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您终于来了!”
“是啊,可让奴家好等。”
沈荜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退步走出宫门,仰头仔细看了门匾上鎏金的三个大字,是长宁宫没错啊。
沈荜拔高了嗓音道:“来人!都去哪了?露珠!露珠!”
平时沈荜身边大小事务都是银翠打理,当下银翠奉命外出,沈荜只有叫她的另一个侍女。
露珠迈着轻盈的步伐上前道:“公主。”
“谁放他们进来的?”沈荜有些微怒。
“他们说是奉了公主之命让他们在此等候,我以为是殿下您的示意,这才敢放他们进来。”
“我?”
沈荜正纳闷,一头雾水的她看着身着花花绿绿衣裳的两位男子,正是那日诗会大赛上昴诃公主身边的两位随从,光吉次缘和尘光支瑞。
光吉次缘上前,沉稳开口:“哦,怪我们没说清楚,这此公主非彼公主,是昴诃公主让我们来的。”
尘光支瑞附和道:“是是是,公主说,今夜殿下寂寥愁闷,让我们来陪着殿下解闷儿。”
沈荜扶了扶额头,全然没想到这个昴诃能给她找出这么一个事,这个古宛公主倒是会献殷勤,趁着宁弈重病在卧,送上这么两位俊俏风流的美男子上来。
想必是因那夜沈荜没有答应昴诃公主的请求,继而对宁弈痴心不改,这才变着法地软磨硬泡,还使上了美男计。
虽说她沈荜贵为齐悦一国尊贵的长公主,养几个面首也不足为奇,同样,昴诃生长于以女子为天的古宛国更是这么觉得,要不然也不会想出这么个法子。
但沈荜对这些不感兴趣,她一直以来克制己身,从来不拈花惹草,更别提养面首这种事了。
沈荜有一丝不自在道:“你们回去吧,公主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不合规矩。”
听此,两个大男人杵在原地面面相觑。
尘光支瑞压着嗓音,忽然间“扑棱”一下摔倒在地,抱住沈荜的大腿哭哭啼啼道:“哎呀,殿下,你可千万不能就这样让我们回去啊,我们要是就这样就走了,公主她绝对不会放过我们的,她说了,若是公主看不上奴家,就让奴家划了这张没用脸,丢进大漠里填尸。”
沈荜略感不自在,扯了扯被他抓得死死的裙角道:“那个,你先起来,起来!放手,快放手啊。”
可脚边的男人哪里肯听她的话,仍抱着呜咽,半天也不见掉眼泪。
“公主就心疼心疼奴家罢,别把我送回去,就是、就是让我在公主床边做个暖脚的奴家也愿意!”
一旁的光吉次缘大吃一惊,他在昴诃身边侍奉时,一直都是稳重大方,善解人意,为人又有些心高气傲,断然做不出来尘光支瑞这种事。
因此,沈荜和他均呆木木地不知所措。
“来人!快来人,还快把他们两个拉出去。”
沈荜被这一番胡搅蛮缠搅乱了心绪,她喊来了长宁宫所有的宫女太监,好不容易才将牢牢趴在她身边的男人分开。
光吉次缘被按住双臂架着往外拖,他嘴里喊着:“公主,公主我什么也没干啊。”
而尘光同瑞这边虽然被牵制住了,但他几番挣扎,那些个太监又念在他是从古宛远道而来的贵客,不敢伤了他。
“贵使,走吧!莫让小的们为难。”
“我不要,我不走,公主您行行好,就收了奴家吧,奴家就这么回去真的会被昴诃公主打死的。”
沈荜如下了一颗定心丸道:“我自会同她说明,你们安心去吧。”
那边的光吉次缘已不再挣扎,老老实实地压在一旁。
谁知尘光同瑞猛然掀起双手,挣脱了几个太监的禁锢,一个箭步往殿内冲,抱住窗边大殿的柱子不撒手,双腿缠在柱头上如同狗皮膏药般。
太监们有心无力,只能赶上去又把他扒下来,拉扯更加激烈,殿内一团乱麻。
“放开我,放手!”
“贵使,走罢。”
“我不走,我就是死也不走。”
谁知奋力脱身间,尘光支瑞将身体扭动,居然将窗下桌边的一个花瓶掀翻在地。
“啪!”
