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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两败俱伤

作者:田心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宋听雨毫不犹豫地冲霍长扬点头,将这一幕收在眼底的尚芙蓉缓缓勾起唇角,而后轻笑道:“成婚多久了?”


    见宋听雨猛地一噎,尚芙蓉暗自垂下长睫:“就算很喜欢也别全身心托付。”她低落顿声,叹息揭过:“我就是例子。”


    宋听雨微微颔首,未顺着她的言辞发问:“我其实还想知道你是怎么出来的?又是怎么绕到我们身后?”


    “等你自己回去好好检查过就能知晓。”


    话音的落地衔接着短暂的安静,霍长扬驾马的速度就跟横冲直撞似的,两盏茶的功夫就已驶至东城区。


    “前辈,再往哪里走?”


    尚芙蓉立刻报出地名——竟然就是他们第二次留宿的酒楼。


    “马车要不要换个位置停放?这样也方便掩人耳目。”趁还未到达目的地,霍长扬立即向车内询问。


    “不必,就光明正大地停在酒楼门前,进去后他自然找不到我们。”


    见尚芙蓉如此肯定,宋听雨突然忆起尚云当初说的话——樊楼原先在最繁华的地方经营,衢州城内最繁华之地莫过于东城区。


    瞧她眼中闪过清明,尚芙蓉不禁会心一笑,“遇到你,算是我倒霉了。”


    宋听雨一听便知这是她在抱怨自己坏了她的好计,可惜没办法,她不爱管闲事,正好这又不是闲事。


    三人抛下马车进入酒楼没多久,街道上就传来沉重地马蹄声,甚至还夹杂着齐刷刷的脚步声——没想到秦府的侍卫来得如此迅速。


    尚芙蓉显然不慌,领着宋听雨二人绕过酒楼大堂就来到后院的廊厩。这里专供客人停放马匹,正值正午,线下无人。只见尚芙蓉进入马厩,麻利地将水槽挪开,水槽底下是泥砖不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异常。


    紧接着,她使劲将泥砖搬出,在宋听雨二人的帮助下,一条通道很快成形——下方似乎幽深,通向何处也尚未可知。


    “走吧,事后就劳烦小郎君将泥砖搬回来,填好。”


    尚芙蓉吩咐后,宋听雨就跟着她走下了地道。待霍长扬完成填补工作后,三人才继续顺着地道前行。


    “前辈竟然早有打算。”


    “尚云没和你说过?我们樊楼是靠药膳闻名衢州城的。这原本是樊楼囤放珍惜草药的地方,只不过这地方只有我和尚云知晓。因为她手巧,我便时常让她帮我捣药,研药。一来二去,我便觉得告诉她也无妨。可惜她后来跑了,还把这地窖中的大半名贵草药都带走了,后来樊楼困空严重不仅是因为樊家人的剥削,还有她的背后一脚。”


    她举着火折子面色如常地直视前方,宋听雨忍不住看向她的侧脸——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个女人,说起苦痛就跟旁观者一样云淡风轻。


    “所以你跟我说的那番话,我不否认尚云之后找我是出于好意。但她欠我的确实要到死才能还清。”


    “所以你第二次救她是为什么?”


    尚芙蓉闷哼一笑,“毕竟是我养大的,要死也不能死在外面。”


    “她说你是衢州城最好的娘子,更何况你眼中有怜悯,不像是那种人。”望着她苦笑的侧颜,宋听雨忍不住喃喃。


    “哪种人?好人有好报是世人编出来的假话。”尚芙蓉勾唇一笑,忽得转身看向宋听雨,“你会帮我杀了秦伯禄,对吗?”


    仅仅迟疑一瞬,地道上方突然喷出一阵迷烟,模糊了三人的视线,却单单将宋听雨和霍长扬困在了原地——手脚发软,瘫坐在地,不得动弹。


    宋听雨清楚地看见这是尚芙蓉扶着壁石,按下机关造成的结果。


    事发突然,再怎么身手灵活也没法阻止。


    “尚芙蓉!”宋听雨欲撑起身子扯住尚芙蓉的衣裳,反而被她握住。


    “我和你们无冤无仇,反而欣赏你们的重情重义,我不会害你们。秦伯禄是我的仇人,这一刀只能由我刺向他。”尚芙蓉微微顿声,眼眶泛红的瞬间笑容却悄悄浮现:“听说你们从东京城来,我也不清楚你们想知道什么,但能找到衢州城来多半是因为他忽遭贬谪。其实不过是因为和宰相的意见相左罢了。”


    “什么意见?”霍长扬突然大声问道。


    “好像是跟一位将军有关。其余我便不知了。”尚芙蓉叹了口气,忍不住捂住宋听雨的眼睛,“我走了。药效大概会持续两个时辰,答应过下去陪尚云的事我不会忘。”


    直至眼皮上的温度逐渐消散,宋听雨才缓缓睁眼——她倒是走得洒脱,自己却只能哽咽得无法出声。


    “没事吧?”霍长扬若有所思地看向身旁暗自神伤的少女,忍不住关心。


    宋听雨微微摇头,声线略带哀愁,“衢州城的事算是了结,该回东京城了。”


