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军队离开,霍长扬和宋听雨并没有诧异,至于官家和辽寇签协议这点,她俩完全不能理解。
    霍长扬赶忙询问:“老伯,为何签协议后辽寇要驻扎在对面?那里不是我们的地盘吗?”说着,他就紧蹙眉头。宋听雨见状便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保持冷静。
    但先愤慨的不是霍长扬,而是那老伯,说到此事他便涨红了脸,“往后那条河对面的地方都是辽寇的,我们胜了还要给辽寇银绢!白银十万两,绢布二十万匹!今年的征税可得苦了我们老百姓!官家昏庸哦!”
    宋听雨环顾了眼周围——幸好行人稀疏,接着她低声劝解:“老伯,这句话说不得。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去了,可是要......”说着,宋听雨便对着老伯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有什么说不得!往后每年都要给辽寇银、绢,苦日子算是走不到头咯!要是他们要抓我,早早送我这个老家伙入黄土,我也不需再受劳作之苦。上面说的好听,我北雍为兄,辽寇为弟,结为兄弟之国,我呸!”
    虽然老伯说得义愤填膺,但看到白成才试图附和几句时,霍长扬连忙捂住他的嘴,直接找了个借口就带着宋听雨和白成才走远了。
    待走远后,宋听雨提议:“先去军营吧,驻军大将识得你祖父的玉佩,有他帮忙,我们能更快回到东京城。”
    随后,三人向路边的行人问了路就开始向北雍军营出发。
    一路黄沙漫天,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宋听雨忽地瞥见白成才脚上的布鞋已经磨破,于是她拉停霍长扬的衣袖,“你抱着成才走。”
    闻言,霍长扬低头看向白成才,只见他的脚指头已经露在鞋外,白成才窘迫地拉低裤子,试图掩盖已经磨破的布鞋。霍长扬微微一笑,揉了揉白成才的脑袋就半蹲身子,打算抱他。而白成才却退后一步,羞红着脸蛋,连忙退却:“不用麻烦,我不会耽误走路。”
    霍长扬笑着直接上前几步一把抱起白成才,“小孩,脚是拿来走路的,不是拿来磨的。既然带你出来了,我们会拿你当家人,你要是过意不去,可以等我和你听雨姐姐有了孩子后,你天天帮我们带孩子。”
    闻言,白成才畅然一笑,而宋听雨立马红了脸,她用力地拍了下霍长扬的胳膊,训斥道:“说什么浑话。”
    而白成才却帮着霍长扬,朝宋听雨说道:“听雨姐姐,那以后我帮你带孩子!”
    宋听雨垂眸尴尬浅笑,嘴上没有反驳,胳膊却藏到身后又趁白成才将注意力集中在前方时,她悄悄拍打霍长扬的屁股。
    顿时,路上统共三人,两人染红了脸颊,神色害羞,一人在别人怀里荡着小腿。
    两炷香的时间后。三人终于走到了军营,接见他们的还是钱守义,但霍柏桦已经回去了。听钱守义说是官家要论功行赏,虽然霍长扬还未回去,但霍柏桦要作为他的父亲进宫领赏。至于傅月柔,她还待在军营。听到将领的通报,傅月柔赶忙小跑出营帐,母子二人正好迎面相视。
    只不过霍长扬确实没什么话想对傅月柔说,他淡淡地朝着傅月柔点了点头,傅月柔也没再上前,她就站在距离霍长扬一米之外的地方,双眼含泪地瞧着他,口中念叨:“回来就好。”
    随后,霍长扬就抱着白成才进了一处营帐,他们打算明早再启程回东京城,毕竟眼下天边的黄昏已经被黑夜掩埋大半。
    宋听雨本想抵块手帕给傅月柔,以作宽慰,但傅月柔身边的丫鬟抢先一步,宋听雨也就没有再上前的必要。毕竟傅月柔和霍长扬母子之间的关系如此僵持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蹴就的。宋听雨没有资格替霍长扬原谅一个漠视他十多年的母亲。
    宋听雨对傅月柔点了点头后便走进了营帐,正巧霍长扬为白成才要来了一双布鞋,还烧了壶热水。营中生活艰苦,大家几乎都是用冷水洗漱,但白成才还是的孩子,于是霍长扬才要来了一个烧水壶。
    他烧了一壶热水,分了两盆,一盆给白成才泡脚,另一盆给宋听雨。
    宋听雨也没客气,她直接拉着霍长扬坐在身边的床上,而后挑眉问他:“要不要一起?”
