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还有一堆私信,宁不移点了进去,有些是在问他是不是真的,还有人已经用词不善。
他心中的迷云越积越深,一条一条看下去,宁不移终于找到了源头,他点进论坛的帖子,脑子一瞬间有些宕机,他往下滑,评论区热评都是骂他的。
“私底下说不定用那张脸约多少男的了。”
“霸凌的人去死啊!!凭什么还能过的这么好?”
“要脸吗要脸吗要脸吗??怎么好意思直播圈钱的??”
……
他没有。
宁不移手有些颤抖,还有些发麻,他两只手握紧小方块打字,发了一条澄清的帖子,“我没有霸凌同学,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
其他的他没有办法澄清,因为那是真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事情发酵一整天主人公突然出来澄清,所有人都涌了过来,可宁不移的澄清太苍白太无力。
即使他现在堪比窦娥,但他伸身处的是舆论中心,一个可以不看真相,就能将人吞得骨头都不剩的东西。
一浪接着一浪,带着冰渣,刺进皮肉。
“你是还想霸凌他吗?”
“为什么不澄清其他两个?是真的吗?”
“还钱还钱还钱!!!”
……
他没有。
少年看着这一行行黑体字,普通的文字背后是十人百人的怨念,他手不自觉地握紧,可他确实不是大学生,也不是父母双亡。
宁不移眼眸逐渐失去亮光,只感觉血液倒灌,让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电子屏幕上方出现弹窗,是金主姐姐的信息。
祝言和:别看。
祝言和:我相信你。
祝言和:我会处理。
祝言和刚刚才收到宁不移发帖的信息,点进去一看这小傻子不亚于火上浇油,现在偷摸哭鼻子还说不定。
“你干什么呢!!!”李昌三步并两步走过来,一把夺过宁不移的手机。
刚出来看见宁不移低着头就感觉不妙,这丫还是没忍住手贱。
“我……”宁不移想说什么,却不知道怎么说,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四面八方都有看不见的手扯着他的衣服,他的脚踝,他的头发。
李昌看得心头泛酸,语重心长道:“你不懂,这是成为大主播的必经之路。”
他被李昌一句话从混沌中拉了出来,本来很难受的,他哥还一脸认真的胡说八道。
原本处理那边信息的脑子都停下了。
宁不移再傻也知道,他都被封禁直播了还说什么大主播必经之路,李昌就是哄小孩子玩儿的。
“哥,你别把我当傻子行不。”
李昌刚想出一堆煽情安慰的话被他这一句憋了回去,想了想开口:“不是哥把你当傻子,是连傻子都知道先默不作声啊。”
他倒好,迎难而上然后被难揍得青一块紫一块,更有甚者东一块西一块。
宁不移无语得说不出话,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逗他笑!
李昌认真地动脑思考后,又开口道:“没事儿,你也赚了不少钱,到时候咱们换个号继续呗,下一次就做不露脸的游戏主播。”
毕竟他菜到登峰造极的技术还是圈内独一无二的,到时候带个头套或者干脆不要人,只用声音直播,赚回来应该也只是时间问题。
宁不移突然直起身,不赞同地说:“哥!我们是在逃避问题。”
他老班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遇到事情退缩的是逃兵,遇到难题就空着的是零饼。
宁不移的高中里从来没有拿过零饼,所以他在人生里也不会成为逃兵。
这个叫类比。
给李昌看傻眼了,他刚刚不还一副要死的样子吗,再这不是逃避啊这是没招了啊,他贱儿能有什么应对的方法,再发两条帖子?那不出几小时就有人线下真实了。
李昌小心地说了一句:“不要吧?你怎么面对?”
宁不移脑袋瓜转得像陀螺,最后想出一个绝对有用的点子:“做错事情就要道歉,那我道歉是不是就好了。”
快给李昌听死了。这就是他贱儿想出来的主意,且不说互联网最不在乎的就是道歉,道歉不就等于坐实了这些事情,到时候他真的不用混了。
李昌拍着他的肩,耐心给他解释:“贱儿啊,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道歉或者不道歉他们都不在乎,他们就是看不得你好单纯想骂你你懂吗?这事儿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宁不移摇摇头,他不懂,如果他没做错那为什么要骂他。
李昌给他讲得口都干了,最后道:“你道歉了你的小金库就没了,你现在先等等,没做的事儿咱不能认。”
闻言宁不移点点头,他懂了,他没做不可以收走他的钱,而且明明给钱最多的是金主姐姐,金主姐姐说她相信自己。
李昌觉得白讲半天,早该这么说的。
另一边,宁不移联系助理打了几通电话,他早就想好了对策,本想今天解决再让宁不移知道。
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
手机铃声响起,祝言和接起,等对面先开口。
“祝总,我已经调查到了,用什么方式?”
