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脸男的精神体没有被发现。
左青松下一口气。目光放在信件的尾句上,愚公状态:未击毙……
主控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
左青试图推测愚公移山这个小世界被发现的过程。去链接建设传送点的人肯定没发现通道,也就没发现其他区域的活着的愚公。
如今主控发现了它,会…….
左青第一时间跑出门,连洗漱的功夫都没有。同通道口的宗阁雀正好撞上,宗阁雀叫住她,却看见左青头也不回,径直跑远。
左青一路跑到离她最近的传送口,却发现自己竟束手无策。偌大的传送口人来人往,没有任务在身的她孤零零在传送阵里来回穿梭,却根本触发不了传送。
更何况是再返回那个小世界。
左青思绪一团乱麻。还来得及吗?主控派发执行任务了吗?执行者什么时候会去执行?她要怎么才能回到那个小世界?传送…….传送枢纽!
她猛地转身,一边伸手打开手环,一边执拗地往楼上走。可没有访问权限,她根本上不了直达五楼的电梯。
手环上,她顾不得什么,只给纪文发去好几串消息。
-在吗?
-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这对我而言很重要。
-拜托……
消息发送后久久没有回信,一分一秒对于左青而言都过得十分缓慢。
突然,一道身影在左青身后站定,稳重而沉凝的嗓音响起,“你找我?”
左青回头,轻皱着眉头的纪文站在她身后,身后背着他那把长刀。眉宇间的疲惫告诉她,他应该是刚执行完任务回来。
纪文查看着左青发给他的消息,复而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能用传送枢纽,带我去一个小世界吗?”左青抿唇,轻声道。
纪文沉默一瞬,抬眼看向左青。“我要知道你的目的。”
左青张了张口,却不知道从哪儿说起。说她认识了一个精神异化体朋友,现在它遇到了危险,她要去救它?
主要执行斩首行动的纪文肯定觉得她疯了。
纪文垂眸静静看着眼前这个拧巴的人,末了,他转身:“仅此一次。”
左青微愣,突然想起三天前她当着纪文问出的那句话。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某种意义上,我们是同类。
“地点,”纪文带着左青走到一楼传送口。
“愚公移山实验。”
纪文快速在手环上输入着,开着屏蔽功能,左青只能看见他的指尖在空中快速敲击。
不过几息时间,一只带着露指黑色手套的手伸到左青面前,手指细长,骨节分明。
左青会意,一把抓住他的手。白色的传送光束从两人四周蔓延,再睁眼时,熟悉的山崖再度映入左青眼中,明亮的日光照得左青有些睁不开眼。
左青高喊:“愚公!愚公!”愚公肯定知道她又来了。
纪文放眼打量着四周。这儿的暗物质浓度很低,却透露着一抹诡异。他的精神力丝从四面八方探入,察觉出微妙的精神力遗留。
“这儿有人来过,不到半个小时,实力很强。”纪文微微闭眼,肯定道。
左青脸色微变,顾不得其他,拿出飞行器就往山崖顶上飞,欲通过传送通道找到愚公。
她只能堵,传送通道就是双向的。之前是愚公影响了他们的传送。
纪文已经猜到左青的目的。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之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后来呢?后来……他失去了一个队友。
他站上飞行器,紧紧跟在左青身后,不过多干预。
崖边的那棵树还立在那儿,左青通过传送通道口,进入愚公生活的区域,正好撞见一行人。
准备离开的人似乎也没想到在这儿还能遇见其他执行者,其中有一个还是熟人。
为首的怔住一瞬,神色古怪:“纪队?你怎么在这儿?”言语间,他扫过纪文前面站着的那个女人。不认识,A小队新成员?
纪文礼貌点头,只简略道:“有事。”
执行者小队没过多纠结,“既然如此,我们先走一步,纪文你们慢慢忙。”
话音落下,他们消失在传送通道口。
纪文看向左青,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拿出飞行器,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力气般无力坐在地上。
还是来晚了吗?…….
纪文蹲在她面前,认真道:“任务执行完毕,它死了。”
左青低低嗯了一声,头垂着,眼神呆呆地落在地上某株小草上。
小草被人无情地踩过一脚,如今垂伏在地上,再无灵动坚韧。
左青不理解,“他明明没有危险性,为什么还要杀他?”他只不过是一个想移山的普通人。
纪文过了很久才会给出回答:“该不该杀,由主控说了算。主控认为,它只是个精神异化体,精神异化体就是需要被执行者斩首。”
“我觉得主控做得不对,主控错了。”
纪文没有肯定左青的观点,也没有维护主控的立场,只是反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左青被问住。她准备怎么做?她能做什么?