    “你觉得真的结束了吗?谁会赢?秦伯禄还是尚芙蓉?”霍长扬突然闷哼出声,脸色已经惨白许多。


    宋听雨立即拽住霍长扬的衣摆,黑漆漆地眸子蒙着水光坚定地注视向他,而后她突然将他的衣领扒开——胸口有个铜板似的血窟窿,胸口处的衣袍已然被鲜血浸湿。


    没听到她的回话,反而等来她将自己的衣裳撕开一角——胸膛突然被空气触摸,半干的血液早已黏住里衣,她剥衣的动作不由得随他的喘息声渐渐轻柔。


    “宋娘子这回真的要对我负责了。”


    霍长扬盯着宋听雨近在咫尺的眼睛——眼中终于萌生担忧,不过眉心紧拧的模样不如笑颜好看。可他看着她这副生气的神态,即使自己早已疼得冷汗频频,还是不由得傻笑。


    “别笑了,差点死了还有功夫咧着个大嘴。”


    宋听雨显然有些生气,她们都中了迷药,浑身乏力。上一秒还是温柔似水的动作,在下一瞬间变得格外干脆,生怕迟一秒眼前人就要香消玉损。


    “秦伯禄打的?”


    霍长扬闷哼一声以作默认,而后迅速换了话题。


    “宋听雨,要不然你真的嫁给我吧,我真的挺不错的,勉强能配得上你。”


    他的这句话来得突然,就连一向机灵的宋听雨也良久未有反应。


    而他却以为是自己的诚心不足,便继续虔诚道:“我助你报仇雪恨,你帮我找出真相。事后,我八抬大轿迎你入门。”


    此话一出,宋听雨立即冷脸,“霍郎君这番话还是同别的小娘子说吧。野狗发情,人怎会轻信?”


    她说着,两人的视线突然就在空气中相撞,起初谁也不肯想让,后来霍长扬还是避开了目光。


    他稍稍颔首,心中若有所思。


    接下去的一个半时辰,两人未再出声,周遭除了火折子散发的微光便只剩彼此的呼吸声。


    宋听雨掐着时间,待身体刚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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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使劲就急忙拉着霍长扬起身,“你胸口的伤等不得,要赶紧出去。”


    通道的路口是酒楼,出口却是南城区的一处小院——正是宋听雨二人借宿屋顶一晚的小院。


    二人出来时,今早见过的那位老婆婆正躺在小院的摇椅上,她笑眯眯地看着二人,宋听雨心头一怔恍惚间瞥见两院相连的狗洞,她这才明白尚芙蓉的意思。


    原来这旁院的老婆婆已是她的人,难怪了。


    “幸好我和芙蓉学过几手医术,这小郎君身强力壮,死不了。”她刚说完,东城区上空突然冒出缕缕黑烟,混合着橙黄色的晚霞,三人皆看得入神,心思估计都在尚芙蓉和秦伯禄身上了。


    到底是两败俱伤。


    *


    “哎,听说了吗?昨日东城区有家酒楼闹了天火,所有人都逃出来了,唯独有位女子被困在里面的最高层。咱们秦知州知道后特意跑进去相救。结果你猜怎么着?”


    “你快说吧,磨磨唧唧,还耽误我卖豆腐。”


    “唉,谁也没出来。火灭的时候就只剩下两副骨头了,就连那酒楼也成了一座焦炭。”


    “那这秦知州还真是个好官,竟能为平民百姓做到这种地步。”


    ......


    霍长扬骑着黑马,怀里是不会骑马的宋听雨,两人按原路离开衢州城,没想到就听到这么一出。


    世事难料,但尚芙蓉和秦伯禄之间的恩怨在跨越足足十八年后终于结清。


    刚驶出衢州城十余里路,两人老远就看到秦府的马车挡住了去路。


    一声急停的马鸣后,车内的秦骄岚缓缓走出,扬唇对上二人的视线:“两位贵人走得这般焦急,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宋听雨二人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神情严肃。


    “如果她要动手,我们就往林子密的那头跑。”宋听雨咽了咽口水,轻声对霍长扬喃喃,而目光仍落在秦骄岚身上。


    只见秦骄岚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又走近宋听雨二人几步。


    倾而,二人皆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秦骄岚微微屈身,抬手作揖向二人道谢。


    风动枝摇,发梢微乱,二人继续踏上回东京城的路途。只不过他们的眉心较方才拧紧许多。


    原因无他,只因秦骄岚说了一句:“我还是会去东京城的,届时恩怨两清,再见便是生人。”


    一路风尘飘扬二十余日,最终抵达东京城外,迎面直来的却是沐春秋的满面踌躇。


    “十日前张家突遭天火,全府上下三十五口人全数死于火灾。”他说完便是长久的叹息,而后抬眸时眼神已然复杂无解。


    宋听雨忽得冷笑,她也不知是该欣喜还是该悲哀,只能待冷静后在心中盘算一番:“张家是自己的仇人,可即使是起火也不可能一夜灭门,看似天灾,说不定就是人祸。更何况张家未死在自己手中,或许张家的死是为了掩盖更大的秘密。”


    思索至此,宋听雨突然想起霍长扬说的那枚玉佩,她看了眼霍长扬,随后立即回了房间。


    夜晚,霍长扬如约而至,手中挎着两套夜行衣。


    “是这个意思吗?”他倚靠在门框上,举起手中的衣裳,邀功似地展示于宋听雨眼前。


    她会心一笑,随后两人利索地换好衣服,目的地便是张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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