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温晗感慨道，“我还挺害怕，这才一个呢，万一剩下五个的家长都喜欢顾综怎么办？”
到时候直接变成上一代之间的战争了。
“宿主，你当初还嫌六个少呢。”
“这不是想着多多益善吗。”
虽然柳川泽对他们很友好，那也是因为温晗和他之前在地铁上遇到过，再加上他家的房子正好是温家以前的房子，去找他也能减少一些怀疑。
柳川泽还只是初中生呢，年纪越大警惕性只会越强。
小区门口有一所牙医诊所，温晗停下脚步，在诊所旁边还有一家专门卖冰淇淋的店。
他心念一动：“景钰，我请你吃冰淇淋吧。”
景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是一家看上去开了有些年头的geto店，温晗声音也染上了几分轻快，他小声道：“我小时候换牙齿，乳牙总是丝毫不动。妈妈只能带我过来拔牙，当时年纪小，牙医不敢打麻药，都是硬拔。”
“拔完牙，牙医就和妈妈说，赶紧去隔壁买个冰淇淋安慰一下。”
温晗笑道：“后来我才知道那家冰淇淋店是牙医老婆开的。”
景钰闻言也笑了。
店主在温晗记忆里还是个年轻的漂亮阿姨，如今眼角也添了不少皱纹。她没能认出温晗，只是热情招揽着温晗尝尝某种口味。
已经好几年不来了，认不出也正常。温晗低头选冰淇淋时，看到价格愣了一下，这种冰淇淋以前就这么贵吗？
幸好自己带够了钱，不然就尴尬了。温晗问景钰：“景钰，你想吃那种口味的？”
景钰问他：“你以前喜欢吃那种？”
...他以前喜欢集邮，口味实在太多了，温晗每次都会挑不一样的。
这次还吃不一样的好了，温晗匆匆扫了一眼：“咖啡的吧。”
店主挖了两个咖啡冰淇淋小球。长大了食物就变小了，温晗记得以前冰淇淋球比自己的拳头还大好多呢。
温晗迫不及待的拿小勺挖了一口，有点苦。
“嗯？”景钰见温晗皱着眉，笑着问他，“温晗，你小时候喜欢吃有点苦的冰淇淋吗？”
他微微歪着头，温晗看着他那双笑着的眼睛，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我忘了。”
景钰将温晗手上那份拿走，和店主道：“再拿一份榛子牛奶巧克力的。”
这份冰淇淋还是景钰主动付的钱，刚才两份苦咖啡已经把温晗带的钱花光了。
最后温晗挖着巧克力，两份苦咖啡还是景钰吃掉的。
*
回景家的路上，景钰很贴心地没有问温晗当初怎么搬家了。
温晗感激柳如烟是个天性单纯的女性，当初温庆柯以亏本价卖出房子，她对温庆柯说要换新房的谎言深信不疑，即使温晗从穿着上就能看出家境一般，她也看不出来，还以为温晗过得很好。如果她发现了，温晗只会觉得难堪。
甜美的冰淇淋带来的欢快消散后，那些情绪又慢慢涌了上来。
在温庆柯原本的设想中，温晗的不平会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记忆会渐渐模糊，最后像那些家道中落的人一样，在某一天接受事实，开始新的生活。
但对于温晗而言，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负面情绪反倒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严重。原本可以避免的失败的分化，每晚放学回到的破旧的筒子楼，吃着像苦修一样的饭菜，即使睡觉楼上楼下也不会停歇的吵闹的声音，温庆柯不知从哪要来旧的衣服，还欣喜的让温晗过来试试。贫穷像鬼一样如影随形的缠着他，每每这种时候，温晗的痛苦便会转化成恨意，只增不减。
他原本不用过这种生活，他之所以那么痛苦，归根到底是温庆柯造成的，就算对自己再好又怎么样？
说为什么温若能接受这种生活，那是他贱，凭什么要求自己也学他？
为什么文阮能接受这种生活，家里变贫穷的原因就有他，他就应该愧疚才是。同理，他被自己刁难也是理所应当的，有什么好抱歉的？
汽车驶入了隧道，一片暗黑中，温晗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说他坏就坏吧，当好人才会吃亏呢，我就要当坏蛋。
清幽的花香突然弥漫，温晗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些。
会成功的，温晗将手指掐破也没有知觉，他一定会改变自己的结局的。
——