一声巨响如同定身咒一般好使,所有人呆滞在原地,张大了嘴看着翻在地上的花瓶,结结实实地砸下来碎得稀烂。
长期在长宁宫当差的宫人们自然认出这个花瓶是长公主最喜欢的釉面青色观音瓶,当年还是公主周岁抓阄时抱起来的。
彼时,帝后大喜,觉得这花瓶象征着容貌美丽,自己这个女儿长大了定是个优雅、端庄的美人;再加上“瓶”又与“平”谐音,哪个父母不盼望着自己孩子一生平安顺遂,自己的女儿一定如同给她的封号一般安定宁和。
果然,十几年过去,沈荜长成了一副亭亭玉立的模样,喜欢的还是品茗插画那样的雅致情趣,虽有些病痛缠身,但也乐在并无大碍。
至此,这个从江南最大官窑进献的釉青观音瓶成了沈荜成长中不可或缺的陪伴。
沈荜睁大了眼睛看着碎满一地的瓷片,眼前浮现着曾今的温馨和快乐场面,以及沈筠在她小时候抱在怀里哄逗的那句:“朕的长宁,一定是观世音菩萨座下的童子转世,这般讨人喜欢。”
沈荜的心如同被钝刀子一下又一下地割开,无法呼吸,却又不能给她一个痛快。
“我......我并非意的。”尘光支瑞见眼前情形自知犯了大错,磕头谢罪道,“殿下恕罪。”
“公主若喜欢,奴家再找十个八个相似的送与公主。”
沈荜蹲下看着满地碎片道:“还不快滚!”
尘光支瑞麻利道:“我这就滚!马上!绝不在长公主面前碍眼。”
结果,他一下睡在地上,还真的是一骨碌滚出大殿的......
“你们也下去罢。”沈荜语气平淡道。
“公主……”露珠小心道。
“出去罢。”
辉煌的大殿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空荡荡地只留下沈荜一人,噼啪的灯芯炸开一团火花掩盖女子的泪水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沈荜双眼氤氲着水汽,伸出颤抖的手捡起一瓦残片,又捡起破碎的一块,想要把他们拼起来,可是碎了就是碎了,哪里还有复原的可能。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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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如死灰般,只能将所有残片收集起来,直到细指翻过一片较大的瓷片,她的眼眸定在了揭开那方。
“这……”
下面居然覆盖了一卷纸筒,规整地卷好后用一条红线缠住,安安稳稳地躺在地上,似乎在等待主人的拾取。
沈荜定住片刻,怀着忐忑又未知的的心捡起它来,随后拆开线团,密密麻麻的文字显现在她的眼前,她细细扫过后呼吸变得急促,心口狂跳,不可思议般再次认认真真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那纸筏。
一丝震惊和诧异席卷她的脑海,她又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
原来,真相是这样吗?
直到最后才确认。
她撑着发麻的身子站起来,四肢无力地靠在金丝楠木制成的桌边,恍惚间,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恰巧此时,银翠完成好沈荜交代的任务踏进殿中,她被眼前这幕吓得花容失色,大惊道:“公主!”
—
昏暗的牢房里闪着几簇微弱的烛火,森冷中夹着一丝狱卒睡去的鼾声,然而,极静的房内仍然可以听到一道道脚步声,沉着而又克制地踏来。
牢房重地可不是谁都能踏足的,来者究竟是谁?
“叫醒他。”
一道冷冽温润的男声轻如羽毛地拂过。
侍卫疾步上前,伸出粗大的掌心拍在看守狱卒肩头:“喂!醒醒,醒醒!”
那狱卒偏过身体换了个方向,惺忪的睡眼迷离道:“去去去,别打扰老子。”
侍卫顿时气极,拎起那人后脖的衣服道:“起来!”
“说了……”狱卒登时看清来人清俊,吓得失去颜色:“顾、顾大人!小人不知您大驾光临,失礼失礼。”
“少废话,白日收押的那两名刺客在哪?”侍卫单刀直入道。
“淳风。”
披着毫氅的男人开口制止道,他的随身侍卫淳风才退下。
那狱卒结结巴巴道:“人、人就在牢房,大人稍候,我带人去把他们提出来。”
说完那狱卒退身,绕过拐角,对着看守牢房的人道:“还愣着干什么,拿人啊。”
......
见人已经走没影了,淳风才开口问:“公子今日推掉兽苑之行,难道是料定有此事发生?”
顾洵言甩开长袍,坐在略有些老旧的凳子上,虽并未回答,但从他的态度可以看出答案。
淳风挠挠头道:“淳风不解,公子既然为了避免这场风波推去今日之行,为何还要卷入其中?”
他家公子的行为,真是越来越琢磨不透了。
“贵人之命,焉能不受。”
顾洵言眸子暗下,嘴角溢笑道:“况且,我正是在等这个机会。”
“公主的诏令可传入府上了?”
“回公子,戌时便至,覃管家按照您的吩咐,解释公子外出有事,还未归府,由他携全府上下领命后代为通传。”
原来,顾洵言早知今日兽苑之事会发生,也推测到长公主会将这件事交给他查。
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而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他会提前一步踏进这牢狱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