祝言和指尖敲了敲,开口道:“直接问吧,看他们的意愿如何。”
原本祝言和本想直截了当地花钱去找宁不移之前的熟人作证,转念一想若是花钱找证人也被爆的话,只会让事情加剧恶化。
不出十分钟,助理又打来电话,语气里是难掩的欣喜:“祝总,我刚打得几个电话他们全都愿意作证,甚至自发组织其他同学一起作证。”
祝言和了然应了一声,淡淡开口:“家人那边,问一下地址,找他的邻居吧。”
助理接下新指示,挂断了电话。
明明初秋,蝉鸣声依旧不绝于耳,男人阖着眸子,听指针一秒一噔,宁不移的人缘应该不错,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愿意自发澄清。
按理来说那个提供证据的人,应该是宁不移的高中同学,他为什么要虚构霸凌的这件事情。
宁不移现在干什么都被李昌盯着,他倒是能玩手机了,但旁边视线亮得跟电灯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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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
“哥,我都知道这件事儿了你干嘛还盯着我啊?”
李昌能不盯紧了吗?万一他又发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东西,明天这里就成菜市场了。李昌问道:“你高中有啥不对付的人吗?”
他不信宁不移会霸凌别人,一个说什么都信的小男孩,别人霸凌他还差不多。
“没有啊,都挺好的。”宁不移摇摇头,他回忆了一下自己高中三年,除了题山题海,还有总因为吃不饱饿肚子,也没什么特别印象深刻的事情了。
所以他才想问是谁的呀!
午后,老小区内绿荫洒在长石凳上,一群白花花的老人家围坐在一起。
黑漆光滑的车辆停在一栋上了年头的居民楼面前,皮鞋踩在灰尘铺就的水泥地上,祝言和微不可察地凝着眉。
助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看到自家总裁亲自来还愣了一秒,随即迎了上来:“祝总,他的同学那边已经处理好了,他家就在五单元201。”
祝言和颔首,看了眼四周,问道:“这里离他的高中很近?”
他不经常来j市出差,何况还是一个小县城,今天从公司开车来都花了三个小时。
助理摇了摇头,回道:“挺远的,这里去学校要赶六点的班车,坐到终点站再走一公里才能到。”
整个三年,无论风吹雨打,都要早起赶一个公交车上学,积劳也该成疾了。
男人没有回他,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的建筑,总觉得小时候的宁不移应该会在楼底下玩耍,他抬腿往前走,墙壁上贴着各种白纸红纸,还有用漆写的各种开锁电话。
每往前一步他就觉得自己离宁不移更近一步,离他的过往更近一步,刚要踏上水泥阶梯时,祝言和脚踝一转,往楼梯夹角那里走去。
下面并没有宁不移用来睡觉的纸板,只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夹角的墙壁上似乎有什么图画。
祝言和定睛仔细看了看,是用黑色铅笔画的三个火柴人,两个大一点的火柴人牵着中间一个小小的人,那应该是宁不移留下的。
他在纸壳下努力蜷缩起身体取暖的时候,时不时会想起谁讲过的童话,也想学着小女孩点燃火柴得到好梦。
可他连买火柴的钱也没有。
所以他自己造一个美梦,度过那些个冷意入骨的夜。
祝言和心思转了几转,最后忍不住笑了一声,要是告诉宁不移他一定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男人直起身,整理了下衣袖,道:“我们上去吧。”
一旁围观的助理只觉得干这苦差事还挺好,不仅钱多,还是一线吃瓜,他们总裁刚刚那眼神像奥斯卡演员演的。
怎么说来着,三分无奈,四分宠溺,还有几分怜爱。
踩着尘灰走上阶梯,两人立在五单元201的隔壁那家门口,门上贴着喜色对联,助理上前敲了敲门,随后门后响起一阵踢踏声。
接着眼前的门向里打开一点,开门的是一位妇人,助理开口:“姨,你认识宁不移吗?”
女人听到熟悉的名字警惕地打量了他们一眼,语气不善道:“你们找小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