尽管景昭今天没能完成，但能出去她就挺开心的，反正还有明天呢。
景砜听完他们在餐厅遇到的事，冷汗都冒了出来：“我就说要你带着保镖，这也太危险了。”
“那样玩了不方便嘛。”景昭兴奋道，“哥，温晗可厉害了，把那个alpha气的要死。”
景砜任劳任怨的剥葡萄，这活像刁难人干的，他没好意思让阿姨剥。
好不容易剥了一碗，景钰和温晗回来了，景昭大方道：“哥，温晗，快来吃葡萄！”
景砜眼睁睁看着那碗葡萄几下就被三人分掉了。
“温晗，你当时和那个alpha说的什么呀？”景昭问道，“为什么说要看他的拇指，他是得了癌症吗？”
圆咕隆咚的葡萄差点卡在喉咙里。景钰连忙拍着他的背，伸手要温晗把葡萄吐出来，温晗脸皮还没厚道那种程度，死命将葡萄吞下去了。
景砜轻咳一声，连忙扯开话题：“景昭，让你看的书看完没有。”
“红楼梦太长了，哪那么容易看完。”景昭哀声叹气道，“就不能只背背知识点吗？”
中考会考一两分名著的知识点，温晗当初也没把红楼梦看完，原因是看红楼梦他会触景生情，虽然自己家和贾家的条件有云泥之别，但结果还是有一点相似的。
“哥，我们吃过晚饭了，就不吃了。”
回到房间，景钰又掏出了物理试卷。
温晗：“......”为什么他们每星期都要考试啊！
有月考就算了，还有周考，从早自习一直考到晚课结束，一天内把六门全考完，每次考完温晗都觉得自己被榨干了。
温晗的物理成绩一如既往的惨不忍睹，方颂夏还打趣过他：“都说物数化，一般一门好的另外几门也不会差，你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知道温晗在物理课上经常发呆，到了后面就就算想听也听不懂了。
听景钰给他讲题，温晗终于知道一对一为什么这么贵了，你根本不能发呆。
*
晚上睡觉的时候，温晗还是做梦了，不过这次，面对暴怒的顾承，他面无表情地踹了一脚，将那层屏障给踹破了。
能继续睡个安稳觉了，温晗还是选择睁开了眼睛。
月光照了进来，景钰皱着眉头，温晗盯着他看了一会，学着之前那样慢慢将他抱住，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系统很感动，它很难看到温晗善良的时候。
这纯属于系统的一厢情愿，温晗这样做不是因为善良，因为善良而体贴别人的能力，从某种时候就从他体内灭绝了。
他对景钰好，是因为景钰的痛苦和他有相似之处，他们有共同的敌人，从某种程度上，也只有他们两个人能互相理解了。
怀里的人呼吸声逐渐变缓，反客为主紧紧抱住温晗，温晗都要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菟丝子了。
“宿主，宿主！”系统兴奋道，“好机会啊！”
温晗摸不着头脑：“什么好机会？”
“你不是想知道腹肌摸起来什么感觉吗？”系统嘿嘿笑了两声，“反正景钰睡着了，大好时机啊。”
温晗反骂它是个小变态。
——
连上了几堂课，老师都第一个点了方颂夏的名字，原因无它，这小子笑的实在太灿烂了，温晗都要怀疑他家是不是中大奖了。
下了课，温晗打趣道：“怎么回事啊，遇到了什么喜事？”
方颂夏小声道：“咱们出去说。”
等周围一个人都没有，方颂夏才小声道：“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提到过，我喜欢上了一个爱豆吗？”
那个让方颂夏移情别恋，不再喜欢温若的爱豆，温晗道：“怎么，你妈妈同意你去看演唱会？”
“不是。”方颂夏扭捏道，“就...我和他偶然碰上了。”
遇到偶像是挺兴奋的，但这小子也太没出息了，温晗笑道：“就这个让你高兴这么久？”
“没有，他还加了我的联系方式。”
温晗察觉不对，哪有随便加粉丝联系方式的。
“你千万别和别人说哦。”
温晗保证：“嗯，我不说。”
“我应该算谈恋爱了吧。”
“...你别告诉是和那个爱豆。”
“是他。”
“啊！”温晗诧异道，“你疯啦！”
温晗连忙压低声音：“你是不是被他骗了？”
“没有，我们是认真的。”
“我看你脑子出问题了，你还是未成年唉，他和未成年粉丝谈恋爱能是什么好人？”
方颂夏沉默了一瞬，小心翼翼道：“他也是未成年人，还比我小一个月呢。”
温晗：“......”
现在爱豆都是未成年了吗，但这不是主要问题，温晗质问道：“就算这样，他也不应该和你谈恋爱吧，你就不怕他的粉丝发现把你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