    闻言,霍长扬耳尖泛红,他快速地瞪了眼白成才看戏的表情,随后便凑近宋听雨的耳朵低声说:“泡脚多没意思啊,等回去,我们泡澡。”
    他刚说完,宋听雨就连忙瞥了眼白成才,发现白成才正在憋笑,于是宋听雨连忙推开了霍长扬并正色叮嘱:“正经点。”
    夜晚,霍长扬抱着白成才蜗居在一方小榻上,宋听雨一人独享一张床。她对如今的日子产生恍惚,萧家未除,而安王和官家却浮出水面。不论是哪一方势力都不是她和霍长扬能在短时间内铲除的。看来只有继续和秦骄岚合作才是正道。
    次日一早,两辆马车就已经在军营中停好。
    傅月柔带着一个丫鬟一辆,全安和无影一辆。宋听雨带着白成才上了后面那辆,霍长扬本想跟上,但被宋听雨阻拦了——
    “四个人坐不下了,你去坐前面那辆。”
    前面那辆坐着傅月柔。宋听雨相信事在人为,也清楚不能过多地干预他人的因果。于是她将机会交到霍长扬和傅月柔的手中,至于能不能他们之间的母子关系能走到哪一步只能看他们自己。
    “听雨姐姐,我可以去前面那辆马车,就算不坐马车我也能走。”
    白成才认真地说着,宋听雨温柔浅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她嗯哼几声,慢慢解释道:“知道我们成才懂事,但怎么着也不能让小孩吃苦。更何况我是故意这么跟你长扬哥哥说的。他应该也能想明白。”
    “那我也想知道。”
    闻言,宋听雨思索了一会儿就低头面对白成才发问:“前天晚上你哭得很难过,但你会因为和父母争吵就不理他们吗?”
    白成才用力地摇头,宋听雨拍了拍他的手背,感慨道:“长扬哥哥和他娘算是吵了一架,自那次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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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他们已经十多年相顾无言了。结果唏嘘也好,和好也罢,总要给个机会让他们自己解开当年的心结。”
    “那听雨姐姐你可不要和长扬哥哥吵架,你们俩都是好人,我希望你们好好的。”
    宋听雨点头答应,“还有你,把你带出来,我们也希望你能平安幸福。”
    全安和无影坐在车厢外,听着两人的动静不约而同地会心一笑。然而与后车车厢内的其乐融融相对的是前车中的鸦雀无声。
    霍长扬双手抱胸倚着车厢就闭上了双眼,他作出一副小憩的模样,傅月柔欲语还休,几度将目光递向霍长扬也没有如愿开口。
    不说话也正常,自从五岁那年起,傅月柔就没再和霍长扬说过一句话。直至去年,霍长扬要闯宫时,傅月柔情急之下喊出了他的字:昭远。整整十四年,霍长扬等来的也只有一个疏远称呼和一句闯不得的告诫。
    霍长扬闭目养神,脑海里的思绪却乱得一塌糊涂。他想过,当年那个道士定他手足亲缘单薄,他不信。眼下看来确实为假,还缺一项——父母亲缘也淡泊如水。
    从小他一闯祸,霍柏桦就动手打他,但傅月柔从未管过,她单单坐在一旁,似乎在看一位生人。他也想过,自己坏惹不起母亲的注意,那是不是只要他听话上进便能吸引母亲向他看来?结果还是没有。后来遇到曾少白,他也揍他,但他更喜欢讲道理。也只有曾少白会耐心地教他许多,也只有他能看懂霍长扬一颦一笑的意味。
    思绪回转,马车已经在中途的驿站停下,霍长扬撩了下衣袍就要下车。而傅月柔突然出声:“昭远!”
    她的话音刚落,霍长扬侧身对向她,身子微微停顿似乎在等待她的下文。
    傅月柔见状便迅速提议:“这次回家,我和你爹决定先为你办了加冠礼,然后你再和宋娘子成婚可好?”说着,傅月柔心底涌上几丝忐忑,她咽下了口水便立即解释:“你二十岁生辰在十日前,本该那时为你举办的,但没找到你。”
    霍长扬轻“嗯”了一声便下车又上了宋听雨的车。
    彼时的宋听雨正在给白成才讲故事,大多都是她先前听沐春秋讲过的,还有一部分是她认字后在书上自己看来的,那些故事算不得脍炙人口,但总有一番道理。
    白成才听得入迷,忽然瞧见霍长扬进来时,他赶忙招呼:“长扬哥哥,快来。听雨姐姐讲了好多有趣的故事。”
    宋听雨只是瞧了一眼霍长扬便知他和傅月柔定是不欢而散,她没直接发问,而是顺着白成才的话伸手拉霍长扬坐到她身边,“让长扬哥哥讲吧,他可是东京城最好的郎君。不仅武举第一,就连文采也是信手捏来。”
    她的话刚说完,白成才就忍不住发出赞叹声,霍长扬也忍不住染上几分笑意。
    回东京城的路还有五天,但比入城门先发生的是李家衰败的消息传进他们的耳朵——李行远疯了,李家后继无人,李暮朝绝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