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一个月期满,镇上始终没有人来领走疯女人。
李建军不得不把人带上,直接找到了当初的负责人。
那个人有些为难的道:“这个……怕是只能一直待在村子里了,没有办法,她的家中出了点状况,人来不了了。”
大概意思就是,疯女人现在成了个没人要的,除了丢给李建军负责,他们也不知道如何把人安置下。
李建军好心解了渔村的围,却给自己捡了一个大包袱回来。
更让他糟心的是,这个疯女人这两天一直在干呕,村里的人都说她八成是怀孕了。
至于孩子是谁的,怕是疯女人精神好的时候都分辩不出来。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这些日子,疯女人吃的用的,都是他提供的,虽然他负担得起,但只要一起到自己还要负担起对方肚子里的野种,这个责任实在是太大了。
李建军有一百种念头,想把对方带到省城去,将其丢得远远的。
但最后出于那点子良知,还是把人带到了卫生院,让人检查她的脑子还有没有救。
最后自然是无解,精神病人在后世都属于一种难治的病,在这个年代,那就更是了。
他只能退而求其次,让医生将其肚子里的孩子打了。
但这需要他提供二人之间的关系证明,不是家人也不是夫妻,他也没有这个资格决定对方肚子里胎儿的去留。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给他搞的头都大了。
回到村子里后,却是想到了一个主意,那就是把疯女人给嫁了。
他们这样的海边小渔村,穷得娶不起媳妇的人还是多呢。
这一次,他没自己自作主张地去张罗这件事情,而是把这个风声通过媒人的嘴给透漏出去。
这媒人十里八乡都在跑,认识的光棍汉子多不胜数。
由她出面,很快就有四五个合适的男人出现在海蛎湾屯子。
这些人要么是老倌,想要求个女人回家生孩子传宗接代的。
不管对方是疯的傻的,只要还能生孩子,就愿意出这个媒人钱把人领走。
当然了,彩礼是没有一分的,最多就是给疯女人做一身新衣裳。
要么来的人是那种残疾的,好人家的姑娘瞧不上他,只能来找这种有问题的女人。
同样是能生孩子就行了,别的一概不计较。
要么就是同样的,也是个疯子。
其家里的人给疯子找媳妇,找个同等的疯子是最合适的。
至于这两个疯子在一起后,能不能生儿育女,那就没有人管得着了。
总是要先成个家,这才不白活一世。
但不管咋说,来的都是歪瓜裂枣,没法入得了眼。
如果疯女人在此之前,绝逼看不上这样的男人。
但现在,她似乎没有了选择权。
村子里的人对于一个会打人,会随时发作的疯子很是排斥,巴不得将她赶紧远远地送走。
村支书出面,和这些求亲的人谈了,最后选了个腿脚残疾的中年男人,将疯女人接走了。
对方也算是矮个子里拨将军,算是这几个人里面比较合适的人选。
李建军心里五味杂陈的看着疯女人,被人扶上一头驴子上,就这么接走了,心里五味杂陈的,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积德了,还是害了人。
但总归是比起上辈子好太多了,没有被那王家寨子的人给剁成肉酱,献祭了渔船。
破事太多了,搞得他都没心力出海了,转而研究如何海上养殖。
现在这种季节,正是鱼群比较多的时候,如果能将其截留下来,在海边搞养殖,到了春天的时候,就能有无数的鱼卵诞生。
到时候,就算不依靠海上作业,就在家门口,也能有源源不断的渔获。
作为一个海边的渔民,却吃不起最新鲜的海鲜,每日里靠着点小虾小蟹的酱过日子,这日子也太难过了。
他并不是这个先行者,在海上养殖,自古就有之。
但由于受到“以粮为纲”的农业计划限制,渔业生产中受到平均分配的影响,生产积极性并不是很高。
最重的还是养殖技术落后,投入的人力成本太高,年年都是亏损状态后,除了极少数村子还在坚持外,很多都是依靠远海作业来维持生活。
李建军自然是要打破这个僵尸,把这个养殖业发展起来。
于是,他再一次来到了村支书的家中,把自己的想法和对方说了一下。
这一次,村支书没有支持他,觉得他在瞎折腾。
村子里没有那么多的人力瞎搞,他若是想做的话,只能自己解决问题。
村子里不支持,手里就没有人,光靠自己一个人,就只能用钱招募。
这是下下策了,到时候又要给他扣上一些了不得的帽子。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自己另辟蹊径了。
他再次提着一些鱼货,来到了镇上,找到了当初那个水产站的站长。
这人是有些能耐的,主要是人比较公正廉明,他这一次,同样是来求助的。
上一次,对方帮着自己整治了水产公司的管事,所以,这一次再见面,对方还以为又是来搞事的,看他的表情都有些戒备了。
“小同志,你不在村子里忙着,跑我这里来做啥?”
“还有这些东西……拿走哈,我这里不搞这一套!”
李建军的鱼货,对方坚决地抵制了,这也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站长,你不要紧张,这一次来是惠及所有渔民的好事儿,想请你帮忙牵个头,组织一下。”
站长有些懒懒地端起茶水,轻轻啜了一口后,这才道:“组织啥?是想组织大家伙儿看电影吗?这个得排队,不是我说了算的,你就别白忙乎啦。”
在这个年代,能让所有渔民都惠顾到的好事,那就只有这一件事了。
组织放电影,大多时候是免费的,但是每个村子轮流着来,有专门的排映表,不好乱插队的。
这个是年初的时候,就已经制定的计划,正好放映到过大年才结束。
平时生产任务比较繁忙的时候,一个月也不一定能看上一场。
李建军嘿嘿一笑,对其摇了摇头:“站长,还真的不是这个事儿,我找你来,是为了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