心有不甘,她还是选择了放弃。


    但没想到,周安屿一直在暗地里调查,与她有着不谋而合的打算。


    “对不起。”面前的人突然说道。


    安好不明所以:“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她,那天晚上自己不愿意同他说清和孙惑争执的缘由,惹得他那么生气。


    算是和他认识这么久,第一次见他的情绪波动如此之大。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对不起。”


    两个人捱在一起是这样炽热的温度,埋藏在心底的后怕在神经得到舒缓后奔涌而至。


    在派出所看到她脖子的掐痕时,没人知道他是怎样的心情。


    细腻白皙的皮肤,烙印着一道鲜红色的淤伤,如同一条盘缠在颈,随时能够夺取她生命的毒蛇,骇人可怖。


    那道伤痕,无异于在向当众诉说一小时前的她所遭遇的暴行。


    他紧攥着双手,指尖没入皮肤,他不忍心去看,他想象到孙惑竟真的下了死手,能够在她的脖子上留下这样严重的扼痕。


    他真的差点……永远地失去了她。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平日善与他人打交道,遇到再难缠的客户都能迂回的安好,安慰的太过笨拙,她挪动身子,纤细的小臂绕至他的背部,轻抚道:“不怪你,只是因为坏的人太坏,你和我都没有做错,知道吗?”


    话音未落,她猛然被周安屿拉至怀中。


    肌肤相贴,她感受到面上落了几滴温热的液体,来不及震惊,由她眼眶湿润的泪水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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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决堤。


    她环住周安屿,啜泣哽咽,“你能抱紧我吗,多大的力气都没关系。”


    即使会夺走胸腔里最后一点空气也无所谓。


    因为这样的话,她只会记得,窒息来源于她的爱人融于骨血的拥抱。


    她不会再感到恐惧,不会在今夜只留下那炼狱般的记忆。


    能够让安好想起今夜的,只有两人在此刻紧紧相拥的场景。


    他们感受着彼此烫得灼人的泪水,感受着空气从胸腔内缓慢抽离的溺毙感,是如此庆幸,又如此幸福。


    “安好,安好。”他颤抖着声线,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


    相握的手掌不知何时覆在他的侧脸,周安屿紧随她的动作,即将再次拢入掌心时,温软的唇瓣贴上了他的,没有叫出口的名字全部咽入心脏。


    她紧闭着双眼,轻卷的睫毛像蝶翼般颤抖,直到他的气息完全将她笼罩,世界只剩下彼此失控的心跳。


    湿咸的吻满是泪水的味道,却又像一场野火,烧光他所有理智。


    ——


    衬着月色,周安屿抱着怀里的人,看着安好捏着他的手指把玩,“你今天去哪儿了?为什么走的那么早,也不回我的消息。”


    手指慢慢蜷起,察觉一丝异样的安好回头,“怎么了吗?”


    “要听吗?”他对上她的眼睛反问。


    不知为何,看到周安屿眼睛那刻,安好突生一个念头。


    今天不是合适的时机。


    “那就先不听了吧。”她重新牵起他的手,觉得不够,变成十指交叉,“既然连我的消息都回不了,那一定是遇到了一件不小的事,就等到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好。”提到消息,周安屿想到了什么,把人翻了个方向,对准自己,“你今天想跟我说的事是什么?”


    没想到他提这件事,安好眼神飘忽,松开他的手,在床头柜摸到了自己的手机,指着时间,“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十二点十七,已经不是今天了,要告诉你的事保质期只有一天,讲不了了。”


    反正也不需要了,两个人都跳过了告白的步骤,直接躺一张床了。


    “严格来说,一天的时间是二十四小时。”周安屿也拿着自己的手机,屏幕里正是两人的聊天界面,他指着灰色框里的时间,反驳道:“你发消息的时间是昨天中午十二点零一,按道理,你告诉我事情的截止时间应该是今天中午十二点零一。”


    “我……”


    “安老板,作为结构设计师,我想你画图,结构计算的过程也都是谨慎的,我希望你能将这份严谨带到日常生活里,不要耍赖。”


    安好一把夺过他的手机,两部手机都丢在了床尾,“我很严谨的,既然是我的规矩自是也能由我来改,那就截止到零点吧,可以吧?”


    这哪儿是问,分明是通知。


    说完,她突然想起两只小狗还窝在床尾。


    手机没砸到它们吧。


    她直起身,发现两只狗已不知踪影,“狗呢?白米和阿蛋呢?”


    周安屿拉人入怀,“出去了,在你没看到的时候。”


    “哦,好吧,那我们也该睡觉了。”


    她试图转移话题,但周安屿没进圈套,固执地要从她嘴里得出答案,换了个问法,“那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安好转动眼珠,似做思考,“额,算一夜情吧。”


    周安屿蹙眉,“你管这叫一夜情?”


    安好:“对啊。”


    他陷入沉思,睨了安好一眼,搂起被子盖上两人的头。


    突然就进被窝的安好一脸迷茫,“干嘛?闷头睡觉吗?不好吧,会呼吸不过来的。”


    只见周安屿但笑不语,手指摸索到安好背后的拉链,正欲拉下。


    心道不妙的安好制止了他的动作,“要干嘛?”


    他说的一脸理所当然,“只是亲算什么一夜情?既然话都说出来了,自然是把它坐实了。”


    警铃大作的安好眼疾手快从他手里挣脱,跳下床就要跑,却被强有力的臂膀一把捞回。


    安好:“……”


    “周安屿!你个大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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