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海蛎湾屯子的人突然间硬气起来,不管王家寨子的人,如何硬逼,都没有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相反,李建军更绝地,让人把船全力启动。
那柴油机冒出来的青烟,在海上飘散着,发出了轰鸣声。
一大队的队长,现在是比较信服李建军的,听到他有办法解决后顾之忧后,哪里还耐烦和这些人瞎逼叨叨。
当即下令开船,但有敢拦截的,直接撞上去,生死不管。
如果强硬的态度,把王家寨子的人都给干懵了。
“咦惹?海蛎湾屯子的人吃错药了不成,竟然不怕咱们了?”
“看来,太久没有收拾他们一顿,已经不拿我们寨子的人当一回事了!”
“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让他们这么走了不成?”
“要实在不行,咱们就硬抢,他们这些个脆皮,没有一个是我们的敌手,把人和船直接一沉,这大海上谁还知道是谁干的啊!”
……
这些人说着说着,杀心渐起,已经准备磨刀嚯嚯。
哪里想到,李建军带着海蛎湾屯子的人先发制人,将船上储备的一桶机油搬了出来,将麻绳丢进去浸满了油。
然后将这个麻绳绑上一个重物,在其上面弄上一个活套,找来一个力气比较大的同伴,让对方瞧准了对面船上的易燃物,把绳子抡起来,借着惯性扔到对面的船上。
然后绳子如果能挂住点障碍物的话,就更好了,趁着这个功夫,把绳子点燃,再果断斩开,断了和他们船的关联。
足足让十来人行动,成功了三个人。
随着火焰的陡然窜出去,对面的船上,很快就传来了自乱阵脚的慌乱。
甲板上的人跑来跑去的,都在拼命地灭着火。
而此时的海蛎湾屯子船,已经完全启动,义无反顾地冲出这个包围圈,朝着那三艘船汇合。
此时,哪怕隔得远远的,也能见到王家寨的人跳脚咒骂的凶狠样子。
一大队的队长有些不安的道:“你那法子真的能行?这一次咱们可算是把他们得罪狠了,回去的话,难保不会弄死咱们村的人。”
他害怕把祸事带回村,李建军更怕啊。
他还有老娘,媳妇和孩子了,如果真的遭殃,他也落不得好。
“放心吧,这件事情,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们这次绝对死定了。”
按照上辈子的记忆,这一次的出海捕捞行动,王家寨子的人损失惨重。
他们村的人把这一切归结于村子里的一户人家,觉得是他们家的不洁,惹怒了他们渔村的庇护神,这才降下灾祸,害得他们遭遇如此大难。
原本是打算回去后,第二天就继续启航的,因为这件事情也不得不搁置,先把这个心腹大患解决掉再说。
一路上,大家伙儿都再也没有丰收时的喜悦,有的只是对未来的担忧和无助。
哪怕是安慰过了也没有用,在事情没有结果之前,大概这些人都是笑不出来的。
但还好,虽然这个主意是李建军出的,在场的绝大多数人还是选择了信任和支持,也不枉李建军辛苦去筹谋这件事情了。
回到渔村的时候,别的船只卸货时都比较便利,但轮到一大队的渔船时,就有些难。
这是他们头一次在这种季节,用冰块保鲜鱼,也不知道这三天半的航程下来,这些鱼咋样了。
李建军一早就让人安排下很多分装的大木箱,里面有防水布铺垫着,还准备了好些稻草和草帘子作备用。
将冻鱼搬下船后,先分类,再迅速装进这样的箱子里,表面上还要再盖一层碎冰,用草帘子和棉袄,将其盖起来。
一箱至少要装上千斤,用马车第一时间拉到镇上收水产公司。
如此来回的不停忙碌,足足拉了八九趟,这一船的货这才搞定。
剩下的四艘船的,就简单多了,都是盐腌制的咸鱼,交货速度很快。
王会计跟着去了水产公怀,在那里守了将近半天的时间,这才把交货凭证拿到手中。
此时执行的派购政策,按生产量购七留三。
那些咸鱼足有30吨,已经达标了。
剩下的这一船冻鱼都是集体所有,按照评级收购的等式,自然全都是极品。
那价格比起咸鱼要高出五倍。
比如,一斤普通的咸鲤鱼,可能是两毛钱一斤,但冻的可能是一块钱一斤。
最后算下来,这二者之间足足相差了将近一万块钱。
拿到这么多钱的时候,王会计的手都是抖的,将那钱袋子死死地搂着,生怕掉了。
他不是没有摸过钱的人,但一口气拿到14000块钱,还是让他吃惊不已。
这么多钱,如果村子里每个人头分一下的话,其实也不咋多了。
但这只是一船的收获啊。
如果他们的五艘船,全都把冰块配置上,那是多少了?
再比如,他们有钱了,可以把船再多搞几艘,那收入岂不是又要番几番。
此时正是捕鱼的旺季,一切皆有可能,想想就已经是热血沸腾了。
想到当时,花100块钱买冰块,自己还觉得心疼,现在就觉得自己是个大傻逼。
回到村子里的时候,这个好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很快就传得人尽皆知。
就连大门不迈的唐小青也听到了风声。
没有办法,来家中串门的人,突然间变得多了一些,让她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但无疑,这心里是觉得挺畅快的。
自家男人有出息,自己作为女人也是跟着沾了光,被好些人羡慕不已。
过去,她看村子里的人,都是背着走,害怕人家对自己的七个女儿指指点点的。
很多话,她也是插不上嘴,一说多些,人家就会来一句,你个只会生丫头片子的,知道个屁。
好似,生的女儿多一些,就让她的人生变得暗淡无光。
此时,没有人再关注她生女儿这种事情,大家伙儿只看劳动创造了多大的价值。
她和刘翠兰高兴地领着孩子,给李建军做了一桌子的接风宴,结果,左等右等,都没等来李建军。
自打下船以后,他的人就消失在村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