她突然回想起她去的第一个小世界,那个总是抬眸望着明月的秋娘。即便身躯被暗物质腐蚀出无数黑斑,可她依旧娇俏、明亮。
她也没打算杀了他们,面对李力的冒犯,只是把他吊了起来。最后李力为了拿到她身上的晶石,反而烧了她的画,这才惹得她动怒,起了杀心。
而这样的人最后却死在李力的手里。整个过程到底谁才是那个恶人?
隐没在左青心底的疑惑再度浮出水面。那时候的左青是冷眼旁观者,在陌生的执行者基地,陌生的小世界里,她最先需要维护的是自己的利益。
如今,当左青再度面对一个未作恶的精神异化体的死亡和执行者基地的铁血。早已深入局中的她,心中的天平开始往反方向倾斜。
纪文默声坐在她身侧,仰躺在山崖上,任由微风拂过他额角的碎发,同时带走他身上的疲惫感。
不知过了多久,纪文平静的声音从左青右后方传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有个一起长大、出生入死的朋友。在接到新任务后,我们也义无反顾地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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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指令,共同作战。可在任务过程中,她突然变了,开始对被执行者产生怜悯心。”
“于是她决定叛出组织,舍弃从小到大拼搏来的一切荣誉,坚定地站在了被执行者的一方。”
纪文不是个擅长讲故事的人。他语速很慢,一边讲着,脑海中浮现起她一声一声质问他的画面。
——你说你的目的是为了拯救意识体,她们难道不是意识体?
——你说你要尽可能地救助每个生命,这些被创造出来的意识体难道不算是生命?
——如果不能保证被创造者的权利,那当初为什么又要将它们创造出来?
最后,她彻底崩溃,眼角不住地溢出泪水,嘶哑着嗓子:“纪队,我觉得这不对!这不合理!”
左青犹豫着,下意识想到段清眉。纪文说的……是她?
极度震惊下,她的瞳孔不自觉地放大。所以,段清眉所做的一系列行为,是因为她选择和异化体站在一边?
纪文静静盯着前侧的背影,从他的视角看,她没有任何反应,但纪文知道,她在听。
“我不干涉和批判她的选择。”
但他后悔,如果在段清眉质问他的那时候,他能给出一个更缓和的引导,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池塘内部的发生了不合理的行为。一个人想去改变它,于是英勇地跳下池塘,在池水中的挣扎、抗争,那么她注定要掀起整片池塘才能成功。”
“可如果她从池子里爬起来,在岸上观望,面对矛盾点找出调整的方案,或许就可能以更简单的方式解决这件事。”
而不是走在刀尖,命悬一线,不慎即死。
左青沉默着,从山崖处往下看,正好看见了那座被荡平的高山。
那被硬生生凿出来的平坦大道就像一个无言的无畏勇者,又像个无声的嘲讽者。蓦然间,她突然扬起一抹淡笑。
黄昏时分,明亮刺眼的光变得温暖昏黄,橘红的光线透过林梢,在地上洒下细碎的光斑。
在纪文的陪伴下,左青安葬了愚公的尸首。她给他选了一处视野极好的地方。从坟头望过去,正好能看见那已经被移平的大山。
那个他一生最为骄傲的伟业。
回到基地时,不仅宗阁雀在大楼大厅等她,连111小队和A小队的人都在。
凤黄揪着自己下巴,看着自家队长,嘿嘿一笑。怪不得一出任务就找不见人,原来是去陪别人去了。
关离山则皱着眉头,好奇左青带着纪文去了哪儿。
宗阁雀早就等得不耐烦,如今见两位正主终于回来,哼声道:“大概事情我都说了,具体细节你们自己商量。”
左青微愣,商量?商量什么?
乌渺渺走到左队身边,小声将事情交代。
宗阁雀给两个小队发布悬赏任务,要求两个小队带着他去追灵。
“追灵?”左青反问出声?
宗阁雀眉毛一扬,“怎么?不乐意?能和A小队一起出任务。别人可是求都求不来!”
“姓左的,你不是说我活在自我感动里么?我倒要让你瞧瞧,我到底是不是活在自我感动里!”